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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南王,又是何人。

    顿时,叶卫虎傻眼了。

    南王怎么可能在这里,这个根本不可能的可能居然成了现实,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傻子。

    他忽然想起了叶卫国,那个很宠自己很疼自己的亲大哥,自己曾经不懂事与他争执,原来那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他早在身陷重围的时候,就给漠鹏发出了信号,然而漠鹏却一直没有动静,很显然已经放弃了他。

    原来,人与人之间都存在着利益么,都是相互的,只有自己的血亲、至亲,才不会坑你害你,才是对你最好的。

    表面上与你称兄道弟的人,谁知道他的背后是不是藏着一把刀呢?

    就在这时候,叶南风的话瞬间就击垮了这十五万残军的军心。

    “四野集团军,这场战争并不是争对你们,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投降,我们便可保你平安,事后与漠鹏将军商议,还可将你们送回,自始至终,漠鹏将军都没有出兵攻打藏州军区,只有叶卫虎所率领的军队,对藏州军区大打出手。”

    “因此,我们的此次行动,只针对叶卫虎。”

    那十五万残军,一想,还真是这么个理儿,于是犹豫了。

    叶卫虎一听这话,心顿时都冷了,他红着眼,扫视四周,才明白什么叫山穷水尽。

    叶卫虎,值不得他们卖命,也值不得他们拼命,再说,这一系列的行动要是漠鹏将军真的用心支持的话,怎么又可能如今不来救援,一定是叶卫虎擅自做主,大将军根本不想管他。

    况且,刚刚叶南风都说了,只要他们不抵抗,放下武器,不日便可以回到四野集团军去见漠鹏。

    堂堂汉唐北疆军神叶南风,战术大师之一所说的话可以不算话的话,那么天下就没有信用之人了。

    在汉唐,治军之人首要便是言出必行,如此才能服众,才能号令千军。

    想到这里,那些四野集团军纷纷都动摇了。

    也不知是谁,第一个放下了武器,跟着无数人开始放下武器。

    转眼间,闻名天下的四野集团军十五万人就成了阶下囚和俘虏,哪里还有刚开始那般杀红了眼的凶狠。

    随着那些四野集团军放下枪抱头蹲下投降后,叶卫虎的身影很快便暴露了出来。

    那十五万军队中,只有一个将星闪烁的男子红着眼睛,提着微冲,怒目看着站在车头手持扩音器的叶南风。

    那人不是叶卫虎又是何人?

    叶南风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扩音器,看着满面怒容的叶卫虎说:“二哥,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叶卫虎冷冷一笑,说:“你赢了,我不如你,要杀要剐随你们,我叶卫虎士可杀不可辱。”

    叶南风挑了挑眉:“二哥,你当真以为我叫你一声二哥就下不去手么,我跟你又没有血缘关系。”

    叶卫虎却是满不在乎:“你觉得你杀了我,对得起叶勤老爷子么?”

    虽然,他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叶南风,但也知道叶南风是一个极其重感情的人,所以在失去逃亡的希望那一刻,他即使再绝望,也不慌。

    至少,他还不会死,只要有命在,一切都还有机会。

    叶南风冷冷一笑:“我杀了你,跟对不对得起叶勤老爷子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欠他,又不是欠你。”

    叶卫虎蹙了蹙眉头,说:“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叶南风朗声而笑:“我又没喝醉,怎么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叶卫虎说:“我虽然和你没有血缘关系,但你终究姓叶,但你终究是叶勤老爷子一手带大的,你怎么能杀你哥!”

    叶南风笑容更冷了:“现在知道你是我哥了,当初想杀我的时候怎么不心慈手软了?你知道你是我哥了,怎么还助纣为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为了利益誓不罢休。”

    “你还配是叶家的子孙,是我二哥么?”

    叶卫虎知道叶南风并不是吓唬他,而是真的对他动了杀心,死亡来临的时刻,再是勇士的汉子,终究会害怕。

    除非是哀莫大于死心之人,例如那不肯过江东的楚霸王。

    “你可知道,你杀了我是什么后果?”

