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田丰从幽州回来之前,袁谭心中一直都很敬重田丰。
而且每天都在盼着田丰回来帮助他。
在出战的时候,袁谭心中也还在感激田丰。
但是到了前线,到了郾城,袁谭的心思已经改变了。
听着其他人喊他州牧,在听着田丰沮授荀谌喊他大公子,尤为觉得刺耳。
大公子,大公子!
袁谭再也不想听到这三个字。
他现在是冀州牧,是州牧,他喜欢听别人喊他袁冀州,喜欢听州牧大人。
身为无数光环在身的袁绍的长子,袁谭外表看似高贵,但是内心其实是自卑的。
因为他知道,他永远都不可能超越他的父亲。
不要说超越,他连保持都不行。
那些对他父亲俯首帖耳的世家,如今对他却是阳奉阴违,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而他却没有丝毫办法。
如今,他甚至连想要出府邸都不行。
他堂堂冀州牧,如今大门都出不去,谁敢信?
当初他嘲笑天子刘协,而如今他感觉自己和刘协一样。
没有什么不同。
刚刚前来禀报的城门兵士,眼中只有田丰,却没有他这个州牧。
他拜田丰为师,但是如今却已经对田丰不满。
他完全感受不到自己州牧。
他现在想去城头,都要经过田丰的同意。
啪的一声,袁谭将桌上的花瓶摔碎。
即使如此,也无法将心中的怒火宣泄出去。
他抓着拳头,砰的一声,砸在桌子上。
即使心中怒火中烧,可是袁谭现在也只能忍着。
他还需要依靠田丰和沮授,才有可能挡住赵云典韦。
没了这两人,即使还有三月的粮草,袁谭连坚守一个月的信心都没有。
心中与田丰之间的师生之情,在郾城这一系列的事情中,越来越淡。
田丰并不知道袁谭在他离去之后,摔碎了一个花瓶。
他疾步来到城墙上,已经看到如水的士卒,已经蔓延到城下。
云梯已经推到城墙边。
田丰扫视了一眼城墙上的袁军,因为主将不在,面对敌人进攻,大多都很慌乱。
文丑虽然是大将,但是他现在却是在北城门。
无法影响到南城门这边。
不过随着田丰的到来,南城门这边的袁军也是渐渐稳定下来。
在田丰的指挥下,开是有序的进行战斗。
弓箭手在后面弯弓射箭压制城下的赵军。
刀斧手躲在城墙后面,攻击云梯。
战斗不到半个时辰,城下的赵军就退了。
这次的攻击,不过是一次试探性的攻击。
郭嘉在城下,看着城头上的士兵数量,以及反击力度,进行估算城内的守军力量。
虽然有探子打听到袁军的军事力量,但是真实性也需要验证。
第一天是赵云在南门发起进攻。
第二天典韦在北门发起进攻。
第三天,赵云亲自披挂上阵,一度登上城墙。
不过后面还是退了下来。
经过三次的试探进攻,郭嘉已经收集到足够多的数据。
赵云和典韦也是亲自体验过,郾城袁军的守备力量。
如果强攻,两人都有信心可以破城。
只是以现在试探的进攻进行估算,强攻的话,他们手中的士卒,伤亡也要超过一半。
对于攻城来说,一比一的伤亡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主要还是有赵云和典韦这两位绝世猛将在,对于破城变得简单了。
如果只一人在,有文丑牵制,还真的不一定能强行攻打下郾城。
郾城虽然不是大城,但是城墙也有两丈多高。
现在典韦和赵云联手,一人面对文丑佯攻,一人从另一面强攻,可以减少很多伤亡。
虽然田丰沮授很不错,可是两人毕竟只是谋臣。面对强攻,两人能发挥的余地就很小了,最多就是鼓舞士气,避免出现逃兵。
“军师,可有计策,让我们轻松拿下郾城?”
营帐内,赵云直接问道。
在城北安营的典韦,此刻也是在这里。
郭嘉道:“有田丰沮授在,想要引诱城内敌军出城,恐怕不能做到。”
“若是保持下去,五个月内,城内袁军就会自行溃败。”
典韦道:“军师,还有其他办法吗?五个月时间太长了。”
他等不及,他想要在一个月内,不,典韦要在半个月内就攻破郾城。
然后在一个月内,攻破邺城。
“想要短时间内攻破郾城,又要考虑伤亡?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郭嘉道。
“什么办法?”
“烧掉袁军的粮草。”
冀州的很多信息,都已经记在郭嘉的脑海中。
他能算出袁军的粮草大概数量。
他刚刚估算的五个月时间,就是算准袁军最多只有五个月的粮草,粮草消耗完之后,袁军必然崩溃。
如今郾城内,袁军的粮草只够三个月。
并不是郭嘉的估算有较大的差距。
而是郭嘉将田丰后面,可以从世家手里再度要来的粮草,也都估算进去了。
五个月的时间,差不多就是这五万袁军,能够坚持的最长时间了。
而如果现在烧掉郾城内的粮草,袁军三天内就会溃败。
“袁军的粮草在哪里?”典韦道。
……
“找到他们的粮草囤积点。”沮授道。
在郭嘉打算烧掉袁军粮草的时候,城内的田丰沮授,也在考虑烧掉赵云典韦的粮草。
粮草作为最重要的物资,不管是谁,优势有多大的,当粮草出现问题后,再大的优势,也会瞬化为乌有。
就算是袁谭,也知道要保护好粮草,粮仓所在的位置,一直都有重兵把守,闲杂人等根本无法靠近。
田丰拿出一张地图,放到桌面上,道:“这是探子送来的,这半个月来,城外的敌军,一共五次运粮进入军营。”
“故可知每次运送军粮,为他们三日所需。而这是他们五次运粮的路线。”
田丰指着地图上的五条线。
五条线从五个方向开始,汇聚到城外的军营。
可是起点却不知道。
地图上五条线的起点,每一个相差都有数十里之远。
除了终点之外,五条线没有丝毫交集。
袁谭道:“这谁能知道敌军的粮草囤积在哪里?”
田丰道:“不,可以知道。”
他既然拿出这张地图,就已经说明,他看出了赵军粮草囤积的地点。
若是不知道,他也不会说出来。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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