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荆先生不,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是我们华家大小姐,要你走,你就必须得走!没有任何条件可讲!快走吧!”黄权走了过来,对着荆明无奈的说道。
荆明虎躯一震,酒便醒了三分,真是流年不利啊!这美人儿竟然是华府大小姐华玉,难怪前呼后拥着,想不到我第一次逛青楼便遇见她,还说了那般轻薄的话,竟然把老子赶出华府。完了,老子在她面前一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原来是大小姐啊!失敬失敬,大水冲了龙王庙,不打不相识嘛,我想你应该是误会我了,我去那青楼……喂,喂,我们可以好好商谈一下的嘛!”荆明话未说完,便被魏叔推倒在雪地里,华府大门重重的关上。
已至深夜了,夜幕中飘起了鹅毛大雪,广陵的冬天让他难以适应,放眼望去,雪地上只留着行行脚印和车辙印。他紧紧的裹着棉衣,突然感觉有些孤独,看着汉白玉台阶上高高的华府大门,他苦苦的笑了笑,他寒冷,却也不好意思再去乞求那高高的辕门为自己打开。
孤独的行走着,满头满身均是白色的雪花,就连睫毛都是白的,酒寒袭来,他不停的打着哆嗦,低着头缓缓地在雪地里行着。
“公子无家可归么?”
一个风铃般清脆的声音在白茫茫的雪野里响起,荆明缓缓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穿大红貂毛衣,一手撑着一把油纸伞,另一手提着一个大红马灯的女子站立在他面前,红色的马灯照印着白色的雪地,寒和热的深刻对衬,印刻出人世间的冷和暖。
“樱花儿!”荆明惊讶的喊道。
樱花儿盯着荆明,美目顾盼,幽幽道:“公子原是落魄之人?樱花儿心痛不已。”
荆明此刻虽然孤独落寞,但是也不想她对自己怜悯,于是冷笑道:“别误会,哥只是想体验一下雪中漫步的感觉,不劳樱花儿小姐怜惜。”
樱花儿浅笑一声,缓缓的走向荆明,将伞撑在他头顶,为他挡住了纷纷扰扰的雪花,轻声在他耳旁娇道:“樱花儿也想体验一回雪中漫步的滋味,不知道可否有缘与公子同行?”
荆明冰冷的脸上突然感觉到她吐出来的温湿芳香唇气,心里顿时痒痒的难受,又闻着她身上散发着的淡淡体香,更觉得万蚁噬心,忙往前急行了两步,刻意避开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诱人香味。
樱花儿也不恼怒,仿似没有在姹紫嫣红里的那样高傲,倒是像一个邻家女孩般的清纯,迈开莲步跟了上去,浅笑一声,轻柔道:“公子还在恼怒樱花儿的那副楹联么?那楹联是别人所做,樱花儿也没看出来那其中玄机,否则我樱花儿是万万不会拿出来侮辱国人的,樱花儿自己也是大越人,也有一颗热情的爱国心!如若公子还在意,樱花儿在此向公子道歉,请公子原谅樱花儿的无知!”
荆明听她这样一解释,倒也觉得她没有那样讨厌了,想着那上联也或许真不是她所作,便停了下来,不再逃避那青油纸伞。
樱花儿见他不再拒绝自己,心有欣喜,便又说道:“公子走后,厅堂里的寻欢客便渐渐散去,我想着今日的种种情形,心里着实憋屈得慌,便想着出来走走,不曾想却能在此遇到了公子,也不知道这是否可以算小女子与公子有缘了?”
荆明听她在自己耳边一直娓娓说着,原本他对这女子印象也并不算差,便淡淡应道:“缘分?呵呵,樱花儿小姐不是牙呲必报之人吗?怎么不记恨我在姹紫嫣红里面扫了你的面子了?”