    叶卫虎咬了咬牙,准备以叶家的怒火,为自己活下去的筹码:“你不杀我,拿我做人质去跟我大哥叶卫虎、李春秋他们谈判,可以得到更多的好处,而杀了我,你们什么好处都没有,还会多一个叶家的死敌,所以活着的我,才是对你们最有好处的。”

    叶南风拍了拍手,叹道:“二哥,三千世家、四门的每个人心里都有本生意经,连你都这么会算计,我真是自叹不如啊!”

    “可惜了,你的算术不怎么好,如意算盘也打错了,我们并不想要什么利益,只是想要把漠鹏这把刀折了,想好好打这场南北战争罢了。”

    叶南风的声音很冷,仿佛没有一丝感情。

    叶卫虎闻言,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心底升起了一丝浓浓的不详的预感。

    “你什么意思?”一直强装镇定的叶卫虎再也无法镇定,脸色一片苍白,有些惊慌失措。

    叶南风挑了挑眉说:“我们杀了你没错,但可以说你是被乱枪打死的,失手,我们只是顺手杀了你,但是你为何会被杀,漠鹏不派你率同盟军来阿里前线,不及时救援,你又怎么会死?”

    “很显然,漠鹏也很想要你死,想把叶家的怒火引向我们,好让四门也为漠鹏当枪使,但我们就将计就计,让这把枪走火,打了他自己。”

    叶卫虎能为四门名将,自然也是有点儿头脑的,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了,要是再听不懂,就真的是个傻子了。

    他浑身颤抖着看向叶南风,原本英勇不可一世的双眸中写满了恐惧,惊呼道:“你不能这样做,你会遭天谴的!”

    叶南风冷声质问道:“你们当初对我下手的时候,怎么不怕遭天谴。”

    叶卫虎退了两步,声音都因为恐惧而颤抖了起来,他红了眼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不能杀我,你这个禽兽,我叶家怎么养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叶南风扬起手,声音微颤着说:“来人,将这些人全部押走,四野集团军全部监牢,而叶卫虎则上刑场。”

    跟着,那些士兵如潮水一般涌了过来,纷纷开始押人。

    因为恐惧,叶卫虎都已经忘了反抗,只是泪流满面的摇着脑袋,冲着叶南风大吼:“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你这个禽兽,你不能杀我!”

    他重复着的唠叨,仿佛一只苍蝇。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烦人,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叶南风扭过了头去。

    等到叶卫虎和这些四野集团军已经被押着上了车,南王方才拍了拍叶南风的肩膀笑道:“怎么,不忍心?如果实在不忍心,可以不杀。”

    “不!”叶南风忽然抬起头看向南王,斩钉截铁地说:“一个叶卫虎,还值不得用天下大计交换。”

    南王微微一笑:“不是本王不信任你,只是这将是本王与漠鹏最后的了断战场,本王必须亲自上阵,否则本王此生将有所遗憾。”

    叶南风点了点头,说:“理解,杀了叶卫虎可以,但是无论如何,也要留叶卫国一命。”

    南王倒也爽快,点了点头:“两个都留,都没问题,叶家的人任你处置。”

    叶南风点了点头,转过身,带着一抹决绝,仿佛斩断了什么,丢在风里。

    南王也随叶南风转身进入车中。

    跟着这一张张大卡车轰鸣着返回阿里前线驻军区,而南王、叶南风乘坐着那张军车和押解着叶卫虎那张军车,却是直接朝着刑罚场而去。

    夜黑风高,刑罚场格外冷冽。

    两张军车来到刑罚前停下,那些士兵押着叶卫虎来到刑罚台上跪下。

    叶南风和南王随后在士兵的护卫下下了车。

    叶卫虎泪流满面,颤抖着身躯,死死地看着叶南风,仿佛一个来自九幽十八层地狱的孤魂恶鬼。

    就是旁人看着,也会生起几分恻隐之心,更别说叶南风了。

    南王叹了口气,说:“到底是手足,如果实在不忍心,本王可以饶他一命!”

