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训室里,有一半是自由活动的场地。
现在颜熙她们二十一个模特和两名培训师正在练习中国舞的一些技法。
“手臂举高,再举高,身侧绷成一条直线……现在抬头看自己的手指……”
——“金颜熙,你和总裁认识吗?”
林依依趁着练习的时候,手臂举高,一个翻身挤到了颜熙身边,促狭地问她。颜熙听得很清楚,却没有回答。林依依这样不怀好意,她根本不想理她!
——“难怪陈经理对你那么好,原来你和总裁有关系!”
林依依的话说得神神秘秘,一看就不安好心。颜熙错过身,和其它的模特学员相对着练习,不再理她。林依依心里恼火,正待喊话,突然看到门从外面被打开了,裴铭远西装笔挺地站在门口看过来。
“总裁!”
林依依喃喃地喊了一声。
裴铭远眸光深沉,根本不在意除颜熙以外的任何事。他转身从衣架上拿了颜熙的羊绒大衣,并招呼她出来。
培训室里瞬间静得掉针可闻。培训师连忙走到颜熙跟前,请她出来。
这个时候,颜熙不出来,大家也没法练习了。
颜熙只好极不情愿地出来。
“裴……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颜熙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用‘裴先生’这个称呼比较好。
“跟我去个地方,见个人!”
说完,裴铭远不由分说地拉着颜熙的手腕就走,根本不管身后一群瞪大了眼睛的女人。裴铭远带着颜熙一直走了外面的电梯口。颜熙涨红了脸想逃开,“裴先生,请您放开我!”
裴铭远这样霸道,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颜熙甩了甩胳膊,想挣开他的束缚。可是,根本挣不开。而且还被他强硬地带到了董事长门前。
——董事长办公室
精致的门牌,高档大气。颜熙想到裴有年怒容满面的脸,心里就十分抵触,“裴先生,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员工,根本没必要见你们的董事长,所以,请让我走吧!”
裴铭远挑眉看着她,“金颜熙,你要走?你要去哪?才刚刚学了两天就厌倦了吗?才刚刚遇到一点事,就要放弃吗?”
“我根本不想放弃!是你,都是你一直在给我找麻烦。”
这句话说出来,颜熙自己也觉得不妥。可是,说都说了,她也不能收回。说起来,她心里对裴铭远是心存感激的,他们两人之间有音乐学院的师生情在,自然不能把事做得太绝。
“裴先生,您……呃!”
已经站在门口了,裴铭远不想再耽搁,直接拉着颜熙进了裴有年的办公室。
裴有年和裴铭远争吵过之后,自己斟了杯茶,坐在气派的办公桌前慢慢地啜着。裴铭远突然带着颜熙闯进来,他微微吃了一惊。
“爷爷,我请您看看这双美丽的手,您说,她怎么就不配做手模了?”
裴铭远拉着颜熙的手举起,让裴有年看。裴有年倏地站了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颜熙不放。裴铭远看自己爷爷像着了魔一样,心里也害怕起来。他甚至拉着颜熙后退了一步。
“你,叫什么名字?”
裴有年的声音带着几分轻颤,凝着颜熙的小脸,心情十分地激动。
颜熙刚刚训练过,又跟着裴铭远走了一路,脸上泛着运动后的潮红,鬓角的发丝有些乱。一双亮如碎星的眼睛被浓密的眼睫毛挡住,有一种自在安静的美。
裴有年看过之后,禁不住在心里说道,像,真是像啊!
她这样,竟然跟云漠的父亲云司翰十分地相像。看这鼻子,眼角完全跟他一模一样。
当年,云司翰在男人中,长得十分地矮,容貌又生得很美。为此,高大结实的云默笙一度以为云司翰不是自己的儿子。可是,做过亲子鉴定之后,确实是他的儿子。他也无话可说,只是不喜欢自己这个儿子。
云司翰死了已经有二十多年了,这个金颜熙是怎么回事?
裴有年心里有些乱,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回现,他失神的再次问道,“说,你叫什么名字?”
这已经是裴有年第二次问她了。
一个问题问两次,问得她心里难受极了。
颜熙别过脸,抬眸看向裴铭远,她被他像抓小鸡一样抓住,实在是可恶。
“裴先生,您能放开我吗?”
