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皇妃被他这样的一句话回应的有点儿找不到插针的缝儿,她眉头一挑,脸色忽然往下一沉。
“哦…………呵呵…………”
她随即又笑了笑:“既然如此,本宫今天就与你喝两杯吧!”
舵公公拱手回话道:“奴才多谢娘娘抬爱,奴才最近常常犯肠绞痛的毛病,不知可否拜谢娘娘,把这次的恩典记到下一次里,等奴才肠胃好转一些之后再补偿娘娘今天恩赐的一片盛情?”
姜贵妃愣了愣,随即眉眼一转狡黠一笑,面皮之间的自由切换程度灵活如狐。
“那本宫这就许你以茶代酒如何?”
舵公公暗暗地捏着一把汗,心里默默地骂了一声:“果然是老狐狸!不过,幸亏我早有准备!”
接着,他眼角余光一转,眉眼之间瞬时就隐隐地爬上了一丝主意。
“奴才遵命!多谢娘娘抬爱!”
他拱手作揖,迈出了几步正想前往老檀木桌前入座,岂料他忽然打了一声嗝儿。
“哎呀!奴才内急呀!望娘娘开恩,您这附近哪儿有茅房呀?奴才怕打扰了娘娘的好兴致呀!”
然后,一声沉闷的屁响威力强大的拖出了长长的尾音。
“哎呀!!!………………”
姜贵妃赶紧抬手挡脸,尴尬的无地自容。
“算啦!算啦!你还是快点儿走吧!走吧!”
“是是是………………奴才快要憋不住啦!贵妃娘娘,咱们下次再约吧!”
他赶紧匆匆忙忙拱手告辞,健步如飞的奔出了漪凤殿。
“哼!老狐狸,竟然想算计我!”
他在心里暗暗地骂了一句,随后便走远了。
“这个姜贵妃阴谋诡计比猴儿还算的精,怎么可能会有好事轮到我呢?算啦!我入宫的目的不是求官求财,在没有达成所愿的时候都不便过于暴露自己,远离是非人和事非地才是最明智的上上之策……………”
舵公公背着手,神情甚是疲惫,步态也略微蹒跚。
“这姜贵妃的事,普天之下谁没听说过!不过就是个狼子野心之人,过度往来势必没有什么意义!”
然而这边,夏凌月的话曾让吟心手足无措,她曾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就这么眼巴巴的跟在她的身后大半天之后才忽然想起了一句话:“可是公主呀!搬离了麟銮殿之后您去哪儿呢?您还有小王爷呀!”
听到这里,夏凌月突然愣了愣。
“这个嘛………………”
她蹙紧了眉头,不过很快就舒展了。
“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
吟心跟在她的身后,心里升腾起了一阵阵默默地隐忧。
“可是…………您要去哪里呀?”
吟心隐隐地担忧,却又害怕问的太多不适合,但又总觉得不得不问。
“走到哪儿就算哪儿吧!”
夏凌月望了望阴郁的天,一阵茫然爬上眉梢。
“不能啊!您还有小王爷呀!奴婢相信就算是麟王,他肯定也不允许你这么做呀!”
“住嘴!他有什么资格谈允许?他现在是个罪人!是个没有资格在我面前说话的贱人!”
吟心“哦”了一声,只默默地低下头,也就不敢再跟夏凌月说什么了。
一阵议论纷纷的声音传了出来。
“这还真是玄了,这么大个人怎么走到这里就忽然不见了呢?啊…………天啦!想都不敢想呃!”
旁边的另一个宫婢揉了揉眼:“分明看到大丫头就是从这里走过去的呀!”
“哎…………没事,没事,兴许是眼睛看花了吧!”
“…………………………”
姜贵妃向她挥了挥手示意她退去,而她自己却长长地打了个哈欠已然是有些困倦之意了。
“是!”
望着春香离开之后,她从袖口里掏出了一把流光溢彩的金钥匙,虽然灯影飘忽微弱却仍能看清上刻了“姜氏”二字。
“难怪我寻找了那么多年却仍是没能找到那把金锁,原来流落到了夏侯府!”
姜贵妃摩挲着手里的金锁暗暗地陷入了沉思…………
“真不知道当时姜贵妃手里的金钥匙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姚纤秀的指尖暗暗地敲击桌面,脸上的神色不禁凝重了。
“姜贵妃能够坐上现在的位置想必她的肚子里早已有了太多罄竹难书的秘密,只不过无人能够轻而易举掌握这些秘密罢了!倘若我要是知道个一两件的话想要翻身做主岂不是容易了很多吗?”
想到这里她突然就来了精神。
“这狡猾如蛇的夏如嫣之所以能受到姜贵妃赏识莫不是因为她掌握了她的什么秘密的话,怎可能会稳坐在太子妃宝座上呢?”
“这可真是个棘手问题啊!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她暗暗地琢磨起了姜贵妃身边最有可能突破的每一块软肋。
“啀…………有啦!”
忽然,她眼神一亮:“春香!对!就春香!”
她兴奋的站起身来了。
…………………………………………………………………
翌日,夜色深沉,漪凤殿里一派冷寂。
最近因为经过了野猫的那些烦心事情之后,姜贵妃却是整宿整宿的夜不能寐了,她夜半独坐窗前,身披了一件披风静静地盯着眼前那忽明忽暗的灯陷入了沉思。
她又忍不住想起了那一年她还是个小婕妤的那些心酸往事…………
“皇上!皇上!不好啦!不好啦!姜婕妤情况危急,恐有不测,请您尽快定夺!”
那是个磅礴大雨的夜晚,几个奔跑的随侍心急如焚的奔进了殿门,“噗通”跪地,拱手抱拳神色焦灼的禀报。
“既然如此…………那就保小吧………………”
姬皇面前的一颗棋子忽然“踢踏”滑落,在地上直接翻滚跳跃的弹跳出了好几个回马圈儿。
“是!奴才这就前去回禀!”
于是,顶着夜晚的滂沱大雨,几名随侍翻上了马背消失在瓢泼暗黑的风雨里。
“急报!急报!”
门外的一声高呼混合着狂风骤雨的杂乱声音,隐隐约约地传进了姜婕妤的耳里。
当时她正在垂死挣扎,虽是只剩下一点儿奄奄一息的神识飘荡在房梁上空,面如死灰的样子产婆长吁短叹的奔出了门去。
“哎呀!看来她是不行啦!有劳将军们快去快回,向陛下说明情况去吧!到底如何定夺…………”
产婆的脸色也一阵接着一阵时明时暗,忽红忽白,她颤抖着声音怯怯地问道:“将军,你看这要如何是好?”
“急报!急报!”
忽然一声高呼打断了二人的对话声。
“快快讲来!圣上那边是如何定夺?”
一声急促的喝问声穿透了窗户纸,姜婕妤的忽睁忽闭的眼神也隐隐约约地看到了印在纸窗上的身影,那影子犹如皮影戏一般恍恍惚惚地跳跃在灯影下。
“回禀将军!皇上那边回话说…………保小!”
气氛一时凝固了,就连同空气也仿佛瞬时就被定格住了。
“哎…………”
忽然将军把手里的佩剑狠狠地往地下一摔,重重地叹息了一声:“好吧!既然如此,那么其他人等,你们都速速退下吧!留下两位御林军照应我,你们快快去为贵妃准备后事去吧!”
“是!”
待到所有人都鸟兽散尽之后,将军随同两位老宫娥进了产房去,此去将是要为她收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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