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向下张望,都看到何剑不依饶地跟席紫鸳扯皮,他无心再找瓦松种子,便从屋顶翻下来。
何剑嚷嚷着要抓鸡精,那只大公鸡斐达健倒是天天见着,原先也觉得这鸡特别通人性,日子久了见怪不怪。
只因为某只鸡通人性就说它是精怪,未免有些过了,在斐达健看来,他这是无理取闹,鸡蛋里挑骨头,于是他走到何剑身边推了他一把:“哎哎,我说你够了啊,母鸡不是都抓在手里了吗?别得理不饶人。那只大公鸡它天天都这样,你再吵下去就没意思了,一会你何师傅过来,看怎么收拾你,他现在要的是母鸡不是公鸡。就算你想宰了它,那也不是今天。”
“你懂个屁!”何剑啐了斐达健一口:“难怪老爷老夫人没看上你,你就是个粗人,活该你只能跟你爹娘那样在后院里呆一辈子。我可没白跟赵道长混,这只鸡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是鸡精,它成妖了!!不赶紧收拾它,万一日后杨府出了什么事,你也担待不起。哼!”
“何兄弟,你这话说的就过了啊。”斐达健向来稳重,可也受不了别人说自己和爹娘,心口里顿时堵了口气,他几乎贴着何剑鼻子道:“公鸡护母鸡这有什么不对?不就因为啄了你一豁口吗?还跟赵道长混呢,他会的武功,你怎么没学到半点,连只鸡都对付不了,只会打嘴炮,你算什么东西。”
“你!!”何剑一时语塞,他还真没想过要跟赵志远偷师,跟他混,不过是耳目熏染些皮毛。
无言以对,何剑顿时觉得自己脸上无颜,恼怒之中猛地给斐达健推去一把。
斐达健身高体重都在何剑之上,这一推,好像弱鸡撞在铜墙上似的,斐达健用力挺了一下上半身,就能把何剑反弹半米远,他哼了一声道:“怎么?说不过就开始用蛮力?我看你还真得跟赵道长好好学个两三年吧。哼!”
何剑这回真是要脸没脸,要颜没颜,他迅速扫视了一遍院子,看到席紫鸳、方翠和神秋都在盯着他看,脸上立马烧起火来。
斐达健理直气壮地挺了挺胸脯,用正义的眼神死死盯着何剑:“还有什么本事,只管放马过来。”
何剑简直要气坏了,却拿斐达健一点办法也没有,忽然,他猛地想起以前听过的小道消息,听说他对席紫鸳和神秋特别热心,现在仔细看来,一点也不假,于是用古里古怪的腔调说道:“斐,达,健,老子没什么本事,不过想在这里要宰鸡,干你什么事!倒是你,本事确实不小,不光能在厨房里干活,还能得出过来这里小寡妇和小姑娘帮忙,你可真是老好人啊。小弟我诚心诚意甘拜下风。”
“不许你瞎说!!”斐达健没想到他这么心毒,还什么话都敢说。
方翠看不下去了,生怕他们把事情闹大,赶紧过来当和事佬,她把手里拎的两只小母鸡塞到斐达健手里,赔笑道:“好了好了,两位都别吵吵了。达健兄弟,你先和紫鸳把鸡拎到厨房吧,让何大厨等久了,咱们几个女人也扛不住他的骂。何剑兄弟,这公鸡啄了,也是鸡的不对,不用你说,我明天亲自宰它。”
斐达健还想辩争什么,神秋和席紫鸳三步并两步就把他夹在中间又推又拉,不得已,他只好带着气跟她们两个回厨房去了。
方翠转过身来,把手在衣服里层擦了又擦,然后在口袋里取了把仙草料按在何剑脑门上:“前些日子求神拜佛,顺道在药铺里买了几包止血膏,何剑兄弟你也别再生气了,我这就回屋里给你取些止血膏和布条过来。在后院伺候家禽不容易,这鸡是我们没养好,脾性差,最近母鸡宰的多,它可能失心风了吧。何剑兄弟千万不要跟鸡一般见识。”
何剑不吭声,他坐到枣树下的石头上,仔细寻思起来。
方翠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正在消气,于是马上回屋取药来。
何剑不说话是在思考那只鸡到底是不是成了精,还是他的错觉,当然,最重要的一点,他即打不过斐达健这点,比宰鸡更重要。
这一吵吵,可让他觉醒了,他要向赵志远偷师,学习名单里没有他的名字,就算赵志远骂他也好,打他也好,他也要跟着修仙习武。
他要变强,总有一天,他要把斐达健打得跪地求饶。
过了一会,方翠拿着膏药出来了,她好心对何剑说道:“我给你敷药吧。”
“不用!”何剑气乎乎地推开方翠伸过来的手,药膏被打翻在地,何剑也不在乎,他狠狠地把药膏踢得远远的:“以后你们少招我,记住我是个有仇必报的人。明天拿公鸡的头来给我看,看不见公鸡头我就告到道长和何大厨那边。”
撂下狠话,何剑自己捂着额头回厨房那边去了。
方翠深深叹息一声,默默把药膏捡回屋里。
席紫鸳和神秋在厨房里看到何剑捂头进门,都不敢吱声跟他搭话,再看他脸色,让人不寒而憟。
还是何大厨厉害,他回头看了一眼何剑就开骂:“臭小子,让你拿鸡,催三催四也不见拿来,人死哪里去了?又溜去偷懒了吧。”
“叔!你没看我脑门流血了吗?”何剑叫何司家叔叔,不过血缘上并没这么近。
所以何司家根本就不拿他当侄儿看待,他继续骂道:“就破这点口,斐达健天天杀鱼宰鸡时时都会有这种破口,见点血就叽叽歪歪,你还是个男人吗?”
“叔!你就别再说了,我烦着呢!”何剑简直气坏了,仇人名单里又多记了一个人。
没错,他就是小肚鸡肠,心里有气才会成长,这是何剑的座佑铭,谁也不知道,正是他这样的性格,真学起东西来,会比别人更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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