“樱花儿无知,上了贼人的当,不该拿着那楹联来卖弄,公子当众怒斥我,也是应当,樱花儿再牙呲必报,倒也是恨你不起来。今生种种,皆是前生因果,樱花儿初来广陵,便被公子搞得没有脸面,难道这不是一种缘分吗?”樱花儿笑道。
荆明听到她初来广陵,想想自己何尝不是这样,两个异乡的人在此相遇,或许真是一种缘分,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自己又何必跟一个青楼女子计较呢?顿时转过头对着樱花儿淡淡笑了笑,接过她手中的青油纸伞举着,问道:“樱花儿也是异乡人么?”
樱花儿见他接过自己的伞,脸上芳菲绽放,又往他身边靠了两步,两人便并肩走着,宛如一对亲密的情侣。
“身处乱世,樱花儿祖籍辽东,爹娘和两个弟弟都在战乱中死亡,我一介小女子,十二岁便被远房叔叔卖到烟街柳巷,历尽人间冷漠,看尽世间百态,正如公子所言,樱花儿现在虽是清倌人,日后却必将变作红倌人,只是樱花儿的这些苦楚有谁知道?樱花儿也从不与人诉说过这些,因为我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今日遇到公子,便多说了些,让公子见笑了。”樱花儿哀伤的说道。
荆明听得此言,更是深有同感,自己跟她一样,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便觉得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了,轻声道:“同在异乡为异客,我哪有资格笑你?樱花儿的遭遇,我能理解,因为我有着比你更曲折离奇的遭遇,我也没有朋友没有亲人。”
“那我们可以做朋友吗?”樱花儿幽幽的问道。
“当然可以!”荆明笑道,早已淡忘了在姹紫嫣红里的不愉快。
樱花儿嘴角挂起开心的笑颜,媚眼如丝的痴看了一眼荆明,淡淡说道:“茫茫人海里,冥冥之中总有一个人在未知的地方等着我,我历尽沧桑来到这个世间,仿似只是为了遇见他,与他牵手。”
“世事如棋,人海茫茫,人与人之间能够相遇,是必然,也是偶然,便如这纷纷扰扰的大雪,不管你的在天空中飘多久,总会落到地上。”荆明道。
“我不知道樱花能开多久,雪花能飘多久,但我喜欢你的比喻!”樱花儿转过头忧郁道,却是瞥见他冻得发紫的嘴唇,忙放下了手中的马灯,轻柔道:“公子等等。”说罢便将自己身上那貂毛大衣脱了下来,双手披到荆明身上,“外面寒气逼人,公子衣衫单薄,不如去樱花儿的房间里去,樱花儿为公子生火沏茶!”
荆明突然感到一阵温暖,可是想着自己是一个堂堂七尺男儿,怎可让这女子受了风寒而自己披着她的衣服?看着樱花儿紧身的绒毛内衣,胸前的双峰高高耸立,腰肢盈盈不足一握,浑圆宽大的肥臀便如磨盘一样,不禁心里一震,一股冲动便集中到了一点,于是赶忙移开眼睛,将衣服又脱了下来,批到樱花儿肩上,双手不经意的触碰到她柔若无骨的香肩,便如触电一般缩了回来,说道:“我已经说过,不做你的入幕之宾,你那闺房,我是不会去的,快把衣服穿上,你准备把自己冻成冰激凌吗?”
樱花儿幽怨的笑了笑:“樱花儿自问容貌赛天下,多少男人散尽钱财想做我的入幕之宾,公子却一再拒绝,莫不是樱花儿的美貌打动不了公子么?”
老子今夜到底哪里中邪了不成?面对这样绝色的花魁,竟然装起了清高!荆明在心里骂着自己,苦笑一声道:“正因为樱花儿艳绝天下,我才不敢入幕,我怕控制不住我自己。”
“公子真会说笑,既然公子不愿意去姹紫嫣红,那樱花儿今夜就彻夜陪着公子看一夜的雪花可好?樱花儿从未试过这样的浪漫。”樱花儿半披着大衣,敞开胸脯,那优雅绝伦的身材在雪夜的马灯下,更是晓得摇曳多姿风情万种,一双水灵的眼眸含情脉脉的望着荆明。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