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机灵!”夏侯亭重重一拍他的脑袋,随意地挥了挥手,“回营。”
夏侯亭丝毫也不尴尬,大步走到近前,问道:“解决了?”
兰不远挤眉弄眼,掏出方才缴获的蛊铃抛给夏侯亭:“幸好有这个宝贝夏侯将军,日后若是再遇到蛊人,你可以用它防身。”
她又拉长了调子:“解铃还需系铃人哦”
夏侯亭看了看手中漆黑的、正中处合得严丝合缝的蛊铃,淡淡地点了下头。
沈映泉脸皮直抽。方才他可是眼睁睁地看着,兰不远一脸嫌弃地把一只恶心至极、已开始散发出恶臭味的死蛊母塞进这铃铛里面,就冲这个,沈映泉绝对不相信兰不远安的是好心……但想到夏侯亭一言不合卖了队友自己逃命的背影,沈映泉默默咽回了想说的话,闷着头往离宗方向走去。
走到半路,他忍不住开口:“师妹……你这样捉弄夏侯亭,是不是有点过了?”
兰不远生怕他又开始长篇大论,急忙点头:“是过了,师兄我知道错了,下次一定不会。”
沈映泉被她干净利落的认错态度噎了下,满腹话语不知道从何说起。
终于,他干巴巴地说:“好吧你既然知道,那就好。”
老龟跟在二人身后,眼珠滴溜溜转个没停。
三人很快就回到了离宗。
许涵光走时,让毛十三代他负责日常管理事宜。毛十三办事能力当真是一绝,许涵光走了多日,离宗非但丝毫不见乱象,反而隐隐地比许涵光主事时更加条理分明,弟子们个个一脸满意,一路走去,入耳的都是夸赞声。
“饭菜更可口了。”
“屋子收拾得更整洁还碰不到整理屋子的管事,简直神奇。”
“修行时间的安排妙不可言!每天都能轮上一会儿灵气最为浓郁的泉点,一刻都不需要等,无法想象毛师兄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说句心里话真盼着掌门迟些回来啊!哈哈……”
兰不远若有所思。
“等到打起仗来,师兄记得向上面引荐这位毛师兄让他负责后勤调度,一定会是敌人的噩梦。”
沈映泉眼睛微微一亮,慢慢地点头。
老龟跟在后面,满脸不屑地歪着龟嘴,心想,‘打个屁,一个三流小国,眨个眼的功夫就给灭了。’
“我去见一见昆池龟,跟我来。师兄你去忙吧,若是不介意毛十三曾经对我们的敌意,不妨把事情都交给他来安排。”
沈映泉点了点头。如今事赶事,的确是焦头烂额许涵光已死的消息、黄舒的安全问题、自身修为和身体的恢复、和军方即将开始的合作……这些事情全聚在一块儿,沈映泉还真吃不消。
兰不远带着老龟来到天璇峰。
她在夏侯亭那里听到武红牧去了北漠的消息,却不知道更多的细节。
昆池身穿一件异常宽大的白色袍子,胸襟大敞,一头雪发随意地披散在脑后,独自坐在竹林前,狭长的竹案上歪歪地放着一只青铜壶,昆池用拇指和中指夹起一只白玉杯,杯中晃动着小半杯紫红色的酒液,正要独饮。
见到兰不远直直闯进来,昆池宽袖一扫,将胸口严严实实地藏了起来。
兰不远很不见外,坐到昆池对面,拎起青铜酒壶,侧着身,仰起头对着壶嘴咚咚咚喝了个半饱,然后她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双眼微微向下一斜,睨着一脸无语的昆池。
青铜壶嘴若有似无地触着她的下唇,一滴紫红的酒液将坠未坠。
她问:“昆池师傅,我有一阵子没见到弗离真君了呢,你见过他吗?”
昆池掩住胸口的左手蓦然一僵。
他极缓慢极缓慢,一寸一寸地抬起了眼睛,对上兰不远漫不经心的歪斜视线。
兰不远终于舍得把青铜酒壶放了下来,她笑了下,身体猛地往向一凑,双手顺势托着腮支在竹案上,鼻尖快要碰到昆池的脸。
方才那个带着点点慵懒妖气的兰不远顿时不翼而飞,昆池脸皮一抽,忍不住抬起手揉了揉眼睛,顺便略微拉开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无缘得见。”昆池盯住兰不远嘴角沾到的酒液,说,“此生若是有幸面见真君,倒是昆池的福气了。”
兰不远点头道:“我大约已经猜到他是谁,虽然外貌变化有些大昆池师傅,他们这些‘神仙’,和你不一样,对吧?即便同是元婴修为,你有寿元限制,但他们没有。按理说,这些神仙不应当受制于幽冥鬼君?”
昆池一脸牙疼的表情。他总觉得兰不远处处在给他挖坑,一不留神便会掉进去,万劫不复。他决定不变应万变,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免得给了兰不远什么不应该的“暗示”。
“哎,我结丹之时,不小心发现了神仙们的很多秘密,想不想听?”兰不远凑得更近,左眼飞快地眨了三下。
“没兴趣。不该知道的事,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昆池懒懒地向后一靠,倚在一根青竹上。
他抬起眼睛,看了看兰不远身后的老龟,眉梢微微一挑:“你收服了玄武?这可真不是一个好消息。”
兰不远笑得见牙不见眼:“是啊,有玄武护着我,以昆池师傅的带伤之身,自然拿我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我来去自如。”
“你很猖狂。”昆池半眯着眼睛,目光颇有深意。
“还好还好。”兰不远谦逊地说道,“昆池师傅,我来见你一面,即刻就要动身前往北漠了,说不定这就是你我最后一面日后昆池师傅见到弗离真君时,替我向他问一句好。”
昆池眸光闪了一闪,半醉不醉地闭起了眼睛。兰不远的暗示他接了个满怀,只是要不要上报,往何处上报……这些都是问题。
“昆池师傅,你数次救过阿牧性命,可否向我交个底她是不是亚魔?”兰不远漫不经心地又抛出个砸得昆池一脸鼻血的问题。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