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仁轨也是心惊肉跳,他从来只知道做官的威风,还从来没有见识过这数万百姓异口同声的力量,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说!到底是谁指使你来此抓人的”听见百牲支持,朱成却是觉得有无限的力量,看刘仁轨不说话,怒冲冲地上前两步指着杨彬厉声问道。
“我—我说。”
“说!”
杨彬正要说话突然听见一慢吞吞的声音传进来。
“这是怎么啦”
随着这个声音响起,韦满腆着肚子,摇着肥硕的屁股走进来,他身后也跟着几百个手拿棍棒的咸阳各家族的子弟家丁等人。
“韦主薄你来这里做什么呀”刘仁轨已恢复过来,一见韦满到了便有些得意地看着韦满问道。
“本官听说这里有人聚众闹事衙门的官差弹压不住,特地带人来看看。”韦满也看见这里站着百十个衣甲鲜明的禁军侍卫,知道此时不能把话说满。
“是谁告诉韦主薄这里有人聚众闹事的”刘仁轨继续追问道。
“呃,是—是杨彬派人来告诉本官的。”
“韦大人他们自称是太子殿下的钦使,却拿不出任何证据,请韦大人为下官做主啊!”杨彬此时已经没有退路,他想做最后一博。
“我们——”朱成刚想说什么却被袁泓拦住。
刘仁轨一看就知道袁泓是要试探韦满,心里冷笑一声,不露声色地退到一边。
韦满看着袁泓和他身后的禁军护卫,心里在快速的盘算着,想起这几天咸阳县的韦家和独孤家的家主对他前所未有的信任和支持,就觉得自己一定不能让东宫在咸阳招募到人,如果东宫在这里招募到人那就是他韦满无能。
又想到,就算现在韦家咸阳这支家主韦庆嗣因为做过是李建成的太子家令不容于贞观朝,在朝中也没有什么过硬的靠山。
但是独孤家的独孤谋凭着乃父独孤彦云在玄武门的功劳已经被李世民定为的安康公主的驸马,独孤谋现在就住在长安城,这里都是他的堂兄弟他能不管。
他现在有独孤家和韦家支持,就算是把太子殿下的人扣上几天,到时候把杨彬交出去给太子殿下出气也就够了。
如果韦满想到的那几个靠山知道韦满要借助他们势力扣压东宫派出来的护卫,一定有重新弄死他祖宗十八代的心思。
韦庆嗣因为当过李建成的太子家令,李世民上台后就吓的举家迁到咸阳来住。
独孤彦云是追随李世民发动玄武门政变劫杀李建成的九个人之一,但是他在武德九年东突厥吉利可汗南下时牺牲了,他根本没有来得及享受胜利的果实。
现在独孤谋还小,独孤家在朝中一样没有什么根基,仗着这些人的势在咸阳欺负一下刘仁轨还差不多,要扣留东宫的护卫那就是以卵击石。
当然韦满想不到这些,他只看到眼前咸阳只有东宫百十个人,只要将他们拿住不过是小事一桩。
韦满肥大的猪腰子脸上神色变换几次终于下定决心,抬头看着袁泓冷笑一声道:“大胆匪徒竟敢冒充东宫钦使,来人与本官把这些匪徒拿下。”
“是!”他身后的几百家丁闻言就往外围散,想要先把东宫的护卫围起来。
袁泓闻言冷笑一声道:“背后果然是你,兄弟们让他们见识见识东宫护卫的厉害。”说着抽出宝刀就冲了上去。
东宫护卫训练有素,且手里都有长刀今日在此被人挑衅,自然不会留手。
反观韦满带来的人,都是各家临时调给他的人,手里又没有刀剑只拿着木棒,都是平常催租的无赖子,遇上盔明甲亮的东宫护卫心里就先怯了,只叫的等别人往前冲。
双方一接触东宫护卫就如同狼入羊群,砍瓜切菜一般把韦满带来的家打倒数十人。
一时间城门口喊杀声耳欲聋,鲜血四溅,鲜血流到地上很快就被尘土侵入,变成黑色的浸入松软干燥的泥土中,留一片片暗黑色的印子。
而外围数万围观的百姓看着这血腥的一幕一时都被吓呆了,看着平常欺负他们的各大族的家丁护院一个个倒在血泊中,既感解恨又是恐惧。
看着眼前一边倒的屠杀韦满一下子就被吓住了,摇摆着肥硕的身躯退到后面大声吼道:“杀人啦!匪人杀人啦!”
他一边喊一边往后退,心里害怕,眼神乱飘,最后一眼看见在远处看戏的刘仁轨,慌忙跑过去一把拉住刘仁轨道:“刘大人快拿下匪人啊!”一边说还一边摇晃刘仁轨。
刘仁轨不耐烦地一甩胳膊,把他甩出老远,继续看戏。
韦满被甩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顾不得屁股痛疼,踉跄站起,跌跌撞撞地二次跑到刘仁轨面前哀求道:“刘大人救命啊!”
