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没有送礼来,这不仅是对崔家的蔑视,更是对崔毅的蔑视,这让崔毅非常的恼火。而恒娘也没有将这件事情对家里其他人说。乡绅们送来了功有1000亩的田地,有好有坏。还有许多的佃农需要打理。一般来说,要五成的租子,然后不负责赋税,这已经是很高的租金了,而其他人家一般没有要这么多,但是他们过去要五成,是因为,在收了庄稼之后,农户是可以再种一些作物的,比如一些晚稻,或者是小麦,蔬菜、土豆、地瓜、甜菜等等,这些是可以当做粮食,甚至是可以到城里出售的。但是现在田地多了,就不能收这么多了,为了崔家好,所有的租金都收三成,若是粮食减产,遇到天灾,只收两成甚至是免租。
崔毅分出了200亩田地作为祭天和族学的费用,如果有人种了秀才或者是更高,可以给予支持。但是在中秀才之前,所有人必须下田工作。崔毅回来之后,也开始跟着下田,这让整个桃花村和附近的村民都有所动。都觉得崔毅说的没有错,看看人家,都中了进士榜眼了,回家还是会干活的。
崔毅对于乡绅送他的田地有些不敢收,不过,恒娘跟他解释,这些完全可以收,如果不收,这些乡绅才会变成他可能的敌人,送这些田地和重礼,不过就是换一个,彼此相安无事的协议,你收了,那么句说明,双方过去都没有过节,以后即使有,也绝对不是故意。但如果真的遇到什么大事要崔毅帮忙,那么,这点东西显然是不够看的。而且,作为本地出生的崔毅做官,是绝对不会在家乡的。甚至有亲戚关系的人都不会分到一个地方。就比如崔毅不可能和周家在一个地方做官,如果三弟崔珣也中了进士,两个人如果都去做地方官,那么,按照本朝的规定,相隔少说要超过600里。
晚上是家宴,邹氏穿着富贵,头戴宝石绣花抹额,赤金福寿华盛。脸上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崔大河也很高兴,现在他们家也真正算是有体面的人家了。而且自己的儿媳妇是有诰命在身的,村口的牌楼就能为他们家,和整个桃花村的人提供足够的保护了。
晚上,天都黑了,月光倒是非常的明亮,兴奋的崔毅拉着恒娘去看他的进士牌楼。这个时候,恒娘才有点跟着沾光的感觉,想想在崔毅之前,崔家族谱上的第一个人不过是朝廷举孝廉当上的一个七品知县。如今崔毅可是正经的科举出身,将来随着崔毅的成就可能越来越大,带给族人、后人的影响会更深。这让恒娘想起了前世的一位同学,那位同学虽然是女生,可是一直都以家有族谱为荣,她甚至记得族谱的第一个人叫什么名字。而且,据说,族谱不是什么人都能建立的,这是血脉的传承,更是一种信念,一种无形的约束,向上的动力。当时恒娘不以为然,但是想一想,自己大哥和二哥如今就已经非常注重自己的言行举止了。更是约束督促自己的孩子好好读书上进,因为他们的爷爷叶文达是个了不起的人。
而对于自己的儿子们来说,崔毅更是他们在科举方面无法超越的高山。即使将来崔毅在官场上没有所成,但是成为榜眼,足够风光了。不过以崔毅的年龄来说,只是科举上的成功,他是绝对不会满足的。
“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崔毅围着他的牌楼,幸福的说道,
“问鼎?”鼎前问天,这是心怀大志的人,会去想,回去做的事情,这种说法,要追溯到几千年前,
“哈哈……”崔毅大笑,被恒娘捂住嘴巴,大半夜的偷着来看牌楼,这被人发现很丢脸好么?崔毅拉下恒娘的手,说道,“你真的很懂我,你知道我想什么,你知道我的抱负!我的恒娘!”