颜熙的眼睛里蓄了朦胧的泪水。她这样说,裴铭远像是没听到一样,这让她觉得更是委屈。所以,她直接把目光投向了裴有年,“裴老先生,您可是看清楚了,自始至终,都是您的孙子在抓住我不放!”
“放肆!”裴有年醒过神来,大喝一声。
他抛开一切想法,直接怒喝颜熙,“你这个女人,是谁给了你这样的胆量,让你敢对公司的总裁发脾气?”
“总裁怎么了?总裁做错了事,一样要被别人说。”颜熙涩然一笑,说道。
裴有年抬手指她,恨恨地出声,“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竟敢顶撞董事长?”
董事长?
颜熙笑得更凄凉了。
自从认识云漠之后,她见过了许多的有着董事长身份的人,他们个个都一样,都是随意地欺侮下属,毫不留情。
颜熙就想,她才刚在嘉晟珠宝呆了几天,就要被裴有年这样呼来喝去的,以后,她的日子怎么过呢?裴家的人做事向来跋扈,看看裴芸芸就知道了!所以,颜熙绝不想为了钱,而让自己受委屈,更不想在裴氏父子面前丢人。
颜熙用坦然的目光望着裴有年,用了十分的力气说道,“裴老先生,我这样称呼您完全是因为我对长者的尊重,而不是因为你是什么集团的董事长。我心里很清楚,只要我在嘉晟珠宝呆一天,我对您就不能这样称呼。而且,还必须听您的训斥。这样的生活,是我不想的。我不能接受。”
“所以,我要离开嘉晟珠宝,现在就走。”
说完,颜熙看着裴铭远,请他松手,“裴先生,你听好了,我这就要走了,我不是你的员工,也不归你管,你把手拿开……现在就拿开!”
裴有年显然是吃惊了,他抬起手指指向颜熙,“你这个女人竟然这样狂放,你立刻给我滚……”
“爷爷!”
裴铭远急促地打断了裴有年的话。
他开口说话分了心,颜熙甩开他的手,握着发红的手腕,不顾一切地跑了出去。
身后,裴家爷孙仍然在吵,“爷爷,您怎么能这样呢?刚才颜熙的手您也看到了,您应该相信她是有实力的……”裴有年摆摆手,怎么也不肯再听,“铭远,我劝你不要再想这个女人了。我看她不是什么好女人。”
“颜熙怎么就不是好女人了?”
“我说不是就不是,你记住了,照做就行!”
说话间,裴有年有一种说不出的烦乱。
*
“总裁,夫人她在嘉晟珠宝做手模,一般要下午才能出来,中午她们有饭菜供应。”
一辆银色的宾利车里,秦明坐在司机的位置,看着珠宝行的门口,跟云漠解释。这时,车厢内,车窗摇下。云漠正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
“总裁,是夫人!夫人她怎么这个时候出来了呢?”
颜熙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看得秦明很意外。他别过头,看到云漠的手扒在车窗的边沿,有半个头已经倾出了窗外。
秦明知道云漠惦记颜熙,而两人之间似乎有什么别扭,所以,即使彼此十分想念,又不能主动过去,这样的处境,实在是十分地憋屈,难受……
——“这样大的宁城,都是有钱人的天下,不是云氏,就是秦氏,就是裴氏。可是,这些地方,我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去!”
颜熙仰起头,凝着灰蒙蒙的天空,脸上淌下了泪水。
离开了嘉晟珠宝,她的出路在哪里呢?
她该怎么办?
——“喂,不要在门口挡着!”
嘉晟珠宝的保安过来,驱赶颜熙。颜熙抹抹泪,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坐上了公交车,竟然有两个座位空着。她在靠窗的座位坐好,别过脸看着窗外。窗外,春节的气氛浓厚,农历新年马上就到了……她却感觉不到年的热烈和喜庆。
颜熙坐在椅子上,刚开始的时候,想着心事,怎么也不得安宁,后来,她好像嗅到了淡淡的香气。这种香气让她安宁,让她喜欢。她迷迷糊糊地,已经分不出是梦是醒了。
——“颜熙,你想我了吗?”