刘仁轨回过头来,鄙夷地看他一眼,冷冷地问道:“韦主薄现在该怎么办呐”
“只求刘大人让他们住手!”
刘仁轨知道经此一事东宫和咸阳大族都不会放过韦满,他不过是个喘气的死人,也不管他心里还想着什么,当即走上前去大声喝道:“都住手!”
“快停下!快停下!”面无人色咸阳县令陈德章火急火燎跑到战声中间,挥舞着双臂向东宫护卫哀告道。
袁泓见此便懒洋洋地一挥手道:“兄弟们都停下吧!这些废物杀起来也没有意思。”
一众东宫护卫这才住手,回刀入鞘,重新列队于袁泓身后,一个个煞气凝重地看着咸阳县令陈德章和刘仁轨,等着他们给出交待。
袁泓也不等他们再问,直接拿出东宫的令牌文书,甩到陈德章手里,然后后面事情都交给刘仁轨处理。
他是看出来了,刘仁轨跟韦满不合韦满是跟他们作对的,最后出来的咸阳县令就是个墙头草,事情交给刘仁轨对东宫肯定有利。
这边的事情交给袁泓和刘仁轨,朱成则带着段宏大等人去到城门另一边接着唱兄妹开荒。
当段宏大高亢苍凉地声音一响起,刚才被吓呆的百姓才则又活跃起来,而且因为他们一直对韦满和杨彬等人不满使得他们现在看段宏大等人觉得就像自已的家人一样,比刚才听时更觉不同。
一出兄妹开荒唱完,招募登记继续,现在咸阳的百姓对他们的身份不再怀疑,家里没地或少地人都一窝蜂地扑过来……
过了二月二雍州各县陆续有无地或少地农户来到龙首原开荒,长安城里的高官显贵凡是家族在关中的无不是心急如焚,有些人已联名上了几次书请求控制龙首原招募农户数量,不能因为要开垦荒地而影响原来良田的耕种。
但是这样奏疏一上去就如石大海,杳无音信。
想一想也是,李承乾现在行宰相事,这样的奏疏他看见了还能有好
这一日一众关中大族的子弟都聚在于志宁家里。
于志宁家的正厅里,布置简单大气,只是一水玄色家具放在本就光线不好的正厅里显得过于昏暗了些。
众人都跪坐在矮几后面,看着小几上几样简单清淡的小菜实在是提不起味口,动动筷子就又唉声叹气地放下。
于志宁看着众人脸色知道众人食不甘味,便也放下筷子看向众人道:“长孙太保现在还是闭门谢客吗”
一个和长孙家走的近的年轻人闻言叹口气道:“别提了长孙太保现在每天去东宫平章院当值,回家什么人都不见。”
大厅里众人闻言虽然不敢当众抱怨长孙无忌,但是很多人脸色已经变得很不好看了。
于志宁也叹口气道:“这也不能怨长孙太保,他也为难。”于志宁自从被降为左庶子就没有去过东宫。
正厅里众人闻言脸色更加难看,叹气声比刚才更多了。
以往他们这些大家族联合起来对朝廷说民意怎么怎么样,就是李世民也得让他们三分。可是现在李承乾直接派人去联系最底层的民众,给最底层的民众好处。
这让他们无法万上裹挟民意要挟朝廷了,自然没有胆子随便做妖。
于志宁本来就没有什么治国理事的智谋,遇上这样事一点办法也拿不出来,只能沉默以对。
正厅里众人一时都陷入了无奈地沉默中。
半晌一个年轻人受不了这沉闷的气氛,一拍桌子大声道:“咱们这么多家难就被吃死了吗家里的地找不到人种了,这可是要全家喝西北风的啊!”
旁边的人接着道:“谁说不是呢难道他就没有错处”
但是众人却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们俩,众人心想要真有办法还等到这会儿子
“我倒是知道一件事不知道有没有用”一个坐在角落里的年轻人有试探着道。
显然他的家势不好,被安排在角落里,来这里就是带着耳朵来听的,此时见其他人都没有办法才大着胆子开口的。
先前说话的人看见有人说话了忙道:“这里又没有外人,你有什么就说什么!”
“哎!”坐在角落里的人闻言有些兴奋地应一声道:“听说自从去年长安缺粮,东宫就一直派人去洛阳往长安运粮,运的粮食他们吃不完的还在东市开了间粮铺卖给百姓……”
就在众人都觉得这事对他们毫无帮助时,却听坐主位上的于志宁,大声道:“你说什么太子在东市卖粮”
众人看去于志宁正两眼冒着绿光,紧紧地盯着角落里的年轻人,犹如闻到血腥味的野狼。
“是东宫请人打理的!”角落里的年轻人肯定道。
“不管是谁打理的,只要涉及东宫卖粮,这都是天大丑事。老夫只知道太子近来奉行节检,没想到居然变得如此贪财,初十朝会上老夫定弹劾于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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