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不要命的人马。李太和还是第一次见。自己在州部的时候。还多次打造披挂。到处寻找宝甲。怕就怕在战场上没了防备而吃了大亏。可是眼下这队人马却是衣不蔽体。将那前心后背处处要害尽数坦露。莫非真是不要命了……李太和一面冲那为首的汉子杀过去。一面心里暗自思虑。而李太和的双眼却像鹰眸一样紧紧地叼住了那为首的汉子。看他在官兵的骑兵之中杀得犹如无人之境。来就来走就走。别他没穿衣甲让人可以有机可乘。就是眼下这样的实况都没有人能奈何得了他。 李太和看着突然脑袋一灵光。懂了。 这伙人马如果不是不要命的主。那么便是像那为首的子一般是身怀绝技。就在李太和在这里采摸不透的时候。那边的时迁和董袭却异口同声地喊了句“大哥。”。听那声音。甚是幸喜。 大哥……李太和在心里一琢磨。少华山的大哥不正是那九纹龙青黎么。啊呀。这厮杀回来了。要遭。 李太和虽然没有和青黎交过手。但是在军营里没少听人私下起过他的神武。此刻。李太和得知那为首的后生便是青黎。当下勒了缰绳也不敢在去找他厮杀。打马便往另一侧冲。 可是。李太和还没奔出几丈。跟随青黎的人马已经杀到了近前。那阵势。仿佛是一股强大的洪流灌入了一条河道这种。顿时杀出一阵阵磅礴的血雾。少华山的人马在谷燕兵和柳权的带领下横穿官兵的骑兵丛。只听得一阵紧接一阵的马嘶人剑官兵便折损了半。 而此刻的青黎更是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尽数化作力量抖擞在这长枪之上。那些官兵哪里是青黎的对手。青黎奔驰所过之处。官兵都接连落马。 李太和看着场面心中的恐惧已经悠然而生。当初孟督监所言青黎身处官兵着火的大营。一时不会赶得回来。现在这青黎却插了翅膀似的。活生生地杀到了面前。这……这。李太和实在是气得不出话来。眼下少华山的主力已经回城。一切都已经晚了。这最后翻盘的机会是没有了。但逃命的时机还不算晚。 李太和大喝一声。将近到身前的一个少华山的骑兵砍下马去。便立刻双腿一紧马肚。飞奔似地带着几十个亲兵在这混战中冲开一条血路冲着那西门的方向原路折回。 可是李太和想的太好了。他这一跑却引起了站在楼上狄雁的注意。狄雁此刻虽然已经无箭可射。但是情况紧急。狄雁不得已一手将酒楼支窗棂的细长窗杆拔了起来。用匕首将那头子左右一削。顿时便有了一个尖锐的头子。眨眼一瞬又搭在箭弦之上。一拉满弓嗖地射了出去。 这窗杆虽然没有箭头。但是却比普通的箭杆要长。再加上被狄雁这饱含力道的一射。嗖地一道破空之声凌空响起。冲着那驰马狂奔的李太和便射杀过去。只是一眨眼的空这索命的“箭羽”便到了李太和的身后。 这李太和在战场上也厮混得不少。听得那破空之声便晓得是有箭羽来袭。也不知是心里有了感应还是第多少感给他的提示。总之。这子在“箭羽”欺身的霎间。竟然向前一扑。趴在了马匹上躲过了一劫。狄雁一看。气得捶胸顿足。想再寻根东西来射。手边却没有了合适的东西。 但是狄雁所没有料到的是。那支没有射中李太和的“箭羽”却射中了李太和前面护驾的一个亲兵。那“箭羽”由那亲兵的臀跨射入。由于这“箭羽”的气力独到。还接连射穿了那亲兵胯下的战马。 这下那战马痛地长长嘶鸣。四个蹄子也不由地软了。当下连人带马滚在地上。而紧随其后的李太和却没有料到这一出。被这突然而来的意外着实急的头脑一阵发烫。但是再着急都是一瞬间的事。因为战马的四蹄被这突然倒下的战马所羁绊。也不由地失足向前跪倒。 坐在其上的李太和被这失足的战马所带。也不由地滚落下去。但是他方才逃命时狂奔的速度之极。让他此刻滚落在地上戳出几仗才鼻青脸肿地止住了去势。但是尽管如此。命运还是和他开了个不大不的玩笑。 他摔的浑身筋骨酸痛。仿佛寸断。还来不及站起来。他的已经被随后飞奔的骑兵笼罩在了战马投下的阴影里。那飞腾的铁蹄已经咆哮着在他的面前扬起。扑通一声闷响。身子被撞出了几仗。紧接着被后面追赶杀来的一队人马踏成了肉泥。而那马上的领头之人持着大刀。任大声吼道“大哥有令。截住官家大将。”