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冤枉?!!!…………”
她忽然眉头紧蹙,神色立刻一沉。
“噢…………主子对不起啊!我…………”
吟心的身子突然瑟缩了一下,瞬时便拘谨了起来。
“你又不是没看见这个情况,他都已经多少天没回来过了,哼!还说什么冤枉…………”
她背着手,仰望了一下面前的树桠,含苞待放的枝头上另一个新的季节又要开始了。
“春色如夜茫茫,红窗两眉苦心房。盼君归来无影处,秋香,潇潇执画堂。相思几许长,西风残照几丝凉。朱颜沧桑怅离常,柔肠,难见儿时郎…………”
吟心忽然拍手欢呼了一声,纤小的身影随风摇晃了几下。
“太好咯!太好咯!主子啊!您作的诗真是好啊!”
夏凌月望着水上的鸳鸯,眼里的泪影犹如融化的冰凌子,顺着脸颊的两侧直往下流。
“主、主子………………”
吟心忽然被她的样子吓住了。
“主子,您这是怎么啦?主子,您没事吧?”
夏凌月轻轻地抹去脸颊上的泪痕,故作镇定的平复了一下心里的情绪。
“没事!我就是最近不顺心而已…………”
她的样子让吟心彻底懵住了,吟心赶紧回想了一自己刚才说过的话。
“咦?我记得我刚才没有说过什么出格的话呀!”
她暗暗地沉思了一下,接着就笑了。
“主子呀!您可不能这么作践你自己呀!否则麟王回来拿奴婢问罪的话那可怎么办呢?”
夏凌月皱了皱眉头,起身望着远方的湖面,又陷入了沉思。
“主子,奴婢觉得最近发生的事情有些不合常理,兴许真是因为麟王有什么心事一直瞒着你呢?”
“不管他是有什么心事都已经不重要了,至少最近几天就凭他连家都不回就足以让我死心了…………”
夏凌月的表情里充满了失望透顶的样子。
“麟王啊………………”
她看着天空发呆,记忆逐渐被拉回到了曾经的片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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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你知道吗?我一直就喜欢你啊!”
他的鼻息轻轻地触上了她的唇,一滴滴的泪仿佛断了线的珠子,接二连三的落在她的脸上,她的唇间,她的眉眼间…………
渐渐地他的泪一点儿一点儿湿透了她的整张脸,接着她彻底的睡了过去。
“月儿,那年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那是在卿呈殿里的侧殿,我就暗暗地在心里想总有一天你会是我的娘子!”
于是,一幅前尘往事的风景画就此徐徐展开…………
回忆像一串珠子,想到这里夏凌月不禁喃喃细诉,既像是在自说自话,又像是在对旁边的吟心讲故事。
“记得那年是一个北风呼啸的冬季,冰天雪地的卿呈殿外水泄不通的挤满了人。
由于姬皇收到边塞急报,那年的局势紧张也迫在眉睫,外贼大量涌入侵占了半壁中原,加之姬皇登基不久朝堂内的局势也是极为不稳,内忧外患之苦实有难以驾驭之态势。
恰逢国之动荡身兼顾命重臣的夏王亦是难辞其责,带着家眷进宫小住了一段时日。
有一天,一群小皇子正在卿呈殿的侧殿里促织比赛,当时明明是姬磐瀛输了,而磐麟王却因此惹怒了他。”
说到这里,那段历历在目的回忆又浮起了一段仿若隔世的对话声。
“皇兄,你输了哦!”
“我输了?这绝对不可能!”
磐瀛王从小就是极其霸道并且专横的人。
“哈哈哈…………好吧!既然你说本王输了,那么我就要让你为你说出的这句话付出代价!左右听命!”
“奴才在!”
这时候,一旁的太监俯首是瞻的回话了。
“把这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给我绑在树上,把他棉衣扒了!”
“是…………”
呼啸而过的寒风里,一旁的太监唯唯诺诺地回话道。
就这样半个月之后,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遇到了给我银子的那个姑娘从大门里出来,虽然我当时一眼就认出了她,但是她却并没有一眼认出我,不过我也没有挑破她在十字街头给我扔了一锭银子的事,只对她说我无家可归已经饿了很久了。
后来她就让府上的人收留了我。
虽然从那之后,她已经彻底的把我忘记了,但是我却一直在暗处默默地关注她,就这么过了好多年一直到我十几岁了,我经常看到姚侯府里的主子对奴才非打即骂,姚王又总是对新买来的小丫鬟下毒手,我每次都只能躲起来悄悄地流泪,因为我什么都帮不上她们,那些年据我亲眼所见惨死在姚王手里的小丫鬟每年就有好几个。
啊………………我无能呀!我真的是太无能了!”
乔允仿佛是在他的面前越说越悲伤,他也跟着就渐渐地泣不成声了,仿佛是在经历梦魇回放似的。
“你曾对我说过愿得天边月,此生再无星,不知你可还记得?”
她的纤纤玉指让他难过不安又躁动不已的心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宁静。
“说过又如何呢?可是月明终有时,星辰渺如砂,我也只是一个凡人罢了,我也有人伦情义,我也有情非得已!”
夏凌月眼含泪影,浅叹了一下。
“也罢啦!那臣妾就帮你把她接过来一起住吧!”
“我也没说要把她接过来一起住,我只是想对她好点儿,弥补心里的歉疚!”
麟王有点儿歇斯底里,不过他的话却让夏凌月暗暗明白了,姚纤秀恐怕是已经让他动了心。
“既然如此,那么臣妾悉听尊便!”
她说要就转身跨出门按耐住泪眼朦胧的心情,沿着蜿蜒廊道而去。
麟王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不禁长叹了一声。
“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看到她心里就是挺难受。”
窗外忽然起风了,吹落了一树繁花。
门外的银杏树也随风晃荡,让风的声音在初春的朦胧里竟也显得格外清晰。
“又是另一个年头了,时间过的真是快呀!”
麟王起身站在窗前静静地望着宫苑里的那棵银杏树,脸上的神色瞬间暗淡了许多。
此时,那棵银杏树却随风晃荡的越发强烈,远远看去仿佛是乔允纤瘦的身子正在向他打招呼似的。
“爷,您可该添件衣裳啦!”
恍惚之间,他似乎看到乔允像是正站在银杏树下对他笑,不过很快他就揉了揉眼,但却发现仍是那棵孤零零的银杏树,站在凛冽的冷风里随风晃荡。
“乔允,虽然新的春天又来了,可是你却永远的不在了,不知道你现在可还好吗?”
麟王自说自话之间,眼里的泪影已然是迷离而又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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