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柳氏招认,她与朱管家合谋杀害了丈夫之后,竟是跑去找一个未说过两句话的男子,要带着家产跟他走,众人俱是一阵无语。
都说色令智昏,还从未见过昏到此等地步的!
难怪柳氏见到施玉如时吓了个半死,原来她竟是亲眼看着施玉如死去了,本就作贼心虚,再见到死者复生,怎能不怕?
夏侯亭等人仔细回忆昨日见到施玉如的样子他浑身是血,胸口有大蓬的血迹,只是他把受伤的手臂挡住前胸,便以为那血是手上伤口淌出来的,而没有料到他的胸膛上其实还有一个大洞。
昨日柳氏见到施玉如死而复生,吓得魂都飞了一半,话没说清楚,稀里糊涂就被施玉如拖走关进了厢房。
施玉如将柳氏关进厢房之后,再不复往日的温柔多情的模样,撕破脸,道出了真相。
原来当初施玉如让朱管家打死大雄,其实还有另外的心思“神皇”为施玉如和大雄都塑过不死之身,施玉如虽然相信神皇,但却没有勇气拿自己开刀。
柳氏吵得厉害,施玉如一半是为了安抚她,另一半也是隐隐存了试试大雄是否真的不会死的心思,便让朱管家打死它。
朱管家带着人前脚出去,施玉如后脚便跟了过去,将大雄的“尸身”带走,藏在了一处柴房。果然,大雄并没有死,到了傍晚时,颤巍巍就站立起来了。
听他这样一说,柳氏登时明白了,那男巫的确有着真本事,施玉如和大雄,当真是不死之身!
这两具不死之身将她缚在了厢房,轮番施为,若不是及时获救,柳氏恐怕也撑不了多久。
听罢柳氏的遭遇,众人也不知该同情,还是啐她活该。
夏侯亭和沈映泉想在了一处,二人对了对眼,拉上兰不远到了一处僻静角落。
“依着眼下的状况来看,这解毒的恐怕未必是什么奇花异草,而是那所谓‘神皇’,中毒的事,恐怕也是他的手笔罢。”夏侯亭道。
“不错。我也是这样认为,师妹,你怎么看?”当着夏侯亭的面,沈映泉并没有提及孙天喜的事情。
兰不远浑浑噩噩:“没怎么看?”
夏侯亭大手一挥:“不若直接去找那厮问一问!”
沈映泉深吸一口气:“也好,总不能还是妖王罢……当真是没个正常人了……”
夏侯亭不解其意,皱眉道:“那便走吧。”
兰不远还在想究竟谁是妖蛇这件事,迷迷糊糊就跟着二人出了院子。到外头一打听,那巫男在临岭果然很有名气,很快,三人就找到了那所金碧辉煌的宅子。
门口站了两个门童,脸上写满不可一世。
夏侯亭上前询问,其中一个门童冷哼道:“神皇大人岂是你们这等凡夫俗子想见便能见的!”
夏侯亭正要发作,被沈映泉扯了扯衣袖,嘴角往下一努。
循着他所指的方向一望,这说话的门童鼻孔朝天,手却是从底下平平伸了出来,显然是想要收好处!
夏侯亭嘴角一抽,从怀中摸出一锭碎银子放在门童手上,暗暗瞪了沈映泉一眼:“你既看到了,为何不掏钱?”
沈映泉但笑不语。
门童掂掂手中银子,看起来十分满意,态度和煦了许多:“跟我来吧,你就说是我远方的大伯,不远千里来求见神皇。我叫白鹤,别说漏嘴了,只说多年未见,早已生疏了。”
夏侯亭无语地望着他的后脑勺,心想都是十岁的孩童,这个怎么就成了精。自家太子却……唉,不提不提。
这门童引着三人,穿过一处处雕梁画栋,到了一处露天大院。
院中搭建了高高的神坛,用的是劣质的白玉石,或者只是看起来像白玉石,神坛上架了三只大香炉,台子四周插满了小腿粗细的劣质草香,熏得整个坛上烟雾袅袅,倒也有几分仙境的模样。
三人正要上前,却见上方的烟雾之中,一道小小的身影跃了下来。
“抓住他!给本皇抓住他!小贼!”神坛上传来一个难听的男声。
夏侯亭跃上前去,将这从高坛上跌落的人抓在了手里。
定睛一瞧,也是个十岁左右的孩童,呆头呆脑,十分可爱,就是满身都是香烛味儿,熏得夏侯亭皱起了眉头。这孩童往前一扑,搂住夏侯亭粗壮的脖颈,亮晶晶的眼泪甩了他一脸,像只受了欺负的小奶猫。
门童白鹤急忙使眼色:“神皇大人!我大伯替你逮住了小贼!”
就见上方烟雾之中腾地冒出一张长长的马脸来:“好!把这小贼给本皇提上来!”
听他一口一个“本皇”,三人脸皮直抽。
果真是天高皇帝远,这也没人管了!
“神皇大人可否下来说话?我这个小弟身患咳疾,恐怕受不得上面的神雾。”夏侯亭入戏极快,将那孩童往身后一藏,拱手道。
天知道那雾气有毒没有!自然不能贸然行事。
沈映泉便装模作样咳了几声。
马脸男子瞟了沈映泉两眼,提着衣袍蹬蹬蹬就下来了,倒是平易近人,没摆神仙架子。
“来找本皇,有什么事啊?”
“自然是想求神皇赐我等不死之身了!”沈映泉咳道,“我有家财万贯,若是死了,岂不是白白便宜了旁人!”
夏侯亭和沈映泉二人不动声色,将那台子上逃下来的小娃儿挡到了身后,故意引走了这马脸男子的注意力。
兰不远上上下下打量起这神皇来。
此人一身样式繁复的金黄色袍子,上面赘满怪模怪样的饰物,一张马脸故作高深,绿豆大的双眼精光闪烁,只差没在额头上刻“骗子神棍”四个大字了。
兰不远衣衫被人扯了下。垂头一看,夏侯亭身后那个“小贼”正对着她拼命眨巴眼睛,见她看了过来,小贼不住地用口型说:“蛇、蛇、蛇……”
兰不远心头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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