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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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十七日星期三四晴



    午饭:馒头、青菜烧豆腐晚饭:馒头、白菜少粉条



    忆英子



    一九九八年正月,英子满月以后我就把它和它的姐姐买回了家。它的姐姐叫惠子,她们姐妹的名字我是为了怀念两个女孩而起的。把她们姐妹俩买回家以后,我就到徐州打工了。打工四十多天,就因为想念它们姐妹俩和太郎而回家了。因耽误了对它们的驯化,惠子在三月龄时吃了用药毒死的老鼠,因没有抢救过来而死掉了。英子十月龄时已是一条体型高大、毛色纯正的莱州红良种犬了,这是丹丹无法与它相比的,但它不会捕鼠。除此以外,丹丹其余的优点它都具备了。英子是和我相处时间最长的一位姑娘。自1998年至2001年秋天,我们分开的时间很少很少。



    最令我难忘的就是,它对幼主的感情。我的女儿安琪2000年八月出生了,几个月以后的一天,一位邻居刚要抱安琪,站在一边的英子就狂吠起来,如果不是及时制止,英子就要扑向要抱它幼主的人。别人抱它的孩子它也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它爱护幼主,胜过对它的孩子,多么忠实的一条犬啊!



    2001年夏季,安琪刚能扶着东西站立。有一天,安琪正扶着茶几站着,英子走了过去。可能是父女天性,安琪也很喜欢动物。看到英子走到她面前,她就把扶着茶几的手放到了英子的背上。刚开始我真担心英子会走开,那样的话,安琪就倒下了。可当我看到英子的神情以后,我就不再担心了。



    在安琪扶着它以后,它连尾巴都不再摇动,身子更是一动不动,眼里充满关爱地看着它的小主人,好像很担心它的小主人会倒下的神情令我非常感动。



    入狱一年以后,五弟告诉我英子因病去世了,我当时很伤心,就像失去了亲人一样。



    我见过寿命长达二十年的狗,所以我在入狱以后一直希望她能等我回家。



    太郎也是优良的莱州红品种犬。他的血统、毛色,都比英子更加纯正,身材高大、体态优美,雄性特征非常突出。它性情刚烈、勇猛、凶悍,从来不向强者低头。它战败了它所遇到的所有同类强敌,它也没有向人类,我的朋友们屈服。不论他们拿什么,甚至不小心打伤了它,它都无所畏惧地继续战斗。如果不是因为它被很粗的铁链锁住,它人类的强敌也会被它战胜。



    我最喜欢带它们出门玩耍,我以它纯正的品种、勇猛、强悍愈战愈勇的性格为荣。在我的记忆中它没有被它的同类战败过一次。在爱情方面,它比我的女朋友多得多。因为他优良的品种,求爱者总是络绎不绝。



    1999年深秋的一个夜里,我被刑警围捕,是它在我的唆使下回头冲向追我的人,使我得以逃脱。虽然它有很多优点,但它的缺点也不少:一、因为它不是我从小养大的,所以除了我,它对我的家人也很不友好,甚至充满敌意。它咬伤过我的爸爸和弟弟。我因此也想过卖掉它,但终因它优良的品种,它看护树林中的财产的能力等继续养了下来。二、他有一次没有听我的话,咬死人家一只鸡,另外有一次我二弟带它出去玩,它竟然把一只羊羔背上的皮咬拽下来一大块。



    1999年底,我在案发外逃以后,它被早已对它有意的人偷走了,偷它的人我知道是谁。但我因主耶稣基督的缘故,没有报复他找他算账,我默默地宽恕了他。



    但我每次看到他,就会想起我的太郎。它虽然有缺点,可它的优点远远超过缺点。可以说它救了我一命,救了我二弟一命。如果99年深秋的那个夜里,它不冲向追捕我的刑警,我就会被抓获,当时我如果被抓了,也就可能因在浪头上而失去生命。我要是那时候死了,也就不会有二弟今天的生命。所以,我说它救了我和二弟的命。



    我感谢神赐给我那么多好犬。



    听大兵说现在家里流行养猎犬,等我出狱以后,我一定会养很多品种优良的犬。因为我爱好养犬,深爱人类最真诚的朋友,我也相信神会赐我很多好犬……



    神啊,求你快来救赎你的孩子脱离苦海,踏上光明大道。阿门!



    五月十八日星期五晴



    午饭:米饭、黄豆芽烧猪肉晚饭:馒头、稀饭、青椒炒辣菜丝



    服刑人瘦子和董浩(化名)的故事。



    昨天晚上八点多钟,老姜问组长:“刘杰,这几天我怎么没有看到瘦子给你按摩?”



