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王正琢磨着白天在廊道上捡到的那块已经碎成了两半儿的玉佩。
他当时对瀛王说的话当然只是随机应变,信口胡诌罢了。
只见那玉佩上,正面雕着“醉凤迎阳”的图案,反面却刻着殷墟字体。
“咦?这个字体?”
他眼波流转,但却忽然定格住了,直感觉阵阵寒意像冷风似的直蹿脑顶。
借着灯下的余光,他惊讶的神情,显然是一定认出了那三个字的。
“怎么会是姬如玉?!!!......”
今天在廊道拐角处面对皇兄的时候,他被老太婆撞到的那一个瞬间,其实心里早就充满了无数的疑问。
“为什么这个玉佩会在那老太婆的身上呢?”
想着这些,他凝眉深思望着窗外的静谧夜色,陷入了一阵烦心的苦思冥想里。
“喵呜......”
此时,对面的房檐上两只幽蓝幽蓝的瞳孔,向他射来了一阵阴冷的光芒。
“御猫?......”
他猛地一拍脑袋:“对呀!我怎么忘了那只御猫了?皇姑都不在那么多年了,御猫竟然还在?”
麟王紧张地盯着那双夜色下的瞳孔。
那只御猫非常独特,属于绝世无双的珍贵品种,不仅瞳孔在黑暗之中散发出的是幽蓝的光芒,并且它还会随着白昼的交替,随时间的变化而改变身上的毛色。
“哎......可是那么多年过去了,恐怕这猫也早已沦落成野物了!”
麟王对窗兴叹,脸上浮起了阵阵失落......
“皇姑啊!假如您真的在天有灵,就保佑我心想事成吧!”
想到这些,他对着窗外的对面,那双幽蓝幽蓝的瞳孔躬身合十。
“就让我来替你照顾月儿吧!请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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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当太阳斜照进他的窗口时,已经是日上三竿的时辰了。
他翻了翻身,正打算起床的时候,揉了揉睡眼惺忪的脸,皱着眉朝窗前瞄了一眼。
窗前的桌案上一张压在茶杯下面,被晨风拂动的纸条跳入了他的眼帘,见此情景他加快了翻身下床的动作,疾走到窗前的桌案边。
“咦?什么时候放在这儿的字条?”
他拿起一看,上书:“大事不妙,早日回宫!”
一大清早,当他看见了字条儿之后,脸上的神情又凝重了。
大事不妙?.............
“砰砰砰......”这时候,一阵阵此起彼伏的敲门声忽然打断了他的沉思。
“麟王,快开门呀!还没醒吗?”门外是瀛王的声音。
“哦!好!马上就来啦!等等吧!”只见他急急忙忙把那字条放进了嘴里,一口吞了下去!
然后理了理亵衣,故作镇定的向着外厢走去。
“皇兄啊!是你呀?什么事呢?进来坐......”
“我一大清早不是要来打扰你,而是来告诉你咱们可该回去了!”瀛王的脸上淡淡地笑着。
“哦!是该走了......”
他的话尾分明带着一丝弦外之音。
“不过,今晚表妹会宴请咱们,他说要给我们送别。”
“送别?”
这句话在他听来怎么显得如此不入耳呢?他不由得暗暗在心里疑惑地自问。
“是呀!其实我们已经在这儿打扰多时了,假如不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的话,我也早就有告辞的打算了。”
“哦......是啊!皇兄说的极对!”
“呵呵!好吧!你先收拾下,等下过来找我吧!”麟王说着就转身迈出了他的房门......
“送别?”麟王默默地在心里反复琢磨着这两个字。
这时候,他又不经意间看见了窗外房院儿的角落里,那一堆荒草丛中躺着一只懒倦的白猫,它正在惬意地舔着爪子,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呵呵呵,你倒是无忧无虑啊!可是......难道你真的无忧无虑吗?”
他看着那只猫自言自语说的话,估计只有他跟那只猫才能懂吧!
“不行呀!我得想个办法啊!”他暗暗地捏着下巴,不禁心里一阵阵忐忑地敲起了小鼓。
想着想着,他急急忙忙更衣洗涑之后就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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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荷,大小姐在吗?”
当他还在门口的时候,就冲着房内高声喊问着。
“王爷,什么事呀?大小姐不在,出门去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在内厢房里回应道。
嗳?今天这里怎么会那么冷啊?刚刚我在房里的时候明明都还有些热的呀?他疑惑地在心里嘀咕的时候,就忽然一个喷嚏汹涌而出,令他猝不及防的抱着臂膀打了个寒噤!
“呃!这样啊!那我......”他忽然愣了:“嗳?这个声音好像不对呀!”
他虽然算不上有过目不忘的能耐,但绝对是有过耳入心的警觉,否则多年的塞外生存经验也就白历练了。
这声音明明不是粉荷,并且我在这里已经住下了那么久,怎么从来没听到过这个声音呢?
