紧接着就投入了守城部署,随身跟班而来的都司鲍守正,擅长制作防御用的火器,即命其教导全军制作万人敌、轰天雷、火箭、火球等防御性火器,以备守城之需,并随即运上城头。
崇祯五年正月初一,对莱州百姓来说,是个惊魂摄魄的日子,自一大早,大地黑云摧城,尖利狂叫的寒风裹挟着雪花,狂暴地扫荡着山野、村庄,摇撼着光秃秃的树枝,冲撞着千家万户的窗门。
卯时时分,官兵前锋哨兵秦大鹏返城禀报,叛军先头五百马骑,由叛将李九成的儿子李应元率领,已抵达距离莱州城十五里外的北部门户重镇平里店!
徐从治即令抚标中军去招人往鼓楼公事房议事厅会揖,不消一刻钟,总镇杨御蕃、刘国柱,知府朱万年,同知寇化,以及协助守城的乡绅和退职官员贾毓祥、张忻、赵胤昌、孙善继等陆续到齐,商定防贼事宜。
“报——叛军杀向城来!”申时块过的时候,一个屁股着了火一样飞奔的书吏跑进议事厅,上气不接下气禀报着。
大家眼睛齐刷刷地射向徐从治,徐从治虽是年届花甲,却是一身硬朗,双眼透露出锐利的光芒,他站起身来,端茶一呷,摆手道“诸位,与本抚一同登城察视!”
徐从治顺手拿起千里镜,大步流星跨出公事房,谢琏及众僚佐跟随徐从治鱼贯而出。
不一会,马队奔腾而出,直奔东城而去。登临东城楼,大家透过垛口北望,但见城外二三里处,烟尘滚滚,马头攒动,马蹄声响清晰可闻,数百贼骑以惊人的速度扑向大城。
此刻,大地在颤抖!天空在战栗!
差不多一个时辰之后,一队叛军于东城五里处的碑坡村扎营,另外一队叛军从南边绕城而过,于西城五里处的福禄山结寨,刚好在城头红衣大炮射程之外。
到傍晚酉牌过半时分,只见扛着各色军旗的叛军步兵,围绕着城墙五里的位置,扎下了十五座大营,形成了对莱州城的包围之势。叛军各营寨篝火燃起,光焰彻天,贼骑挥舞刀枪往来穿梭,叫嚎不绝……
崇祯五年二月初二日,三日卯时过半,巡抚徐从治令朱万年以知府名义派执役书办出城,往贼营表达“慰问”之意,以探视叛军虚实。
等两书办火烧屁股似地飞跑而回的时候,已近午时,进了巡抚行辕大堂,两人还大口地喘着粗气,其中一个穿着一袭黑色对襟棉衣,身材魁梧,粗眉大眼者跪地禀道:“属下王宝思参见徐抚台及列位大人,李贼回话说,看在朱知府前面牛羊厚犒颜面上,并不攻城,不过是在城外歇息喂马而已,不久便要去南京了,要朱太守莫要惊惶!”
徐从治捋着灰褐色的长须,冷笑道“哼!海雕虫技!”
又转脸问道,“叛军营盘情况如何?”
“燕阜埠演武场全被叛军用巨木栅栏围成了兵寨堡垒,那栅栏足有一人多高,‘海山亭’都被圈进其中。
东西南北四面,都设了栅门,门内是四座两丈多高的木构平台,不知作何用场。到处都是密密麻麻叛军,正忙着搭建窝棚营帐。
另外,从北城看,叛军还从乡下运来大量栅木,是不是在构筑围城栅栏,的不敢妄加猜测。”另一名书办赶紧禀道。
所谓燕阜埠,本是古掖县八景之一的“燕阜观射”台,在城东北有一二里远的高阜上。五胡十六国时,为南燕皇帝慕容德之侄慕容超所筑,是古莱州演习骑射的校场,故名“燕台”。
明嘉靖五年,登莱海防兵备道副使冯时雍曾在埠上建“海山亭”,嘉靖朝大学士毛纪为此作记。
有诗云:前代校场此地开,将坛元是燕王台。马如龙跃人如蚁,三翦飞驰较射来。
徐从治和谢琏经过一番磋商,对原来的守城方案进行了调整:西城、东城是四城城墙的薄弱之处,予以重点布控。
徐从治和保定总兵刘国柱驻守西门;巡抚谢琏、左建军太监徐得时驻守东门;南门分别由内府翟升、太守朱万年驻守;北门则由通州总兵杨御藩驻守。
二月初四卯时,天空刚刚破晓,墨青色的苍穹低云暗压,凛冽的西北风不时打着旋卷起雪花,纷纷洒洒而下。
东北城下,就见叛军趁着黑暗掩护,在快速地向城壕一带集结,大破叛军在城壕上架天桥,在城壕外布设火炮,几十们火炮一字排开,张开了恐怖狰狞的血盆大口。
随着东方天空的渐渐发白,只听得叛军羊角号凌空啸起,牛皮战鼓在急促地擂动轰鸣,掀起了一波又一波震耳欲聋的声浪。
原本历史上为期七个月的莱州围城战,终究还是打响了,但是因为孔有德来到这个时空,历史的进程,已经发生了一些的偏差,至于有多大,就不得而知了。
数十门大明朝最先进的火炮频频冒出了火花和白烟,什么佛朗机和红夷大炮发出了怒吼,尖利的呼啸声从空中划过,雨点般的炮弹砸向城墙,隆隆炮声愈来愈密,城墙和大地都在微微颤抖。
从未见识过如此高强度炮火的城头守军,立时陷入了短暂的混乱。
虽然城头上也有大炮,但是在如此猛烈的轰击之下,他们只有躲避的份,根本无法进行还击,只能任凭叛军的火炮在城墙上肆虐。
差不多经过半个时辰的炮击后,城外的火炮声渐渐停止了,想必是准备开始攻城了,谢琏也从城墙下重新回到了城墙之上,观察敌情起来。
只见这片刻功夫,叛军的大队人马已经冲上来,挤在护城河外,不断地往护城河里抛扔土石木料,就有叛军乘势将几座长梯架在了城壕上,片刻间,一队叛军搭上了从百姓家拆卸来的门板木料,眼见叛军的浮桥腾空而架……一群群叛军顶冒挨牌,多人一组架扛着车梯,强渡城壕而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