    刘对瘦子极其憎恶的说:“是我不让他再为我按摩的。”



    老姜:“为什么”



    刘杰:“我听说那小子不是个东西,昨天苗告诉我瘦子前两天给他按摩的时候,问他需不需要别人用嘴服务?如果需要,他可以满足他。苗讲到这里的时候告诉我,他听了瘦子的话时惊呆了,从此以后再也不让瘦子为他按摩了。我还听说瘦子曾经向人表示,他如果几天不吃喝别人的东西,就像吸毒的人没了毒品一样。你说这样的人,我还能让他为我按摩吗?”就像一个妓女,虽然你从未和她上过床,可是你如果天天和她在一起,知道她是妓女的人会相信你没有和她上床吗?……“



    老姜听了以后,哈哈笑了起来。他对刘杰说:“董浩比瘦子更让人憎恶,他喜欢和KK玩同性恋游戏……。”



    吴:“这事我最清楚了,在老监房的时候我和董浩住在一个房间里,那时候我是组长。晚上到会议室看新闻的时候,只有老王一个人喜欢在屋里睡觉。可有一次老王非常生气地到会议室看新闻了。我很纳闷,问他,他也没有告诉我原因。



    第二个晚上,老王又生气地到会议室看新闻,这次他告诉我为什么他不在监房睡觉的原因了,原来董浩和KK在监房里……



    当时,我也不太相信,我就悄悄走到监房门口向里望去,他们果然……看到这里我就在门口大声干咳了几声,两分钟以后我才走进屋。



    我进去以后,他们若无其事地正收拾床铺,我开门见山地劝他们以后别这样,老王很生气。”



    吴正要说下去,另一个老王开口了:“你们知道他为什么被从三监区又调回这个监区吗?就是因为那种事。更气人的是在警官因那事批评、教育他的时候,他竟然不知羞耻地称他那是正常的生理需要。你说这是人说的话吗?……”



    听了这两个人的故事,我在哀叹的同时想起了某人告诉大家的事情。某人告诉大家西方一些国家的法律允许同性结婚,我想不通为什么那些国家的法律会允许同性恋结婚。啊!这正应验了圣经中的话语。



    人类有一天会因这些人的堕落行为而遭受灾难。



    是的,因教育而放纵邪情恶欲不知悔改的人,就应该以他们的行为给予相应的惩罚,甚至灭绝。有些人就应该像生来就没有人性,注定要被捉拿宰杀的的畜类一样灭绝。



    五月十九日星期六晴



    午饭:馒头、炒菜花晚饭:鸡蛋面条



    晚上八点十五分左右,站在窗前望着高墙外居民楼的吴兴奋地大喊起来:“大家快来看呀!有女人正在浴室洗澡。”



    听到吴的喊声,五十多岁的老姜笑着快步向窗前走去,我躺在床上没动。



    我听到吴对老姜说:“看到了吗?就在三层第二个窗户,那个还挺大的。”



    老姜:“你视力不错呀!我只看到女人在洗澡,没看到她的有很大。”



    听了他们的话,站在自己床前的五十多岁的老王叹了口气,然后笑着说:“看到又怎么样呢?只能是一种自我折磨,还是不看的好……”



    吴走到自己的床前坐下以后,以饥渴难耐、烈火冲天地口气说:“监狱什么时候才能让服刑人员进行特优会见呢?能和老婆在一起那会多好啊!监狱也真是不讲人性,取消服刑人员的特优会见,那是错误的。有特优会见,很多服刑人员的家庭就不会破裂了……”



    老王不以为然地说:“特优会见可惹出不少事了,不是服刑人员的情人拿着他的结婚证来偷情,就是在特优会见室把妻子杀死……特优会见的害处可不少。”



    老姜:“老王说的有道理,没有特优会见说不定有的还不会离婚呢!……夫妻俩如果不特优会见,也许不会谈到一些问题,可是如果特优了,什么话题都会谈到。有的人他一时想不开把妻子弄死也不是没发生过。”



    老王:“关键有些女人她要是长期不办那事也就无所谓了,她就不会做对不起丈夫的事。如果一个月和丈夫有那么一回,说不定她回家就红杏出墙喽!”



