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的肺管子都要爆炸了。
曹昂当时连手都没洗,直接就举着一只小粑粑手,奔着曹操的中军帅帐跑去了。
他要请曹操立刻出兵,讨伐陶商,以报此血海屎仇!
“父亲!请准我领兵出谷!会战陶商!”
曹操正躲在帐篷里温习陶氏小说,当时就被曹昂这突如其来的请求弄的有点发懵了。
不对啊,不是你派人去使激将法,要激陶商出战入谷的吗?
怎么反倒是现在要让曹某出战啊?
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啊?
你这是来激你爹来了?
曹操心中不明所以,但看到曹昂小粑粑手的时候,仿佛却是有点明白了。
又一个让陶商黑了的。
曹操心中其实也大概早就知道是这么个结果,但曹昂执意要试试,曹操编也没阻拦。
吃点亏,也是好的,能快速成长。
他安慰自己的儿子,让他先不要这么生气,而是反问他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曹昂在曹操的安慰下,平淡了一下心绪之后,随即原原本本的将事情跟曹操叙述了一遍。
曹昂虽然不是纨绔子弟,且从小勤勉好学,也很努力,但他毕竟是大族的公子。
他翁翁是花钱买来的太尉三公,他父亲是西园,如今更是一方霸主,他身为曹氏的长子,日后当是继承曹操基业的下一代青年栋梁。
这样的年轻人,自然是有他不同于普通人的傲骨的。
有傲骨的人,为人处世都有他的底线。
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被人抹了一手的屎,这事一般人肯定是忍不了的。
于是他请求出战,攻打陶商的大营,为这一粪之辱报仇雪恨!
曹昂打定主意,这手他不擦了!待生擒陶商之后,他要把这只手上的东西,抹在陶商的嘴上。
所谓的激将不成反被激,说的就是现在的曹昂了。
听完了曹昂的叙述,曹操只是平静的看着曹昂,面上既无喜又无怒,两只透亮的眼珠子来回打转,似乎是若有所思。
曹昂一看见父亲的这幅表现,急切道:“父亲,对这事您到底是怎么想的?到底允不允许孩儿出兵?”
曹操听了曹昂的话,这才回过味来。
他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道:“那个……陶商给你改的那篇文章,你没事的时候拿过来给为父的观摩观摩,至于出兵的事,唉!还是算了吧,回去把手洗了,给我这帐篷整的全是异味,忒臭!”
曹昂:“……”
这可真是亲爹啊!
……
阎行军,阎行帅帐。
曹操的斥候已经抵达了阎行的帅帐,并向他转述了曹操的要求——阎行若是办不妥袁耀这边的事,那他就不用回许昌了。
说白了,就让办不成事,该死你就去死吧!别死回来就行!
阎行待送走了斥候之后,脸上露出了闷闷不乐的表情。
己方如今已经暴露了行迹,赵云和诸葛亮这两个人又如蛟龙和猛虎在侧,凭自己的本事,若是与陶军和淮南兵两方硬抗,绝对不会有任何的优势。
而且曹操不但要让自己拿下袁耀,还要让他弄死张济。
自己跟张济合作,尚且不能稳操胜券,如今还要在对付外敌的同时,算计同僚。
这岂不是太难为人了?