是云漠的声音!
颜熙在梦中看到云漠朝着她走过来,对着她伸展了双臂,“过来,我抱抱!”
“不,我不要你抱,我不要你管,我不需要你爱!”
颜熙喃喃地说着,一直把自己给说醒了。
睁开眼,额头上潮乎乎地,渗出汉珠来。
居然在公交车上做了一个梦,还梦到了云漠。
她真是不敢想了。
*
颜熙用手绢抹了抹额头,低头下车。回到朝阳公寓,秦明听到她回来,立刻迎了出去。四目相对,秦明的眼神里有掩不住的失落,“金助理,您回来了。”
“是。”
怎么云总没和你一起回来呢?
秦明眼巴巴地看了看颜熙身后,可是,云漠那样高大健美的身躯怎么能藏得住呢?一看就是没有人啊!
刚才云漠下了车,陪着颜熙坐上了公交车。
想必是金助理想了一路的心事,根本就没有看到他们家总裁吧!
他们两个,这又是何苦呢?
“颜熙姐,你看秦助理带过来好多的小水果呢!”
海珊拉着颜熙进了屋,让她看装在方形木盒子里红艳艳的草莓一样的小水果。颜熙抬眼看过去,怔住了——这是,蔓越莓?
以前云漠弄给她吃过。这样鲜红多汁的蔓越莓对生长环境十分地挑剔,只生长在北美洲的部分地区。这种果子十分娇嫩,保鲜期十分地短,必须空运才行。
难道,是云漠回来了?
这时,秦明在门口等不到云漠,走进了大厅里,“金助理,云逸要吃这种蔓越莓味道的蛋糕。还说,一定要吃您做的。”
颜熙咬咬唇,不作声地抱着盒子进了厨房。
盒子里不光有蔓越莓,还有两瓶莓酱。
颜熙朝外面拿酱,准备做蛋糕。海珊跟着过来帮忙。她还没有自己亲手做过蛋糕呢!这个时候,自然是十分地好奇。可是,她一抬眼,却看到了颜熙脸上的泪水。
——“颜熙姐,你怎么哭了?”
海珊到客厅里拿面巾纸给颜熙擦眼泪,秦明看到了问她,她就把颜熙哭了的事情全说了。
*
云漠站在朝阳公寓的入口住,极目远眺,看着朝阳公寓的恢宏气势。
这朝阳公寓是宁城中心城区最后一处开发的楼盘。当时做得十分地成功。闹中取静,小区的楼房卖得十分好。这里的绿化和环境布置,完全是国际标准,做得十分地优美。
门口的保安看着云漠,看了几次,想赶他走,可是,又忍住了。
这个男人,一身名贵的西装,站在那里,就像一位国家总统一样的气度,他是怎么也不敢上前驱赶的。
秦明驾着宾利车出来,远远地就看到了云漠。
他的心里忍不住就揪紧了。
云漠坐了一夜的飞机,没有休息,甚至没有换衣服,就过来了。明明就想极了夫人,可是这个时候,却站在寒风中守着。这样的事,让他看了怎么能不感动,怎么能不难受呢?
“总裁,您进车里吧!”
云漠最后看了一眼自己别墅的方向,转而进了车厢里。
“她回家后情绪怎么样?”
“夫人她,她回家的时候倒没有什么,就是看到蔓越莓给哭了!我就想,她一定是想到了您。总裁,您为什么不去见她呢?她这些日子一定很想您了!”
云漠垂眸想了想,突然绷起脸说道,“开车吧!”
她哪里想他了,分明是铁石心肠!
他打了几次电话给她,她就是不接。
这样的女人,真是让人生气!
云漠把车窗合上,人却再次别过脸,隔着车窗朝着他想要去的地方看着。秦明从内视镜里,把云漠的动作看得十分地清楚。可是,他就是想不清楚,为什么相爱的人要这样呢?还是不要谈恋爱吧!这哪里是相爱啊,分明是相互折磨。
这样的折磨,还是晚一天来吧!
秦明想了想,启动了车子。
颜熙做蛋糕的技术是越来越进步了。
海珊兴奋地直想立刻吃一口,“颜熙姐,你的蛋糕太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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