“嘻嘻嘻......王爷呀!要不你进来等啊......来啊......”
那个声音忽然又变得娇脆了起来,并且话尾的部分已经显得虚无缥缈,仿佛那声音是从一个遥远的山洞里面传出来似的。
麟王此时更是疑惑了,越想心里越觉得蹊跷。
“噢!不啦!既然如此,我还是先回去吧!等大小姐回来以后我再过来吧!”
他说着就转过身,又顺着廊道开始往回走,边走边想:“莫不是青天白日的,还有什么魑魅魍魉?”
正疑惑地想着,他从腰间暗暗拔出了一柄短剑,假装无聊的拿在手里扬了扬。
然而,此时可怕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铮亮如镜的短剑上显现出了他背后的廊道上,一件悬在半空中的白色长衫像幽灵一样漂浮着,看样子像是正在门口静静地望着他。
“啊?!!!”他差点儿就惊慌失态了。
不过,幸亏他多年习武征战的历练,还是在危急关头派上了用场。
只见,他故作潇洒,将那柄短剑又无聊的放回了剑鞘。
尽管是青天白日,但是那长长的廊道在厚重冗长的檐宇覆盖下,仿佛没有尽头似的,这样的情景任谁都会感到胆寒......
他越走越觉得廊道跟往常不一样,感觉前面的路仿佛这辈子都走不完似的。
他终于停下了脚步,开始细细的琢磨了。
我这莫不是遇上了传说中的“鬼打墙”了?他越发感到自己的脑子像梦游似的,越来越沉......
也许是因为心太慌吧!他渐渐地平复自己躁动不安的心,深深地大口呼气。
咦?我好内急!他忽然感到一阵浓烈的尿意在腹中来回的徘徊。
于是他左瞧瞧右瞧瞧......
反正这个廊道也走不完,看样子这里好像是几百年无人问津的样子了,不妨就地解决吧!
正想着这些的时候,他开始手忙脚乱,宽衣解带......
“啊.......”
此时,一声女子的尖叫仿佛是从天而降似的:“你要干什么啊?怎么在我们面前脱裤子啊?”
接着又是“啪哒”一声耳光,狠狠地扇到了他的脸上,一下子里把他拉回了现实。
“嗯?......”他才如梦初醒,捂着很疼的脸。
等他看清楚了面前夏凌月那已经对他失望透顶的眼神,还有粉荷那一脸惊惶的神情时。
心里瞬间明白了,原来事情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你们听我解释啊......”
“我不听!”夏凌月气急败坏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我算是看透你啦!你这个下流鬼!”
“月儿,你先不要生气,听我解释啊!我这次过来是有事要问你啊!”他自知解释已经无用,随即抓住机会挑重点说。
“你是不是今天晚上要宴请我和你大皇兄啊?你是不是说要为我们送别啊?”麟王的脸上此时已经万分的尴尬了。
“你滚快点儿给我吧!别说我没说过这样的话了,就算是我有过这样的想法现在也铁定泡汤啦!”
夏凌月气呼呼地迈进了自己的房里,粉荷也跟在她的身后不敢插嘴。
“....................”
麟王总算是得到了一个放心的答案,尽管心里万分失落,可他还是无奈地往回走,渐渐消失在了夏凌月的厢房廊道拐角处。
“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难道真的一山不容二虎,一宫不容二主吗......如果非要这样,我愿意退让你......”
他自知现在夏凌月也已对他不再信任,想来这时候去劝解她不仅于事无补,也只不过是雪上加霜罢了。
而他眼下唯一能够做到的事,或许就是尽量想办法拖延时间,不要那么早回宫去。
因为他总是有一种直觉在暗暗地提醒,一旦离开就很可能发生大事,甚至会是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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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王,刚才我说了让你收拾好了来找我的啊!怎么那么久了还不见你人呢?你这是去哪儿了?怎么还失魂落魄的呀?”
这时,瀛王的声音在他耳边骤然响起,把正在全神贯注走神的他猛地拉了回来。
“噢!没什么啊!我就是出去散散心......”他的脸上明显的心不在焉,却努力地打起精神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呵呵呵呵......是吗?”
“呃......皇兄,我觉得最近有点儿累,总是睡不好,请你容我再休息一下去吧!真的觉得打不起精神来......”
他故作困倦的样子,眼神里也全是无精打采的惺忪感。
“呃......这样啊?......那好!你先去休息一下,等会儿再来找我吧!”瀛王的脸上虽然什么表情都没有浮现,但内心却早就已经汹涌澎湃了。
“嗯!那我先去睡个回笼觉......”麟王说着就转身走了。
“是不是最近有了心上人呀?”
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瀛王调侃地语气又在他的身后戏虐地响了起来。
他的嘴角暗暗地勾起了一丝冷蔑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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