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眼前温馨的幻象,就消失了。
骤然发现周围是如此的寂静无声,耳畔再也感觉不到那道甚至带有着热气的软糯嗓音,充斥满了甜蜜的屋子也是漆黑一片。
在这死一般的沉寂之中,一时浮现在脸上的那份温柔笑容,也不由自主地慢慢消失了。
只因为这里,没有她的存在。
只感觉到身子一阵犯冷,不知道暖意都去到了何方,双目无神的郝申英,呆呆地看向那半敞开的窗棂外,遥望枝头上那轮被薄云遮住的胧月。
没有了你,我该如何自处下去?
告诉我,城儿……
会心发出的念想出去,但始终都得不到半点的回应,思念反而如潮水一般的滚来。
不论是多么强大的人,也阻挡不了它的威力。已经学会了薄情的郝申英,此刻却脆弱的像个孩子一样,不自觉的把脸深埋在了自己的膝间。在这冷清的屋子里就这样坐了一夜,一宿未眠。
……
一轮冉冉的红日,缓缓从大地的东边升起。一现身便隐蔽在了云层中的它,并没有真正的给人带去多少的温暖。
有的,只不过是他们所期望的假象而已。
娇艳欲滴的红唇,表明了她的血色很好,眼神却仿佛历经了世事那般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寡淡而冷漠,可能只需要一眼的工夫便会叫人心生寒气。
她姣好的身材,此刻被一套修显身形的红裳包裹着,完美曲线一览无遗,小腹部却意外的微微隆起,将她整体的美感严重的破坏掉。
恐怕是孩子月份太小的缘故,这样的隆起不足以叫人看出貌美如花的她是一个孕妇,倒像是一个大腹便便的美人,强烈的违和感迎面而来……
只是,不论是她的美貌也好孩子也好,都不是对面女子关心的重点。
“竟然直接敢在我的汤药里面下红花,以为我刚晨起,意识迷糊就发现了不了了吗……还有上次虎皮的事,也是你叫人在里面下的麝香吧,你就这么怕我吗!”
质问的话一出,她两道好看的秀眉就皱在一起,娇俏的脸上满脸的怒容,眼中却怀了些挑衅的看着对面女人。
与气愤不已,被女人的反应弄得好像在演独角戏的她相比,女人一直非常淡定,甚至有心情勾起嘴角轻轻一笑。
以往不是没有见过这女人笑,有疯癫的,有假意的,有真心实意的……
然而这次,却比起先前的每一次都要叫小沉毛骨悚然。
“傻姑娘,你不知道,我也是为了你好啊。”
啊,自己可真是大发慈悲啊,本来,根本没必要搭理她的。
说这话的同时,洛雪眼中明显有一抹讥讽划过。
那么,要不要告诉这个悬梁小丑那些真相呢?
想着,洛雪抑制不住地勾起嘴角,带了些玩弄色彩的看着小沉。
这样的笑容,自然而然的便被小沉认定为了那是歹毒的笑。
狗屁……这哪里是为她好!?
分明就是怕她怀上了申英的孩子后她就彻底失宠了……就更加的不能动她,所以要先发制人,不容许这种可能发生……
简直是太恶毒了!
读不懂她眼底那好像上神正在施舍可怜之人般的笑意究竟是为何,小沉依旧怒视着洛雪,只是心中却生了退意。
继续待在这里的话,反倒是自身的安危难保。
她之所以来到这里,可并非是因为她胆大妄为,已经可以为所欲为,而是她知道这女人对申英还有利处,虽仍是宠爱万分,可是好像真的只是想和她保持这样的关系,甚至直到如今也没有给她一个身份……
洛雪的事,她也没有傻到直接去他的耳畔吹弄耳旁风。那根本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
所以她来到此地,不是因为她敢……而是她不敢。
为何,为何自己就一定要顾忌这些忌惮那些的呢,如果自己拥有龚城那样的势力的话,一定就不会这样了……
伴随着所思所想,小沉怒气冲冲的回到了自己屋中,“夫人,您回来了,可需要奴婢……啊!”
一把推开了这个明明看到了自己正在气头上,却还要上来假心假意的嘘寒问暖,根本没有半点眼力见的东西,小沉一屁股坐在了桌旁。
看了看那从前在与自己相伴时一个馒头总是会对半分,而如今不管是拳打脚踢都不会产生半点歉疚的她,丫鬟很是受伤的离开了。
也捕捉到了那道黯然神伤的背影,只是心中一点动容都无。这些琐碎的杂事,可不是她需要去关心的,她也没那个必要去关心一个卑微的下人。
捂住了自己因为激动的情绪而加速蠕动的肚皮,就仿佛正有一个生命在里面律动一般……
可是一想到医生大夫的话,小沉的脸色便更黑了。
就连那个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阴谋得逞的女人都怀上了他的孩子,自己这个每日都拥有着机会的却还没有半点动静……
极其的愤恨不甘之中,忽然就想起了自己曾经被迫着服下的那颗,还在自己身体里面的蛊虫……不由得脸色一阵发青。难道是那个女人已经得逞了?
该死的,为什么就不能争气一点……
泄愤似的狠狠地抚上了自己的肚皮,小沉眼中有凶光一闪。
改明,她一定要叫去请最好的大夫来,争取在那个贱人的阴谋得逞之前,一定要怀上他的孩子,还要好好的保住这个孩子……
本在一门心思的规划着未来,忽然之间便是一愣。
几曾何时,她也变作这般模样了?
温柔之中却夹杂着刺骨冷意的,且轻轻将珠帘带起了的微风一吹,才发现了这个屋子安静到了只剩下了肃静。
呆呆地坐在桌旁仿若一座石像般一动不动,被黄铜镜倒映出来的人儿,正是风华正盛的年纪,花容月貌的脸上,一片的茫然蒙昧。
只是那双少了无邪的眼睛里面,只剩下了阴鸷怨毒。
不知何时,还蓄满了一汪的泪……
……
时间一晃而逝,转眼间,就到了凛冬将至的十月。
只是很是奇怪,明明是到了愈渐微凉,甚至都可以快要飘起鹅毛大雪的季节,然而那当空的烈日,却就如同一个大火球一般以大地为烘烤着众人,不但极其明亮,而且还很炽热。
但好在还有不时徐来的清风,总算让人没有那么的难过。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