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骂的骂过，杨玉龙也给大哥面子，酒席后半期，杨大旋和巍肖华频频给他敬酒，他这才放开肚皮吃吃喝喝。
吃完喝完，还不忘记婉转地索取收徒银两，席紫鸳粗略看下，巍家的送来了至少一千九百两银子，杨大旋这边也没少于五百两。
等杨玉龙吃干抹净，又道：“这只是一年的学费，学不好的，明年要番倍。”
杨府、巍府向来财大气粗，即能随手能拿出一千多两银子，也不在乎杨道长年年伸手。
杨玉龙见大家都无异议，便他背起装银子的包裹大摇大摆地向中庭花园走去。
为显摆自已能力，他还故意当众将御剑心诀从口里念出来，然后在所有人的注目下，乘剑而东去。
巍肖华无不羡慕地对杨大旋作揖道：“还是你家兄弟有出息，今后，烦请杨兄多加管教我家三个孩子。我们现在算是沾光了，我这里还有一千两银子，算是教育费，杨兄且收着。”
“哎，那可不行，都是跟杨老弟学习，我自己也出不了什么力。这银两你还是收回去吧。”杨大旋推托起来，但也只是嘴上说说。
巍肖华堆着笑脸，硬是把银子塞进杨大旋手里道：“你看，你家亲兄弟还要收学费，我这外来的，更要给你们培养费不是。总之，杨兄且先收着，且先收着。”
既然塞进手里，杨大旋也就笑纳了。
一番寒暄后，巍肖华借口天色太晚，怕孩子们的母亲久等，便领着三兄弟匆匆打道回府。
杨大旋对巍肖华的表现感到很满意，尽管儿子被杨玉龙羞辱，也怪他平日懒散，活该他被骂。
一千两白银到手，除开儿子的学费还净赚五百两银子，挨骂也值得。
杨大旋挥挥手，示意赵妈跟丫环、小厮们开始收拾桌子，自己则端起银子回屋去了。
等杨老爷后脚离开走远，杨雪峰便气鼓鼓地把堂屋里所有的椅子都踢了个遍。
杨家两兄妹脾气都被老太太宠坏了，只要气不顺，一个喜欢摔东西，一个喜欢爆踢东西。
席紫鸳见怪不怪，静默跟在李小红身边收拾碗筷，只要不吱声，她认为就不会被人找麻烦。
只是有时候，人算不如天算。
她是躲过了杨玉龙这根大刺头，却还是没躲得过杨雪峰这根无厘头刺。
在他看来，李小红是妹妹那边的人，赵妈是老妈那边的人，金钟儿又是自己的人，撒不出来的气还能逮谁，只能是无主的席紫鸳。
他脱下鞋子狠狠地扔向席紫鸳，鞋子不偏不倚砸在她腿上，害她差点双膝跪地。
席紫鸳咬唇强忍，对付这种无赖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理他。
扔鞋子算什么，有本事扔刀子。
席紫鸳抛了个眼神给李小红：“帮我把鞋子还给杨大少爷。”
李小红点点头，走到桌子边去捡杨雪峰的鞋子。
杨雪峰一巴掌拍到桌子上，脸绷得通红，突然对李小红怒吼道：“老子让你捡鞋了吗？让你捡了吗？”
又一抬手，李小红以为他要拍巴掌过来，吓得手里拎着的鞋子直接掉在地上：“我不捡，我不捡。”
席紫鸳简直无语，不想再为难李小红，她转过身来，不亢不卑道：“大少爷，你喝高了。鞋子还是我来给你捡吧。”
李小红退到一旁，给席紫鸳让出捡鞋子的空间。
杨雪峰怒目对着席紫鸳，瞅着她捡鞋再把鞋子拿到自己面前来，他抬起腿来：“给我穿上。”
这整的又是哪出戏，席紫鸳硬头皮给他穿好鞋，顺便暗自庆幸杨雪峰没有脚臭。
杨雪峰虽然混帐，但他是没有体臭的，整天喝花酒，沉迷女色，若是全身臭哄哄，他就吸引不到女人了，这是作为公子哥的自觉。
等席紫鸳把鞋重新给他穿好了，他站起来跺跺脚，指着丫环们大声叫道：“你，你，还有你，给我去花园堆雪人。”
“啊？”李小红和金钟儿对望着愣了愣神。
最后，还是席紫鸳开口：“对不起，大少爷，我们做不到，今天没下雪，旧雪都化了，夹着泥，就算能堆成雪人也是带泥，显脏。”
“那就是说，你们做不到？”杨雪峰露出坏坏的表情，似乎在说，就是挑你们做不到的，正合意。
眼看着他马上就要发彪，席紫鸳突然灵光一闪：“大少爷，我只是说脏，没说不能堆雪人。”
李小红和金钟儿又愣住了，前几天下的雪，现在除了树根下还有积着旧雪，其他地方的积雪早就化了，不光是化了，还被小厮们扫得干干净净。
既然是席紫鸳说能做到，李小红和金钟儿只好站到席紫鸳身边听候她的差遣。
杨雪峰示意小厮们把火盆搬到中庭花园里，他倒要看看，席紫鸳是怎么堆雪人的。
席紫鸳不紧不慢，先让李小红和金钟儿到墙根把旧雪铲回来，先堆个雪人坯，接着，她端一个大脸盆要去菜园子附近铲干净雪回来。
杨雪峰从不踏足后院，更不可能去菜园子。
只有李小红今天去过菜园子找过席紫鸳，她记得，那边也没有雪了，附近能见着旧雪的地方也就是南山山坡。
那个地方从菜园子里出去要绕上很远的路才能到达。
李小红紧张地用手肘捅了捅席紫鸳：“你要去南山山坡铲雪回来吗？来回得一个多时辰，怕大少爷等不住啊。”
“不用去那么远，我自有办法，你等着就是。”席紫鸳低声说完，便端起脸盆离开花园，独自往后院走去。
其实席紫鸳的想法很简单，她会定魂术，能定鱼，因为仙力不足，被阿娘笑称是三脚猫的功夫，让鱼的活动速度变慢，相对的，水流也会变慢。
她猜想着，假如让水接触空气，再制造一些冷暖的交替，在交替中使用定魂术，或许能让水发生气雾变化。
有了气雾，再让这团气雾接触冷空气，假如有可能的话，理应能变成雪或者霜。
反正横竖都是死，倒不如先试过再说。
抱着三脚猫功夫的想法，席紫鸳绷着神，快步向清水溪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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