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脚步声响起,密集的宛如一曲无比紧张充斥着火药味的乐曲。
无数的羽林卫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将偌大的海棠宫里里外外全部都包围住了。
金戈铁马的肃杀之气席卷着这一方金玉满堂的富贵之地,一时间局面变得紧张起来,跟随楚王的每个人脸色都变了。
当然,那些来自西楚尚武阁城中城的少年,并没有什么表情,这就是尚武阁的精神,只有战死,没有畏惧,即使他们只是从不出三户州的狡兔。
灵帝笑着说:“楚王,我等待今天很久了。”
他的情绪有些激动,看着被自己大军重重包围的楚王,心中快意无限。
而只会这些大军的,则是皇后伏寿的父亲伏怜大人,也是灵帝最亲密的亲信。
深不可测的东宫大内总管小桂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灵帝的身旁,安安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就好像一个过路的人,没有什么情绪。
灵帝说:“我自认为不如你,即使我出身在帝王家,也不过是从生下来就是一个可笑的傀儡,而你呢?从金县一路杀敌,从一个小小的县主到州牧,再到军阀和诸侯,最后更是站到了朕的身边,成为了后汉天底下权柄最重的那个人。”
“即使朕很不甘心,很不想成为你玩弄手中的傀儡,但朕还是曾经问过自己的内心,我凭什么和你争,凭什么和你斗。”灵帝说到这里,忽然凄然地笑了起来,那样子并不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而像是一个人生中充满了无奈和悲伤的可怜人。
但是如果当今天子都是可怜人,那么这后汉天下,还有谁不是可怜人呢?
不过下一刻,这位身披龙袍的年轻天子忽然又笑了起来:“还好,无论是深夜多少次无奈和悲痛,无论是多少个日夜的痛苦和绝望,朕都没有放弃过要杀死你,夺回汉室的江山和刘家的天下的打算,也终于迎来了这一天。”
看着那张稚嫩的脸上,如此灿烂而温和的笑容,很多人发觉,原来灵帝这个看似幼稚的小孩子,今天是真的很开心。
王安的神色一直很平静,就像是深广的大海一般。
“你以为如此,你便赢了么?”他如此问道。
灵帝看着王安,豁然开朗地笑道:“楚王,虽然你的确很强,甚至已经强到超出了我们的认知,但你到底不是神,只要不是神便能被战胜,便能被杀死。”
“朕虽然不知道伐凉一战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江东突然与你结盟,益州刘玄和西凉全部被你歼灭,而江东的主子又留下嘱托将江东交给你后便消失了,但朕知道,你在伐凉一战之中,受了不轻的伤,而且很严重。”灵帝微微一笑说道。
“御膳房和煎药的那些人里,都有朕的眼线,到了如今你的用药量也非常大,所以你现在身负重伤,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英明神武的你了,所以朕有机会杀死你,并且也会抓住这个机会。”灵帝很是开心地说出了那些憋在心里早就想说的话。
王安环顾四周,看了一眼那些人山人海的羽林卫,好奇地问:“你真的以为,凭这些人就想杀死我?”
灵帝微微一笑,很是从容地说:“即使是你,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也不可能与整个天下为敌。”
王安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说:“我现在的情况确实不可能与天下为敌,但是你又不能代表整个天下。”
灵帝有些不悦,蹙了蹙眉头说道:“朕是后汉之主,是这天下的真命天子,真龙之体,为何不能代表这个天下?”
王安沉默了一会儿,笑道:“你还是这么幼稚,这么说来,你是想人多欺负人少啰?”
灵帝最讨厌别人说他幼稚,尤其是这句话还是从楚王口里传出来的,如今王安又当着他的面说了出来,自然是让他无比愤怒羞恼。
气得七窍生烟的灵帝,满面铁青地说:“我就是想人多欺负人少,又如何呀?”
王安闻言,却是微微一笑,跟着一把散发着森森寒气的骨笛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一时间,海棠宫四周的气温,竟然比那几日最寒冷的大雪还要冷,冷得刺骨。
跟着笛音响起,无数道剑意自王安身边四散开来,在周围的空气中斩了无数剑,地面上都出现了无数道很深的剑痕。
就在这时候,海棠宫竟然宛如一只巨大的怪兽活了过来一般,其场景很像当初那只名叫“戮”的西凉守护神活过来的场景。
于是经历过伐凉一战那场战役的人,皆变了脸色。
实际上,这海棠宫自然不是“戮”那种隐藏在这里的守护神,他只是一座巨大的机关宫殿。
事实上就连如今海棠宫的主人,红柳都不知道这座巨大的宫殿,竟然会是一座如此的机关城。
当海棠宫殿拔地而起的时候,那座很高的阶梯忽然出现了一扇门。
这扇门很是巨大,就像一座城池的门一般。
当然这扇门并不能进入海棠宫。
随着笛声越来越悠扬,杀意越来越浓,那些若有若无的剑意越来越密集,大地开始颤抖了起来,就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即将到来而畏惧一般。
紧跟着,在一片刺骨的寒风之中,那扇门之中冲出了无数的铁骑,旌旗招展如云。
在那一面面旌旗之上,写着一个个巨大的“楚”字,笔走龙蛇。
激战开始。
这是没有任何号角命令的激战。
当那些骑军冲出那扇巨大如城门的铜门之后,便开始朝着灵帝一方的羽林卫冲杀。
在没有任何命令的情况之下,他们的队形竟然还能保持得如此整齐,不得不让人惊叹甚至是惊讶。
跟着,王安麾下的猛将开始出手。
如同往常一般,伶月和符邦往往是最勇猛的那几个人。
王安出手了,谁都想不到他这样虚弱的情况下还能出手,而且还这么强。
那把让人看上一眼便不寒而栗的骨笛,那把中间有着一道鲜红如血的血线的骨笛,在王安将它如剑一般刺楚去的时候,竟然闪现出了一道凌厉而鲜红如血的剑光。
这究竟是一根骨笛,还是一把剑?
没有人能够清楚情况。
灵帝显得很是沉静,虽然现在的局势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但他还是无比的冷静,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小桂子,说道:“想不到楚王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竟然还有如此高深而恐怖的实力,你对付他,有几成把握?”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