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目标是李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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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新皇登基后,何御史就没有睡过一天安稳觉,但是他非常清楚,比起睡安稳觉,小命更重要,要保住小命,就必须斥候好这位官家。



    李纲刚刚巡查完整个东京城的防御系统,便接到了內侍的传话,皇宫里那位官家有要紧事找他,据內侍透露,皇帝现在很冒火。



    待李纲和何也到的时候,看见门口像冰冷的门神杵着的谢大海,两人也不说话,通报之后,便进入了皇帝的御书房。



    当一进去的时候,便看见皇帝的脸上阴沉得可以拧出好几盆水来。



    何也一声不敢吭,等待皇帝说话,倒是李纲这人口直心快,他道:“陛下,深夜召臣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赵桓将密报的信息递给李纲,后者一看,神色大惊,李纲看完又递给何也。



    何也看完心中大舒了一口气,还以为是什么,原来是耿南仲那老贼在作死。



    何也这人也有很明显的特点,他是皇帝的狗,专门咬人,只要不咬到自己什么都好说,但是现在皇帝摆明了很生气,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岂不是找骂,当然立刻要表现出义愤填膺的样子咯。



    何也凛然道:“陛下,国朝高薪养仕,竟然养出这等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臣请陛下立刻将耿南仲老贼打入天牢,以正法典!”



    对于何也的提议,赵桓没有立刻回应,而是问李纲:“李卿,你怎么看?”



    “陛下,兹事体大,仅凭与刘彦宗见面便治罪,怕是难以服众,我们并不能确定他们商谈所为何事,说不定刘彦宗是故意来会见耿相公,便是要陛下与耿相公产生间隙,馅陛下于不义中!”



    何也在一边冷笑道:“这个简单,抓起来拷问一番自然知晓。”



    “何御史,耿相公乃是堂堂宰相,又是帝师,你将天子威严放于何处!”



    何也不服气,怼道:“李相公,耿南仲在这个时候私会刘彦宗那个狗汉奸,这还用说,肯定是卖国了!”



    “证据不足!”



    “已经证据确凿!”



    “陛下,臣以为不如先行观察,看看事态发展。”



    赵桓一只手放在御案上,手指不停敲打,他原本是打算直接将耿南仲下狱,如何也说的那般,用各种刑法逼迫耿南仲说出他私会刘彦宗的理由。



    但他左右一想,李纲说的也不无道理,不如先看看耿南仲到底想做什么,看看这大宋高薪养出来的正人君子们到底是一帮什么样的人。



    “准!这件事不许传出去,否则朕要了你们两个的脑袋!”



    “遵命!”



    今夜又是风雪夜,听说金贼已经撤离到几十里外,东京城的老百姓们别提有多高兴,此时的夜市里都在谈论李纲组织城头将士们御敌的事情。



    还有许多老百姓跑到李纲的府邸门口赠送东西给李纲,为了表示对李纲衷心的感谢。



    还有太学生在夜市的酒楼里谈论李相公如何退敌的,皆言李相公乃是大宋英雄。



    从耿南仲的府邸出来后,刘彦宗并未急着出城,他之所以敢进城,自然有保证自身安全的把握。



    事实上,在宋徽宗时代,他便对东京十分了解,对宋国也十分了解,宋国号称百万禁军,不过都是酒囊饭袋,宋国最致命的还有一点,情报系统十分糟糕。



    金国的皇帝早就有灭宋的意图了,宋国的皇帝和大臣却还在和金国谈燕云之地的事情,还谈个屁,人家刀子都拔出来了,你却还以为人家和你是盟友。



    仅凭着这几点判断,刘彦宗便敢孤身进入东京城。



    在刘彦宗心中,宋国是必定会被灭了,大金强大得此时的宋国人根本无法想象,这繁华的东京城内纸醉金迷,令人丧志,很快便会沦陷。



    不过话说回来了,好不容易进东京一趟,不在这里好好玩玩就这样离开,岂不是很亏本?



    刘彦宗乘着马车,很快到了汴京一处青楼,大摇大摆踏了进去,这里却是没有人认得出来他是金国的大臣。



    夜已深,风雪未住。



    在春月楼中,一些读书人正在这里尽情挥霍着自己的荷尔蒙,他们怀中搂着美女,吟诗作对。



    说书先生正在舞台中央激情地描述这几日城头李相公退敌的场景,说得周围人不断拍手叫好。



    一个书生感慨道:“当今天子真乃是圣天子,若非天子圣明,亲自登城楼鼓舞士气,这场仗怕是不好打!”



    “是啊!当今天子有太祖太宗之雄伟气魄!”



    “某认为,这一次,李相公功劳最大,即便是此时,李相公怕是依然在城楼巡视!”说话的是一个青衣少年,名为刘急。



    “对!我也认为李相公功劳最大!”



    “浩之兄说得对,比起朝堂诸公,李相公才是国之栋梁!”回应刘急的这个少年一身黑杉,面相富贵,一看便知大户人家的子弟。



    “切!以某看,李纲不过是站在城头瞎指挥,功劳最大的是陈克礼这等守城大将,李纲沽名钓誉!”一道很不和善的声音传来,说话的也是一位少年人,一袭长衫。



    这些人却是相互认识的,都是太学生。



    刘浩之与陈润鑫这一桌的人目光同时瞥过来,刘浩之冷声道:“我道是谁,原来是王兄,你说李相公沽名钓誉,你又如何?”



    王琛却不开他的问话,冷声道:“李纲虚与委蛇,表里不一,在朝堂上刚正不阿,私下却纵容自己家仆殴打百姓,可怜那些百姓前去感谢他,给他送东西,却有人被他家的恶仆殴打至残!他是仗着自己有点功劳,便横行霸道了!”



    他此话一出,举座震惊。



    要知道,此刻的李纲,经历了几天的东京保卫战,名望升到了极点,李纲也素以刚正不阿著称,一时间是太学生们的榜样。



    “王兄,你在此诽谤当朝宰相,可知后果?”



    “后果?”那王琛似乎已经做好了视死如归的打算,毅然决然道,“我等读圣贤书,便是要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古人有云,威武不能屈,某岂会因为他李纲跋扈,便如你们这般黑白不分!无耻!”



    他这话立刻激起在场所有太学生的不满,一时间争论大起。



    春月楼的老鸨连忙叫人备车,老鸨赶紧到了城头最近的皇城司衙门,与皇城司的官爷说了情况。



    何礼明带着皇城司卫向春月楼赶去。



    春月楼的老鸨的供词里有一点非常重要:当朝宰相李纲纵容下人殴打百姓!



    这可是触犯了当今天子的底线,一旦发生这种事,并且得到证实,皇城司是必须高于其他一切立刻汇报给皇帝的,哪怕皇帝现在正在睡觉。



    这是皇帝亲自定下的规矩,如若有失,则脑袋随时可能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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