阎行心中觉得曹操多少有点不把自己当人看。
不过为了能进入曹军的中枢,阎行此刻也只能铤而走险了。
在自己的帅帐内筹谋了好久,阎行终于下定了决心。
仔细筹谋妥当之后,阎行随即去看望受了伤的张济和张绣叔侄儿。
张济本人被诸葛连弩一箭射中肩窝,但所幸是箭头射入的不深,且位置不是要害,敷过药包扎之后,便没有是什么大事了。
反倒是他的侄子北地枪王张绣被赵云一记横扫千军打落下马,大口的喷血,肋骨还被打断了两根,受伤极重。
回了营寨之后,张绣就因为疼痛过剧,直接昏死了过去。
张济此刻正在帐篷内看护他的侄儿。
张济一生无子,因此这个侄儿在一定程度上来说,就是他的至亲,日后也是接手他麾下兵马的人。
如今侄儿被赵云打伤了,张济拖着被箭射的肩膀,也坚持亲自来亲自看着张绣。
就算是张济本人帮不上什么忙,他也要亲自坐在张绣的身边,等待他苏醒过来才能安心。
阎行进入帐篷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温馨的叔父守护侄儿的画面。
真是可怜可叹啊。
阎行看着这景象,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张济并没有什么错,但错就错在你有一支善战的西凉军,错就错在你有一个漂亮的媳妇被司空惦记上了。
所以说,没本事就别娶漂亮媳妇。
“张将军,令侄儿的伤势怎么样了?”阎行关切的问道。
听了阎行说话,张济这才反应过神来,他急忙站起身,对着阎行道:“阎将军,恕末将身负箭伤不能全军礼。”
“哎!”阎行豪气的摆了摆手,道:“张将军乃是不世出的英雄,亦是我的前辈,咱们私下里,就不要弄那些虚礼了,都是凉州人!做事豪气一些便是。”
张济见阎行这般豪爽,心中又添加了几分亲近之意。
“张绣的伤势如何了?”阎行关切的看着昏迷的张绣,又问了一次。
张济的脸色沉了几分,显得颇是忧虑:“肋骨已经被医官用木板固定接上了,接下来只需静养……但这孩子到现在还未曾转醒,我这心中着实是放不下,便来这守夜,倒是让阎将军见笑了。”
阎行摇头称赞道:“瞧张将军这话说的,你和绣将军叔侄儿情深,令行心中很是震撼,亦是甚为感动,不过张将军毕竟也是有箭伤在身的人,且不可过于劳累啊……我还有大事需要仰仗将军您帮忙。”
“哦?”张济听出了阎行话中有话,随即道:“还请阎将军明言。”
阎行对张济道:“前番一败,不曾功成,曹公对你我甚是不满,此番下令追责,并限定时日,令你我捉拿或是杀死袁耀,如若不然,便不需回许昌了。”
张济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本以为是十拿九稳的局,哪曾想蹦出一个诸葛小儿娃,用的那连弩阵甚是厉害,我麾下骑兵不及准备,竟然被他杀的大败……白白的助竖子赚取了名声。”
阎行笑了笑,道:“将军也不用着急,我有一计,或可破此僵局,并为将军在曹司空面前,挣下军功,用为日后的近身之资也。”
张济听了这话顿时一奇,忙道:“阎将军有何妙策?”
阎行笑着道:“上一次,你我小瞧了赵云等一众,确实是未免托大了,其实仔细想来,如今的袁耀军中,却是有我等的一众内应,那便是刘勋一众人等,刘勋乃是司空旧友,统领庐江的兵马多年,在淮南军中威望甚高,当年袁术的十余万军兵,皆为其所训练,咱们若是能暗中联络上刘勋,与他约定里应外合,生擒袁耀,则一定可以达成曹公所愿。”
张济闻言先是一喜,但随后却是忧虑。
“那赵云那边,又该如何?我们若是对袁耀动手,赵云必然不会坐视不顾。”
阎行笑呵呵的道:“这点我早想好了,由张将军你领本部人马,率兵和刘勋里应外合,拿下袁耀!而阎某则是率兵去阻挡赵云,并由您麾下的猛士胡车儿去挡住诸葛亮,我和胡车儿便是赢不得赵云和诸葛亮,但阻挡他们一时三刻,想来却应是没有问题的,将军这面才是重中之重。”
张济闻言道:“阎将军这是打算将军功让与张济乎?”
阎行使劲的点了点头,道:“张将军乃是我的前辈,合该有将军立下首功才和情理,而且将军也确实有这个才干!只等张将军日后得了司空的信任,得居高位之后,不要忘了阎某今日的情谊便是了。”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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