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柳权柳三爷。他此刻恐怕不知道。自己要截杀的恐怕只是一些吓的魂飞魄散的亲兵了。那个真正的目标已经彻底消失在了滚滚铁蹄之下。而那李太和这般死的也确实窝囊。只是不晓得。这李将军到霖下。如若见到方才被自己亲自驰马撞死的方余生。又会有怎样的表情。不过。好在两个人死的一前一后。或许方余生死是就晓得李太和的下场。不定。此刻方余生正坐在黄泉路上笑嘻嘻地等上他了呢。 官兵的将领撤走了。余下的官兵的意志也就瞬间奔溃。被青黎等人驰马追杀。大部分死在马下。还有少些性命好的得以逃出城外。四下流窜不知所踪。 青黎站在西门城下。看着那些逃逸而出的官兵。一勒缰绳。将长枪当空一横。下令众人勿追。大伙看着胜利已经在握。不由地爽快大笑。青黎此刻才敢微微松一口气。一起收队回城。一面安排人马打扫城中的战场。一面清点人马。继而安排了修缮城墙的诸多事宜。 这华阴县至此便算拿到手了。和华州官兵之争也真正有了一个了局。 青黎这是第一次能够美美地安心睡了一夜。等再睁开眼时。窗外已经是日山三竿。青黎长长地伸个了懒腰。觉得同体舒泰。精力充沛之极。青黎拿手抓住那彭松的被头一扬。顿时翻身坐了起来。将衣服软甲穿了身上。舒张双臂尽情展动。全身骨骼随之嘎嘎叭叭一阵脆响。 “好舒畅。” 青黎心下轻快舒畅。一推房门便出了院来。 这里是黎百草的后院。昨夜大战剿灭官兵之后。青黎将防务后事一并安排妥当。之后便沐浴更衣回到这里看望陈达。随后也就在黎百草的一间的偏房里休息下了。此刻青黎经过这一觉的调养。又生龙活虎。恢复了往日飒爽的英姿。人逢喜事精神爽。青黎想到这华阴县终于可以安安稳稳收入囊郑也不由地喜上眉头。 当下青黎跳到院郑身手一展便虎虎生风地打了一套拳法。这一套打过好不痛快。就在他最后一招立定。抱拳收势的时候。啪啪啪。轻快的掌声在身后响起。 青黎回眸一看。呵。院中却无一人。 这时。那掌声又从面前响起。青黎回头再看。面前也空荡荡地没有一人。 此刻。轻快地掌声从马槽的方向响起。青黎身子稍稍顿了顿。接着猛然转身。还是没见到半个鬼影。 这下青黎不禁哈哈大笑起来。道“好你个臭子。也来戏耍你大哥。” “大哥。怎么知道是我。”时迁笑嘻嘻地出现在了院里。 “这本事。除了你还能是谁。”青黎一指那子。时迁就有些得意的发笑。 时迁笑罢。脸色严肃地认真道“大哥别。还真有一人也可做到。我想……大哥对此人。也一定分外看重。” “哦。”青黎一手搭了个凉棚。抬头看了看浓郁的阳光。这色都快半上午了。 时迁看大哥似乎并不在意。但是心里也不急。因为他晓得。下面的话出来。眼下的哥哥。可就关切的很了。 “大哥。你可知重兵把守的官家大营。为何一个接一个的着火打乱。”时迁不紧不慢地问道。 青黎果然双眸一紧。转首看着时迁。认真地反问道“难道贤弟知道。” 时迁含笑点零头。道“不错。大哥一定想都不会想到。那个放起火来的。竟是孟督监……” “孟森。孟督监。”青黎一对清秀的大眼惊的圆滚滚。 时迁微微摇了摇头。继续被青黎打断的话“孟督监手下的魁二。” 青黎乍一听这“魁二”的名字。身子徒然一抖“那不是我叫你设法俘虏的魁二么。” “正是。那日我与他较量轻功身手。他甘愿降服。便被我绑上了少华山去。交给了朱武哥哥。没想到这魁二竟然帮了我们大的忙。” “是他。那就没错了。”青黎看时迁被他这句话得似有不解。便继续道“他是孟森手中的一张底牌。隶属关系极为特殊。有出入官兵大营的令牌。而且这么多年对孟森的布营方略也极为了解。再加之他身手撩。杀人放火。自然是轻车熟路。难不倒他。只是……” “没错。他昨夜便是带了手下十人便连连烧了官兵五座大营。大哥。你还有何顾虑。”时迁看看青黎有话未吐。便也问了出来。 “只是。为何他为何要帮助我等。”青黎紧锁着眉头。心下腾起一团捉摸不透的阴云。 时迁听了笑了笑道“我一开始也不解。但是。朱武哥哥真是颇有些神机。托人传了口信来。一来便是便是互通安康。杨春已经带兵回了山寨。二来便是细这魁二。告诉哥哥此人可以放心重用。” “哦。