    老王的话,让我想起了关于男女方面的流言。有人说,男的是越不越想,女人是越不越不想。也许老王的话就是由此而出吧。对于这两句话的对错,我在此不想谈论,我想我应该继续今天的日记事件。



    老王刚说完,就遭到吴的反驳。吴说:“你那样说,我认为不对,正经女人无论怎么样,她都不会做对不起丈夫的事情。特优会见只能加深她对丈夫的感情。不正经的女人,他什么时候也不会忠贞不二、安分守己的。”



    他们几个的议论让我思考起一个问题,那就是特优会见的利弊关系。想了想,我个人认为特优会见应该继续下去,因为我们应该衡量一下它存在的利弊与它不存在的利弊。我认为它存在的利远远大于它不存在的利,它存在的弊远远少于它不存在的弊。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都是如此。



    在此,因病痛在身我不想详细地阐述,而且也没有必要阐述,因为这个问题是很明了的。所以,相信不久的明天,励精图治的党和政府会让所有有老婆的服刑人员都能够享受到特优会见的待遇。



    五月二十日星期日晴



    午饭:米饭、白菜烧猪肉晚饭:馒头、青菜肥肉汤



    早晨七点多钟,在多功能厅里和山东大个子聊了一会儿。我问他:“你想手术的事,医院现在什么态度?”



    大个子:“他们说监狱领导还没有批准。”



    一听这话我就明白了,原来医院以同样的理由为借口不肯为我和大个子手术治疗。



    大个子:“我家里没有拿出八千块钱以前,他们表示如果我能够拿出八千块钱,手术的事情才好商量。可我的家人把钱寄过来以后,他们又说我的病暂时不需要手术。让我叫我的家人把钱拿走,听了他们的话,我表示他们谁要是能写个字据表示我的病不手术没有问题,我就不要求手术,他们却没有一个人敢写。我和他们理论了很长时间,他们又表示我的病可以手术,但不手术也没有大问题。最终就是以医院同意为我手术但报上去监狱领导还没有批准为理由不给手术,还让我的家人来先办理手术手续。



    在这个地方实在是无奈。现在我的家人每隔一天就要卖一天菜,如果来一趟,家里的菜就全黄了、烂了。我认为他们是明知我的家人来不了,才给我出的这道难题。就像知道我的家里没有钱,却表示若拿出钱手术的事就好办了一样。



    你不知情,也许会以为我家里能拿出八千块钱就不是很贫困,其实这八千块钱来的太不容易了……



    我的父母都已经去世了。哥哥家里很穷,弟弟以前家里还行,可在几年前他媳妇因车祸去世了,孩子又因偏瘫把家里的积蓄全花光了……就目前我们的病情,他们会以种种理由为借口不给我们手术。我们不到危及生命的时刻,他们不会为我们手术。而到了那种程度,再为我们手术,我们能活下来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二三十了。在这个地方我们能够争取到在手术时有百分之五十活下来的可能性就很不错了。我现在每天都很焦虑,现在连毛裤都不织了。以前织织毛裤也能稳定一些不安的情绪。因此,我织完的毛裤又拆了再织。现在不行了,我再也织不下去了,心情糟透了……”



    我:“前两天我看见你和徐监狱长谈话了,他什么态度?”



    大个子:“让我耐心等待,我这病能等吗?我听了他的话,装作没听到大声告诉他我耳聋让他大声告诉我……”



    听了大个子的话,我忍不住苦笑起来。



    和老赵谈到大个子的情况时,我说:“老赵,你说为什么大个子的家里寄来了钱,医院还不肯为他治疗呢?”



    老赵:“这不明摆着嘛!有治病的钱就要有送礼的钱,你以为有钱就能为他手术了?监狱会白出警力看守?”



    听了他的话,我不以为对地笑了。



    老赵看出了我的意思,就又对我说:“王,我说的你不信?他们就是这么混蛋,依我看,用不了几年就会出事。社会的犯罪率为什么这么高?为什么移民那么多?……我们监区你的病不是最重最需要手术治疗的,有一个人他放在心脏里的起搏器移居超过利用时间很久了,他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可能是因为他家里穷,而且换一个起搏器至少要五万块钱的缘故,监狱就是不肯给他换一个。听说监狱还表示他这病不是在监狱生的,所以监狱不能给他换起搏器。你说监狱这讲理吗?都是坏种……“



    听说老赵所说的那个人,现在就住在201,连门都不能出。



    生命垂危的人监狱都不肯出钱为他换心脏起搏器,只是痛苦难忍的人监狱又怎么会出钱为我手术呢?再说家里出钱的病人,监狱也不肯为他治病……



    他们不是人吗?他们为什么如此残忍?他们的行为为何如此惨无人道?若是他们的妻儿老小有这些病,他们会如此的无动于衷吗?会像对待服刑人员一样对待自己的亲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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