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骑校尉石廉便暗暗吐了口气,少了一人总归胜算多了一分。
步兵校尉许楚却大声笑道:“杜老兄,算你识趣!就你那长水营全都是胡骑士卒,要去了三人也不合群不是?还是你老兄识相些。”
长水校尉杜弢也笑着回应:“那是!我老杜是识相了,可有人双眼却红着呐!本是步兵营,却非要跟人家争抢骑士,岂非不识趣?”
“咦?这是在说我吗,老许我怎么听着像是不乐意似的?老杜,你要是心里痒痒,干脆也下场来试试,要不没得便宜了他二人!”许楚笑着又鼓动起了杜弢。
一旁的屯骑校尉荀戬也觉得杜校尉言之有理,劝许楚道:“许老弟,杜校尉说得在理,我看你就别跟着瞎起哄了。”又凑近些附耳道:“你可知道,这兄弟三人为何同为舞姓吗?给你交个实底吧,到最后这兄弟三人定会选择加入我屯骑营的。”
许楚便眨了眨眼,大声道:“凭什么,凭什么我老许就是瞎起哄了!难道我步兵营不都是清一色的骑士,不可以有这么出色的骑士加入吗?切,我老许还就是不服了,舞姓怎么了,舞姓不就是舞皇后的……咦?噢……我晓得了,荀老兄,原来这兄弟三人是你的……”
荀戬就翻了许楚一眼,明显怪他迟钝得像是才清楚底细般。
许楚见状,倒越发激起了争竞之心,往手心里啐了口唾沫,高声道:“嘿——我就不信了!既然这样,荀老兄,可别怪老弟我不客气了,许楚我可要出手了!”当下又朝手下高喊着备马,就要下场比试。
荀戬自然熟知这许楚的性子,当下也不多言,亦高喊着备马,往场中而去。
这下,北军五校中就有四校齐聚校场上,为争抢舞瓒兄弟三人准备比武较量。
世人皆清楚,京城有四大勋贵世家,即:以石太后、卫尉石蹇为首的石氏一门,以当今孝承帝的母妃杜贵人胞弟之嫡子光禄勋杜诗为首的杜氏一族,以已故孝仁皇后之父大将军李固、孝仁皇后之兄执金吾李唐为首的李氏一门,和以太尉公荀方、城门校尉荀玢为首的荀氏一族。这四大勋贵的前三位,分别代表了当今太后、当今孝承帝的母族,以及当今孝承帝的妻族,只有荀氏一门向来以低调忠谨的禁卫世家入选其列。
而这北军五营中的四校尉,就分别代表了这四大勋贵世家,即:长水校尉杜弢乃光禄勋杜诗之嫡子,越骑校尉石廉乃卫尉石蹇之嫡长子,射声校尉李俊乃执金吾李唐之嫡子,屯骑校尉荀戬乃城门校尉荀玢之嫡子。北军五校中,只有步兵校尉许楚是良家子出身。
此时下场比武的四校中,便聚齐了三大勋贵世家——越骑校尉石廉、射声校尉李俊和屯骑校尉荀戬。而又是只有步兵校尉许楚,无所畏忌,豪迈地加入到抢人大战中。
不过,四校中,越骑校尉石廉又与射声校尉李俊乃为姻亲,论辈分,李俊该管石廉尊称一声姑父。因为,石廉娶妻李氏,李氏又是大将军李固之嫡长女,已故孝仁皇后的嫡亲长姊,而李俊呢,又是李唐之子,李唐又与孝仁皇后和石廉之妻李氏,三人皆称大将军李固为君父,三人实为嫡亲的同胞兄妹。
是以,姑丈与侄子之间的争抢,吵得再不可开交,乃至要大打出手,也没人拦着。非但没人阻拦,余下的几位校尉还有看好戏的意思,直到六皇子殿下实在看不过眼,出言相邀几位校尉,这才阻止了二人的争竞。
石廉就狠狠地瞪了眼李俊,意思是:这下倒好,又多了两个竞争对手!还不如方才各退一步,瓜分了兄弟三人!
李俊也不服气地回瞪了眼,嘀咕着:“……姑父就晓得跟侄儿争抢,方才若听了侄儿的提议,只将那位舞瓒给我,姑父得了其余的兄弟二人,岂不比现下的情形要好?”
“少废话!你怎么不说将那位舞瓒让给姑丈,其余的两位兄弟归你射声营?现下说这些个马后炮又有何用!”石廉内心其实更加后悔,自己身为姑丈,若让出舞瓒,也不至于闹到如此地步。倒叫六皇子殿下捡了笑话不说,还凭空又多出了两个对手!
石廉就又瞪了李俊一眼,也嘀咕了句:“……这下没得又便宜了荀戬那小子!”
北军五校里,每人的武艺都有一项强项,像射声校尉李俊骑术就好,步兵校尉许楚膂力过人,越骑校尉石廉射技出众,长水校尉杜弢则长于刀术和蹴鞠,但综合起来功夫最好的,五人中就数屯骑校尉荀戬了。
所以,石廉才如是说又便宜了荀戬。意思是,四人比武较量,到最后胜者非荀戬莫属。
但既然六皇子殿下有了提议,几位校尉岂有露怯不应战之理?况且几位校尉都看好了兄弟三人,皆藏着欲将其据为己有,收编入营的小心思。现下六皇子的提议,倒也公平合理,几人遂整装下场,比武定高下。
比武的内容自然以骑射为主,但射之一艺,却是以纵马奔驰中命中侯鸪多者为胜出,而骑之一术,则以马上手执兵刃,两两捉对厮杀,赢者为胜。
很快,射之结果出来,越骑校尉石廉果然当仁不让,拔得头筹,荀戬次之,李俊和许楚不相上下。
轮到骑术时,却是荀戬为最,李俊次之,石廉和许楚旗鼓相当。
两项综合起来,便是荀戬胜出。这样,按照之前议好的约定,舞瓒三人皆应归入荀戬的屯骑营。可就在舞瓒三人准备庆贺时,步兵校尉许楚却是不干了,向高台上的六皇子提出了要加试其他比武课目的请求,诸如角抵、手搏、超距等项。
其实许楚的意思很明显,他之所以成绩垫底,是因为他的强项没办法得以施展。
六皇子显然也来了兴致,颌首同意后,又提议他的手下也要加入比试,但课目改为蹶张发弩和马上对战。
这下,场上及四周皆一阵骚动。众人皆悄然议论,原来六皇子殿下也看好了这兄弟三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