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吞虎咽地吃下大半碗饭,韩钦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实不相瞒,我和丁虚一样,也是从白家堡里边跑出来的。”
她默然地笑道:“丁虚也是这样跟我讲的,但我刚才叫了你那么多声你却不肯回答,弄得我还以为是丁虚这家伙在骗我了,幸好你后来主动走过来。”
丁虚笨拙地开玩笑道:“对啊,我老早就发现你了,跟了好远才确定就是你。可,要是你这家伙一直不答应的话,只怕他们会把我当成故意混入队伍里的细,直接要走我的命。”
韩钦急忙放下碗筷解释道:“我并非故意不搭理你们。但是你的声音我并不熟悉,所以我不敢贸然答应啊。你们想想看就知道了,既然丁虚不敢贸然露面叫我的名字,那么我也不敢轻易暴露自己的份啊,毕竟现在非常时期,我也是昨晚刚刚从白家堡里出来。”
她略作思考,接着缓缓点头,算是认可了韩钦做出的解释。韩钦见气氛有所缓和,于是三下五除二地将碗里的饭菜消灭干净。
歇息半分钟之后,韩钦揉着肚子问道:“加入奴隶叛军的话,要些什么条件?”
她没好气地瞪着眉头:“说什么话,我们是义军,贝康岛上的义军。”
韩钦赶紧改口:“对对对,义军,你们乃大英雄胡大同领导下的英勇义军。贝康岛世代相传的血腥奴隶制就靠你们去打破,贝康岛上的奴隶们就靠着你们去解放。”
她大义凛然地道:“这话说得还中听。没错,推翻奴隶制并且解放所有奴隶就是我们的终极奋斗目标。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昨晚才从白家堡出来吧,你告诉我,我们要怎样才能潜入白家堡并说服白家人跟我们离开?毕竟他们是奴隶主,不知愿不愿舍弃某些东西……”
韩钦伸出两根食指:“第一,潜入白家堡的任务丁虚必将带你们完成,我可以全力配合;第二,白家堡正经历着不得了的困难,现在已经不是他们愿不愿舍弃的问题了。”
丁虚听到这话咧着大嘴在笑,韩钦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不会和他去抢带出白家人的功劳。而旁边的女义军则和丁虚考虑的东西不一样,她惊讶地问:“白家堡正经历什么困难?”
韩钦顿了顿,然后简要地将萧添翼迫害白家人的谋粗略进行说明。听完韩钦的阐述后,房间里陷入短暂的沉寂。半晌,女义军才缓缓说道:“事不宜迟,等他们返回再做决断。”
接下来两个小时里,三人均待在房间未曾离开半步,韩钦心想,许阳城的这座屋子应当就是义军的一个秘密集散地。随着黑夜降临,外出的那些奴隶义军陆续回到房间,韩钦细细数了数,算上那位模样比较中的女义军,果然如丁虚所说,不多不少正好十二人。
义军队伍里有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他的脸上剑眉星眼,皮肤比较白皙,举手投足间带着些从容不迫的气度,怎么看都不像个贫jiàn)出生的奴隶。发现房间里有韩钦这个陌生人存在,那些义军心中不免紧张起来,他们其中有好几个都想质问韩钦的份,不过刚才提到的那名中年男人还未曾发话,因此其余所有人都没有先行造次。
韩钦留意到,义军们称中年男人为师教官,看得出,至少他乃这一小撮义军中的头头。师教官先找之前那位女义军问了问况,然后低声对丁虚道:“这位少年是你的朋友?”
丁虚忙不迭地回答:“对,他和我一样是从白家堡逃出来的奴隶。”
师教官慢慢点头,转而问韩钦:“少年,你应当知道贝康岛是如何对付逃跑奴隶的吧。我明确跟你讲,丁虚逃跑的理由我完全可以接受,现在的话,你能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吗?”
韩钦不卑不亢地回答:“因为白家堡出了些意外况,并且他们准备拿我的朋友作为祭品给一位刚刚暴死的白家人殉葬。我觉得那里的气氛过于压抑,所以就私自跑出来了。”
师教官紧紧盯着韩钦的眼睛看,好像要从中看出韩钦的意图。他闷哼一声,冷冷地问:“少年,你可千万不要瞒我,我看得出,你一定是个修为不俗的人。还有,你这般俊朗模样,可不像个长期受人欺压,精神不好营养不良的奴隶啊。”
韩钦双手作揖:“师教官,本人名叫韩钦,确为白家堡之奴隶。我和丁虚同时在拍卖场上被白思琛买下并带回白家堡。不过在那之前我从不曾为奴,我可以明确地说,以上绝无半句虚言,我相信师教官也绝对不会单纯地以貌取人。而且话说回来,师教官看上去……”
这番话还未说完,就被别的义军打断,他们气愤地指着韩钦,说怎敢这般无礼?不过师教官倒显得慷慨,他单手一举喝止闲言碎语,然后中气十足地说道:“自古英雄出少年,你跟我说不要以貌取人,但我觉得单凭你在我前这样一坐,我就认可你绝非等闲之辈。本人师问杰,确实未曾当过奴隶。我现在是整个奴隶军队里的首席教官,我此刻亦以首席教官的份邀请你,邀请韩钦加入我们的军队,与我们的领袖胡大同在一起,共襄盛举!”
韩钦心中一颤,师问杰之气度着实让人折服。但韩钦在此之前还从来没有考虑过加入义军的事,恍然之间,不知要如何回应师问杰的邀请。他低下头,陷入思考之中。
半分钟后,师问杰柔声问:“韩钦,你有顾虑大可以说明,方便的话,我帮你参考。”
韩钦未做丝毫犹豫,他答道:“本人从焦土大陆来,有些事不能在此细说,还请师教官及各位英雄谅解。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我必须先行完成。”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