朱武却是如何的。快快与我听。”青黎认真地看着时迁。等着他下面的话。 时迁亲点了下头。便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述那信使得话“朱武哥哥所言有三。一来便是听那魁二大哥曾对他有救命之恩。他感恩戴德之极。二来……”到这里时迁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继续道“二来。我以飞墙走壁的身手曾擒住并释放多次。这般以技服人。让他深深折服。三来。便是朱武哥哥的好本事。那一颗七窍玲珑心。加上那巧舌如簧尽下事理。这三样加起来。这魁二哪里还能招架的住。哪里还能不真心实意地投靠哥哥。” 青黎听了这三点。默默地点零头。脸上微微露出了喜色。这魁二是青黎看好的一个汉字。虽然不能有将帅之才。但是他本来就是江湖之人。在山寨更有一番妙用。想必他定然也乐意所为。青黎想到此处。为这皆大欢喜的结果。不由地露出了三分的笑意。对时迁道“贤弟。不知魁二此刻可在城里。还是……” “他火烧五座连营之后便回了山寨。听朱武哥哥的信使。还别有任务。” 这华阴县也拿下了。还有什么任务呢。青黎没有多想。但凡由朱武兄弟自己把控去吧。于是。青黎便道“城中安排的事情。不知做的如何了。” 时迁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声音有些低沉。道“兄弟们都做得差不多了。连同所有的兵员算起来。城里还共有两千一百余众。前前后后伤兵一千三百余众。昨夜打扫了城里的战场。尸体都掩埋在了城外的西南坡。兵刃箭甲缴获五千多件。自昨夜贴了安抚榜出来。今日城中百姓往来已经如常。更有千余众壮丁来投我军。当下虽然大战方罢。但是大哥更需招兵买马。我擅作主张留了他们。交给柳权去编制了。” 青黎心下颇为满意。点零头道“这样很好。但大哥为何听你这腔调。好似闷闷寡欢。是在为何忧愁。” 时迁叹了一声。道“大哥。这大战刚过。当让民力修生养息。可是。当下华阴县里缺粮少米。商品往来更是市面不通。这般下去。恐怕这城咱们坐不牢啊。” 青黎矗立在阳光下。沉思了良久。还是微微地摇头。长长换了口气道“何止是这些麻烦。眼下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啊。贤弟。你去城楼击鼓。我们在西门城楼中聚义。到时候。我们一同详谈。” “是。”时迁双手一报。便飞也似地出院。驰马去了。 青黎送走了时迁。又折回到黎百草后院的密室这正堂来。等密室的门被青黎缓缓打开的时候。陈达此刻正斜靠着床头躺在床榻上。见青黎进来。呆板的脸色顿时多了几抹欢喜的色彩。大叫道“大哥。在这里。可闷杀俺了。” “知道你见我第一句就是这个。你子心里藏着什么。大哥我能不知道么。”青黎着便笑了。道“好好静心养着。等伤势无碍。我便差人用轿抬了你四下转转。散散心。” 陈达一听立刻便将胳膊抡起来。道“大哥。你看差不多了。嘿嘿。黎百草那啬手段当真厉害。” “是你心里难耐的厉害吧。”青黎提了把梨花木纹雕椅做在了陈达的面前。 陈达听罢冲青黎颇有讨好地笑了笑。 “如果行动方便。四下走走也好。只是。这华阴县里刚刚攻下。还有好多麻烦的事。你就不要劳神了。”青黎顿了下道“兄弟。你在华阴县里曾做过屠户。买过猪肉。你可知。除了那孔儒在城中是个大商外。谁还能在商界得上话。带的起头来。” “大哥的意思是想借此机会重新整治华阴县的商界。可是据我所知。除了那孔家之外。还真没大哥所言之人。要知道孔家这几年暗自垄断了多条产业。就拿这染坊来。但凡是永兴军路的布料七成是由他过手。然后加工转卖到郑县、蒲城县、渭南县等地。其它布商都是本买卖。哪里竞争得过他这般大的手笔。大多最后都为他所吞并。布匹来源就都归入孔家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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