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何剑和席紫鸳不约而同地瞪起大眼睛，一脸惊讶，视线直戳在李小红身上。
席紫鸳站在原地直发憷，脑壳里不停地翻腾，她是怎么知道自己有婚约的事，记得每一次聊天她都很谨慎，从没说漏嘴过。
倒是李小红淡定，她看都不看席紫鸳一眼，借着转身猛地用手肘撞了她一下，似乎在给她做暗示。
何剑对李小红撇撇嘴，他还以为自己隐藏得深，居然会被李小红一眼看穿，他郁卒道：“小红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紫鸳什么时候定过亲的。你又还唬我了吧，红灵姐跟我说过，全院子里丫头就你鬼点子多。”
“红灵说的话你就信，我的你就不信，长的什么脑子，爱信不信，反正是你来得晚，不知道紫鸳这是指腹为婚，人家还是…是…读过书的秀才！”李小红生硬地解释着。
何剑疑惑地看向席紫鸳，似乎在向她求证。
席紫鸳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至少李小红说的一半是直伯，她挠挠头皮，咧开嘴直冒傻笑。
人人都说她傻，何剑这回真是见到傻子是怎么笑的了，若不是她这蠢蠢一笑，他还真以为她是个普通俊俏姑娘。
现在他不由得在心里后怕了一下，然后脸黑黑地向后退去半步。
李小红暗自好笑，她确实不过嘴上说说，这何剑还真是太不可靠，这就被吓住了。
她很开心席紫鸳能如此默契地配合她演戏，于是趁机又吓他道：“反正你别打她主意就是。小心人家秀才跑上门来告你夺妻之罪。”
“什么鬼夺妻，我什么时候说要追她了。”何剑怕了李小红，还什么事还没发生呢，她就扣高帽子，他可受不住，怕席紫鸳听了她的话反而赖上门来，何剑三步并两步，迅速退回自己门边上，他瞪着李小红道：“小红姐，你别再瞎说了啊，我什么也没做，谁爱喜欢傻姑谁喜欢去。你放心吧，我就是娶了叫花子，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说完，何剑脑袋一缩，回到房间里去，久久不见他再探头。
李小红安心地吃吃偷笑，她把席紫鸳拉到偏门处，压着声音跟席紫鸳道：“紫鸳你也被吓到了吧？刚才乱说你定亲的事，你不要放心上，何剑这个人我不熟，但听小厮说他爱拈花惹草，经常逗门外那些小丫头玩，嘴里总说要娶她们，还说等他赎身出去，他要做个生意人。鬼才信他的话呢，可偏偏就有穷得揭不开锅的女孩吃他这套。差点害人家失身。”
“天啊！！他怎么这么坏。”席紫鸳不敢相信何剑普普通通的样子，也没见长相哪里好看，身材有多魁梧，人品居然比杨大少爷还烂。
“光看眼神就知道了，又花，又轻浮，刚才他就是这么看你的。”李小红怕吓着席紫鸳，没敢仔细形容，她安慰道：“总之，他知道你名花有主，后面是不敢再招你了。万一有啥，你只管叫我来。”
“嗯嗯，好，谢谢小红姐帮我说话。”席紫鸳感激地抱了抱李小红，除了阿娘，也就李小红愿意为她着想了。
李小红笑道：“帮你是应该的，不过若是以后我有事，你也得罩着我。”
“那肯定。只要我能帮得上，小红姐只管吩咐。”席紫鸳拍拍胸脯，想着朋友之间互相帮忙也是应该。
接着，李小红带着席紫鸳逛了一圈南房，又告知她哪个门是通院外的，哪个门是通院内小道的。
熟悉完环境，席紫鸳忽然想起：“小红姐，怎么没看到红灵呢？”
李小红解释道：“红灵是老夫人房里的人，估计现在在对老夫人依依不舍，晚些时候，她不想来也得来。”
“为什么要依依不舍，你说了，我想阿娘就能回后院看，她想老夫人的时候不是也可以回老夫人那里看她么。”席紫鸳不解。
“那不行，你阿娘是亲阿娘。老夫人只是她的主子，要知道修仙求道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学成的，恐怕就算大小姐出嫁到巍府，这修仙的事还不会有完结。”李小红叹息起来：“也辛苦你，怕是做了丫环再回去做奴婢是不可能的了，除非你犯大错才会被贬回奴婢，从现在起，你还是往好的地方想吧，不然后面的日子会过得很辛苦的。”
“……”
李小红的话有些吓人了，席紫鸳以为只是伺候到赵道长教习结束就能回后院去，听她这么说，回去的可能性不大，于是追问道：“要是赵道长走了，我们三个怎么办？”
“不知道，等过了年，大小姐的婚事提上议程，你们和我们的去处就能定了。不过不用急，没有妹妹先嫁的道理，等开春大少爷赶考回来，把他的亲事定下来以后，就该轮到大小姐了。来年春节前一定会有结果。”李小红掐指算了算，现在离过年也只有一个月，真正能留给杨大少修仙求道的修习时间屈指可数。
想不通杨老爷为什么要做这种安排，难道他不想让杨大少爷去京城考试了么？
李小红歪歪头，百思不得其解。
见她不说话，席紫鸳也跟着紧张起来。
只是小小的疑惑，李小红不想让席紫鸳担心，稍微调整了一下情绪，她笑道：“咱们是先回后院吧，我还要替赵妈跟你娘传达你要当丫环的事情呢。”
“噢，是哦。”席紫鸳光顾着想自己了，这事阿娘还不晓得呢，估计她听了也会吓一跳。
离开南房，席紫鸳和李小红匆匆赶回后院去。
方翠和神秋正在用水冲刷猪圈，见她们两个同时跑回来，神色又很急燥，差点以为是女儿犯什么错，被老爷夫人抓包了。
等李小红喘着气把事情仔仔细细汇报一遍后，方翠才笑道：“能做丫环是件好事，鸳儿，你可得跟红灵多学点东西。能不伺候鸡鸭鱼鹅，多好。你看我现在满身猪粪味，都没办法见人了。”
话是这么说的，席紫鸳能看出，阿娘其实也很不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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