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于莺莺则低着头,偷偷瞄了许乐一眼,轻声说道:
“谢谢你,我叫于莺莺。”
许乐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依旧没有开口,显然没有要告诉于莺莺自己名字的意思。
这让于莺莺很是气苦,好不容易对许乐提起的一丝好感,瞬间又尽数付之流水,却又总是忍不住偷看许乐。
许乐的身材很瘦小,脸上又胡子拉碴的,长的并算不上帅,但是棱角分明,很有线条感。
见许乐死活不肯开口,于莺莺咬着下嘴唇,心里头七上八下的,有些忐忑的主动问道:“你叫什么?”
许乐淡淡吐出两个字,“许乐。”
简单粗暴,干净利索,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许乐继续保持着沉默,把于莺莺气的牙根直痒痒。
一直到于莺莺下车,俩人都再也没有任何交流。
再到下一个站口,许乐提着手提包,终于下车了,车厢里的其他乘客,不知为何突然感觉松了口气。
或许,是因为之前许乐身上的戾气实在过于骇人吧。
……
其实许乐早就到站了,只不过于莺莺一直没下车,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未免那壮汉又来找麻烦,许乐便只能一直坐在那里。
下车之后,许乐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江野市公墓。
找到爷爷的墓碑,许乐从手提包里取出两瓶特意从部队上带回来的特供酒,打开,洒在地上,跪下,哽咽,虽未失声,却早已悲痛到极点,喃喃道:
“爷爷,我回来了……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是夜,许乐在墓地大醉,泪流满面。
爷爷以前说过,他想尝尝部队上的特供酒到底是个什么味道。
今天许乐给爷爷带来了,可惜……终究是晚了一些。
……
许乐是一个兵,确切的说,他曾经是一个兵,而且是一名非常出色的王牌特种兵。
试问天下男儿,几人年少时,不曾有过军旅梦?
许乐也不例外。
军人,铁血男儿,顶天立地!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为国而战,为民出鞘,宁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无怨无悔!
用生命来诠释“军人”二字,恰到好处。
或许,只有男人,才会懂得“军人”二字的真正含义。
四年前,许乐用两年的时间攻读完大学课业,却没有选择继续读研,而是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当兵。
那一年,他血气方刚;那一年,他激情起航;
那一年,他斗志昂扬;那一年,他血战沙场!
热血澎湃,豪情激荡!
四年的军旅生涯,早已将许乐磨练成为一名出色的军人。
然而就在不久之前,他不得不离开了他心爱的军营,选择重新回到这座已经变得有些陌生的城市。
因为部队在三个月之前接到消息,许乐的爷爷突然病重,性命垂危。
然而那时,许乐正在南方边境执行任务,根本就没能得知这个消息。
等他完成任务回到部队,爷爷早已离世。
自古忠孝两难全,许乐因为去执行任务而导致没能为爷爷养老送终,这让许乐内心痛苦异常,何况家里还有一个尚且年幼的妹妹,爷爷离世后他不放心妹妹一个人住,万般无奈之下,便只能选择了黯然退伍,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至于父母,许乐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他和妹妹都是爷爷抱养的。
许乐一直就不明白,爷爷的身体分明一直很好,而且许乐小时候身体不好,是爷爷特意为许乐调制了药液,整天用那种药水给许乐泡身体,后来爷爷还传了许乐一套极为怪异的锻体之法,许乐的身体才终于开始好转。
而自从练了那套锻体之法之后,许乐的身子骨看上去极为瘦弱,但其实他的力气比一般都要大的多,反应速度也比寻常人更加敏锐一些,自16岁开始,他的身体之内甚至出现了一股极为微弱但却又极为神秘的气流,在他的经脉之内不停流转。
许乐曾经问过爷爷身体里的气流到底是什么,可爷爷总是笑而不语,只说总之是好东西。
也正是得益于此,许乐才能在短短的数年之内,成长为军中首屈一指的王牌特种兵。
由此可见,爷爷的来历很神秘,而且身子骨一向极为健硕,这也正是许乐敢于在部队一待就是数年的原因,可如今怎么就突然病故了呢?
许乐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他只想让爷爷活过来,可终究是晚了,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
次日清晨,天色微亮,满身酒气的许乐准时醒了过来。
他在部队已经习惯了在这个时间起床,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他总是会在这个时间醒来。
许乐给爷爷又磕了三个响头,极为坚定的说道:
“爷爷,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妹妹,我保证!”
尔后,许乐起身,没有再多做停留,走出墓地,回家。
半个多小时之后,许乐回到了自己的“家”。
这个家很简陋,大约只有三十多平米。
但,家虽小,却能将家人容下;
虽陋,却给予许乐足够的温暖。
然而,此时此刻,爷爷已故,妹妹在读高中,这里只剩下许乐一个人。
但家里被收拾的很干净,显然是妹妹经常回来收拾屋子。
许乐微微松了口气,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将自己收拾整齐,提着手提包,直奔江野市第七高中。
许乐记得很清楚,妹妹去年刚开始读高一,就在第七高中。
许乐走进门口保卫科,取出部队为他开的介绍信,说道:
“你好,这是我的介绍信,我是来应聘体育老师,请问我要到哪里报道?”
不错,离开部队之前,许乐就想好了,他要来陪妹妹读高中,照顾好妹妹。
其他的他不会,但如果说是教体育的话,对于许乐这种特种兵而言,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手到擒来。
许乐按照保卫科的指路,走到教科楼四楼,找到挂有“音体美”牌子的办公室,敲门。
“邦邦邦”
“请进。”
许乐推门而入,脸上强行挤出一丝笑意,说道:
“你好,我叫许乐,我是来应聘……额?”
话说了一半,许乐就愣住了。
办公室内,只有一位女老师,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正是地铁里那个于莺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