恒娘被崔毅紧紧的抱在怀里,心里想着,这样的崔毅,怕是一辈子都难得见到几次吧!够失态的。
回去之后,崔毅又拉着恒娘喝小酒,让厨房上点小菜。这一喝,就多了,之后又做了大半夜的运动。第二天,恒娘才开始和家人聊天,而来拜访的客人还不少,有许多人准备宴席邀请崔毅去喝酒。还有数量不少的人想要从崔毅这里得到指导和帮助。
不过此时,恒娘则给窦青青写信,也给外任的父亲写信,她现在需要几个能干、忠心的师爷,崔毅肯定是要下放到地方工作的,如果做县令,他就需要钱谷师爷、刑名师爷,治理地方,首先就是解决民生和刑狱方面的事情。崔毅虽然熟读律法,但是还有许多不足,就比如,他的经验不足。还有能干的仵作、衙役。要知道本朝的衙役是没有国家工资发的。都是依靠县府的收入来给小吏、衙役们发银饷。自己填补,那就会让崔毅成为朝廷的笑话,所以,发展农业,鼓励商业和手工业,是必须的手段。而刑狱方面,需要聪慧的大脑和经验,说道这个,就不得不说恒娘前世的工作了,想当年,她的工作还是很出色的。
不过,让崔毅知道自己可以一边看解剖和犯罪现场照片,还能大口吃着外卖,不知道崔毅以后对她还能不能硬起来。估计老三是没指望了。
说实话,恒娘觉得自己当警察可比当别人的兼祧媳妇更合适,也更滋润,现在的日子虽然不错,但也说不上多好。这个时代虽然不像历史课本上明朝对于女子的剥削和压迫那么强,但也绝对是男人的天下。现在恒娘活得算是不错的了。反正恒娘也想明白了,心不动,则不妄动,心不动,则不痛!不是她不想爱,也不是说她不敢爱,只是在她叶恒娘的生命当中,永远不会把爱情放在第一位。
人的性格,不是一成不变的,当恒娘新婚的时候,她的确把崔毅这个小相公放在心上,好好相处,他们那个时候,相处的很愉快,很和谐,他们有了孩子,生活一天天的变好了,崔毅也不是个吃软饭的人,虽然也接受恒娘的资助,但是他自己也是一个知道柴米贵的人。也是一个知道感恩的人。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出现了一条不可逾越的高墙,也许是因为出现了周氏,也许是因为恒娘的产业发展已经达到了可以左右许多男人都做不到的事情的时候,这也许让崔毅这个男人从心里产生了许多复杂的情绪。而最重要的一方面,恐怕也是恒娘的步步后退,不同周氏一较长短,带着孩子远离是非,甚至到京城发展,还给两个儿子找了两个非常强大的靠山,这一切都表明了一件事情。我,叶恒娘不是非得要你崔毅不可。
不过,恒娘还是有理智的,世俗的偏见,失去父爱对孩子们的影响,这才是让恒娘制约她脚步的桎梏。不过恒娘是女人,在她的孩子没有耗尽她的母爱之前,恒娘是一切以孩子为重的,为此牺牲,换来希望的生活,很划算,很值得。
这次收到的土地,当然都是归在崔毅的名下的,这一点家里人没有人会有意见。而这段时间,崔毅也打算去看看他名下的这些地,见一见手下的佃户。要知道崔毅也是贫苦出身,如今更是珍惜羽毛,他不可能不理清自己身边的杂质,就这么放手到京城翰林院的。
送来的礼物,恒娘是不缺的,都给崔家留下了,现在是秋氏管着整个崔家,陈氏虽然有心,也有身份,但也只是能当个摆设,她的能力和心机都不行。而邹氏的年纪也大了,另外也有一层意思,那就是,崔家最后说了算是先是崔大河的大房,然后是崔毅,再之后,估计就是谁出息让谁管,或者是没出息的来管。反正也不是皇位,而崔毅也没有强大到在朝中门生遍布的程度。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