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调教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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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在破旧么?”席紫鸳眨眨眼,仔细想来,这件衣服也穿了三四个月了,就是经常洗了穿,穿了洗,颜色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颜色。



    毕竟是女孩子,就这身破旧,她还总出现在渊临面前,难怪他要悔婚,他身边的小仙女们个个光鲜如花,这么一对比,啥也不用说了,人艰不拆罢。



    芝浣莞儿一笑:“确实有些破旧了,像这样的土布素衣,原来我们也穿过的,我问问看哪个姑娘还没扔的,给你拿套相近的吧。”



    “算了,不必麻烦了,我已经够麻烦你们和你们的师傅了,这衣服我穿惯了,你们帮我烤干了就行。”席紫鸳摆摆手,她可不想被杨府的人发现自己有新衣服穿,有些麻烦是一个套着一个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正说着话,门外又有人进来了。



    她俩回头看去,发现是秋官曾浣,她背着手,站在那里盯着她们看。



    芝浣一见曾浣马上收起浮在脸上的浅笑,她对席紫鸳轻声介绍道:“这位是师傅的第一大弟子秋官,名叫曾浣,我给你烤衣服去了。有事你请教她即可。”



    说完,芝浣毕恭毕敬地抱着衣服步步退出寝殿。



    这个秋官身材丰腴,体态端庄,华衣穿在她身上显得很富贵,她的脸并没有因为圆肥而显得油腻,目光很像渊临,冷冰冰的。



    席紫鸳眨巴眼睛看着她道:“能不能麻烦你也跟芝浣出去一下,我现在不大方便。”



    “不大方便?”才离开几步,回来就是一地的盆盆罐罐,遍地莲花灯,星官不在的时候,都是秋官来打理寝殿,渊临才离开几步,席紫鸳就把神宫当成自己的家,曾浣心中瞬间堵了一口气,她指着席紫鸳道:“你这是来添乱的吧,还不方便,这些铜盆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把灯放上面。”



    席紫鸳看出她有几分怒意,赶紧解释道:“你先别急,我衣服湿透了,这不冷得难受吗?所以就想把烛灯拿下来烤烤衣服。”



    “师傅的香薰自然能让你回暖,这是寒玉床,再湿的衣服,只要你躺上一小会也能干透。你………”曾浣最恨的就是有人动了渊临的东西,因为他是个很讲究的人,正因为讲究,所以平日里他是不允许小仙女们踏进寝宫一步,怕的就是东西都乱了。



    床也好,杯子也好,原来习惯放哪里的,这个物件就要一直呆在那里。



    席紫鸳没有这种古怪的性格,只要放整齐了就好了,毕竟是渊临的房间,就算不能理解他生气的动机,却还能理解东西被人乱动的不爽感觉。



    地上,莲花灯的火光随气流摆动,光影从下往上打在曾浣的脸上,显得即苍白又恐怖。



    席紫鸳潜意识里害怕起来,她恐慌道:“是我不对,不应该为了急着回杨府而乱动渊临的东西,确实该我收拾,但刚才我也说了,你在的话,我不方便起来。所以,麻烦你现在出去一下。”



    “不方便那是你的事,凭什么我要出去,大家都是女的,你就给我省了这套吧。”曾浣瞪起眼睛,势不让步,显然她是气坏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善解人意呢,都说不方便了,我…我……现在光着……”席紫鸳真没办法把话说完,她卷起被子蒙起半张脸来。



    不过是把铜盆从架子上挪到地上,她如此小题大作,席紫鸳反而觉得自己罪不该死,她困难地咽了口唾沫:“是我有错在先,我在这里赔罪了,要是你觉得只是收拾铜盆还不够的话,你想怎么责罚我都行。可在罚我之前,总得先给我穿上衣服才好吧。”



    曾浣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管你光不光,你现在不马上给我收拾好了,以后你也别想再进来!”



    席紫鸳总算见识到了什么叫狗仗人势,是秋官就了不起了吗。



    渊临是比别人清高尊贵,在仙界的时候就听说他是个清心寡欲,极好独处的贵公子,所以在仙界时,她也不怪渊临一年半载才和她见一次面。



    曾浣冷冷地看着她,眼里带着怒气也带着浓浓清高,看来她是把师傅的精髓都学到骨子里了。



    席紫鸳觉得再不让步,自己一定不会有好果子吃,于是她把薄被裹在身上,从床的一头卷着滚到另一头,像包粽子一样把自己包好之后,用两只脚板在地上挪着蹭着把所有的铜盆都一一放回原处去。



    铜盆好放,莲花灯不好放,本来莲花灯安置的位置就很高,得踩凳子才能够得着,可身上裹着被子,像条蚕虫一样走路,要本就踩不到凳子上,她回过头去,用求助的眼神可怜巴巴地向曾浣看去。



    曾浣的脸因为气恼正透着凛冽的杀气,只是看了一眼,席紫鸳便吓得心脏扑扑跳起,她垂头丧气极了,目光拉回到那张上不去的椅子,愣愣发呆。



    上不去啊,怎么办,试着跳一下,脚板离地不到半寸,还差点把自己绊倒了,席紫鸳叹出长长的一口气来,看来今天要死在这里了。



    正着急,在她们身后忽然传来声音:“曾浣,不得无礼。”



    是渊临回来了,曾浣马上收起脸上的怒气,她后退半步:“知道师傅不喜欢别人动你的东西,正在教训她呢。”



    “知道了。你出去吧。”渊临垂眼冷冷地看着她。



    曾浣还以为自己做了好事,渊临这么一打发,她才意识到自己讨了个没趣,而且似乎还得罪了他的客人,她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悻悻不乐地退出寝殿。



    跟曾浣一样,渊临看到房间满地狼籍,脸上也挂上了斑斓的色彩,更不用说席紫鸳身上也很狼籍的样子。



    他先是走到床头柜前放下手里端着的一个盖了布的托盘,接着默默走到席紫鸳身边,接过她手里的莲花灯,将灯重新放回原处。



    做完该做的事,他才迟迟调整自己的情绪,过了一会,开口道:“你不要把她的话往心里去,她们都是被我调教过的人,在我面前,她们是不允许出错的。”



    席紫鸳抿抿嘴,乖乖点头,很快就理解了他的意思,总之,只要不太过份,在他面前,自己还是有些特权的,至少要比那些女官们地位要高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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