    顿时,叶卫虎仿佛看到了什么希望一般,恳切地看向了叶南风,好言好语道:“南风,二哥以前有错,对你也不好,也没正眼看过你,可是我是你二哥啊!”

    “只要你放了我,我说服大哥,一起为南王打天下,一起为南王办事,叶家也会有所改变,我们一家人,和和谐谐,叶勤爷爷,在地下知道了,也能安心不是?”

    叶南风说:“你们当初对我出手,把我从忠义阁逼出来的时候,就没想过叶勤爷爷在底下能不能安心么?”

    叶卫虎泪流满面的摇着脑袋:“你当时统治忠义阁的时候,既不愿意帮大哥解决事情,也不愿意帮大哥调兵遣将,还不如刘振文坐在那个位子有用,于是大哥才想赶你走的。”

    叶南风冷冷一笑:“既然只想赶走我,为何又派人一路追杀我,在山海市又设局给我,还有关飞的父亲关老将军的事情,也跟你们脱不了关系,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叶卫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说:“当时我和大哥害怕斩草不除根,你有朝一日东山再起,会对我们构成威胁,于是对你痛下杀心。”

    “三弟,其实二哥也不想的呀,你早跟我们站在一条线上,当初也不至于闹成这样,你也别怪大哥,大哥这么做都是为了叶家,为了我们好。”

    叶南风叹了口气说:“叶卫国确实一心都是为了叶家,可惜只是行错了路,用错了方法。”

    叶卫虎以为叶南风有所动容,急忙趁热打铁道:“三弟啊,二哥知错了,你就饶我一命,我替你说服大哥,让大哥改正错误。”

    叶南风笑了笑,冷声道:“叶卫虎,我何时说过要放过你了?”

    叶卫虎瞪大了眼睛,看着叶南风:“你要杀了我?你怎么能杀了我,你还有没有良心,大哥知道,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叶南风说:“大哥确实对你很好,但是你别忘了,是你自己不愿意听大哥的话,然后非要跑来西原自以为是,才落得如此下场,现在知道大哥是你最坚实的后盾了?”

    “叶卫虎,下辈子好好做人,不要太任性。”

    叶卫虎癫狂地大笑了起来,眼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他终于明白,叶南风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他的。

    他看着叶南风,眼神充满了怨毒和悲凉:“三弟,你以为你跟了南王就算是东山再起,能在我面前得瑟了?”

    “权利是一头猛虎,一旦骑上去,就是骑虎难下,你不去为它找食物,它就会吃了你,今天是我死在虎口之下,明天又何尝不可能是你呢,三弟?”

    叶南风蹙了蹙眉头,说:“人生在世,哪里想得了那么多可能不可能,未来太远,我只知活在当下,无愧于良心便可。”

    叶卫虎凄然道:“你既然决心杀我,说再多也是无意,你就乞求你日后来地下见我叶家列祖列宗和爷爷时,能够有那个脸!”

    说完,他眼睛一闭,竟不再求生,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

    南王拍了拍叶南风的肩膀,说:“如果你不愿意,可以不这么做。”

    叶南风挑了挑眉,说:“如果人人都可以因为这样而包庇亲人的话,那么破而后立的汉唐和世家的汉唐又有何区别。”

    南王笑了笑,不是因为欣慰,而是因为某些共同的理想。

    叶南风手一扬,下令道:“拿两坛汉酒来。”

    “汉酒”顾名思义,是汉唐特有的酿酒,叶家的人都爱喝这个酒。

    听到叶南风要拿“汉酒”,顿时叶卫虎的眼泪落得更厉害了。

    没一会儿,那些个士兵很快呈着汉酒来到了叶南风身前。

    叶南风接过两坛汉酒,一坛递给了叶卫虎,振声说道:“二哥,我为你送行!”

    叶卫虎冷冷一笑,大声道:“好,我也希望三弟不要太快下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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