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走出大营,赵雄牵着马悠闲的走在繁华官道之上,似乎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并未给他的好心情带来任何影响。
可天不遂人愿,一个火红身影却生生挡住他的去路。“堂堂大男人,就这么见不得人吗?”
他抬起视线,便迎上陆冉晴满是怨念的脸。“好久不见,别来无恙。”他带着礼貌的笑意,举止之间滴水不漏。
陆冉晴显然对他的态度相当不买账:“好一句别来无恙,你以为这么轻描淡写就能抹去你当初对我的伤害吗?”实际上她更加不能忍受的,是赵雄见到她时,陌生疏离毫不在意的态度。毕竟她深爱着这个男人,用了她一整个曾经……
赵雄轻笑了一声,冷淡的说:“除此之外,恕我无能为力。”
“我很好奇,你这么薄情寡义,怎么会养出一个如此情深意重的儿子?”这一点,是陆冉晴百思不得其解的。她经赵在心里幻想,如果赵雄能有赵长垣这般深情,她的生活便不会如此悲惨。被迫下嫁给自己鄙视的男人,做了二十年有名无实的夫妻,一进门便做了别人后妈……
赵雄略作思索,随即淡淡得说:“大概……兆儿的心性随他母亲吧。”
这个回答让陆冉晴的脸色瞬间僵住,但又无法反驳。他趁机又说:“若没别的事,恕我先告辞了。”
刚从她身边经过,她却一手勒住他的马绳,又将他拦住:“等等!我不纠缠你,可有些事情,我必须弄清楚。”
赵雄目视着前方,目光冷淡:“你是不是想问,当初我为何不赴约,还对你们明教发动了战争?”
“对,我要知道这个答案。”
他转过脸,带着一抹近似残忍的礼节性微笑,一字一句口齿清晰的对这个痴恋他二十年的女子说:“你我本就不是一路人,好在我当初用情不深,及时悬崖勒马才保住了名誉。至于驱赶你族人,那也是我职责所在,并无特别的缘由。”
随着他的话一字字丢在她脸上,她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被冰冻住,他的模样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依然衣袂飘飘,温润如玉,只是对她来说,无论是二十年前的那个少年还是现在眼前这个男人,都已经是毫无干系的陌生人了。即使她抱着与他的回忆活了半辈子,即使刚才重逢时她的心跳漏了十几拍,即使她心口一致的承认他赵雄是她一生挚爱……“此话……当真?”她说话时牙齿都在颤抖。
赵雄收敛了笑意,认真得说:“我若要欺骗你,大可以编个像样的故事,来证明自己情有可原。可事实就是如此,我赵雄本就是个薄情郎,不值得你执着。”
“若不是……看在你儿子的情面上……我真恨不得立刻杀了你!”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样的语言来表达她此时的恨意。虽然她明白,以这个男人的武功和残酷程度,绝不会任由她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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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绝不会对她心慈手软。
他抱拳向她微微施礼道谢:“多谢高抬贵手,夫人还在家中等候,不便就留,赵某告辞。”说完,他干脆翻身上马,在她失魂落魄的当口,绝尘而去。
巷子拐弯处站着的曹瑞将这一幕完完全全看在眼里。此刻他长舒一口气,可心中的煎熬却丝毫没有淡去……
二十多年前,就在赵雄与陆冉晴约定好在幽兰谷相会,私定终身的那一天。赵雄其实一大早便收拾妥当,打算出门赴约。刚踏出屋子,却被门口站着的一个身影大吃一惊:“爹?您怎么来了?”
赵父冷着脸劈头盖脸便是一顿骂:“臭小子!我若是不来,你是不是要带着个妖女回去给我们赵家丢脸?”
赵雄傻了眼,刚纳闷老爹是怎么知道这事情的,余光便瞄到不远处站着的曹瑞,红着脸垂头而立。他瞬间便明白自己被出卖了,一脸难以置信的瞪向曹瑞。
赵父大声呵斥道:“你别看他,他这么做,也是为你好!”
赵雄撇了撇嘴角,低三下四的对父亲说:“爹,我跟冉晴是动了真心,求您成全我们。”
“真心?你别忘了你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中原那么多好女子,你喜欢什么样的爹都帮你娶回来。但你要和这个妖女在一起,这辈子你都休想!我宁可废了你,也不允许你如此荒唐!”
对于父亲的暴怒,赵雄并未软弱退缩,反而冷下脸反击了一句:“冉晴不是妖女!她不过是个普通女子,单纯善良,爹您不要再侮辱她!”
赵父冷笑一声:“我懒得再跟你废话!来人!”
周围的侍卫纷纷上前:“元帅!”
“给我把这逆子拿下,跟战俘关在一起!”
这些士兵面面相觑,谁都不敢上前。赵父冷声催促道:“都要抗命是吗?”
“遵命!”
被关在牢里的赵雄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但他无声的反抗,没等来父亲,却等来了罪魁祸首曹瑞。
“你还来做什么?”他不屑的问。
曹瑞将手中的食盒打开,从栏杆间递进去:“我不知道老爷子会发这么大火,吃点东西吧。”
赵雄看也没看,一脚将食盒踢开,对他吼了一句:“滚!”
曹瑞扁了扁嘴,眼圈有些泛红,实际上他心里也是不好受的。“我知道你生气,可你想想,若你真把冉晴带回中原,以老爷子的脾气,可能接纳她吗?到时候你让她怎么办?她一无所有,还有退路吗?”
“她有我!”赵雄怒视着曹瑞,嘴唇都在发着抖。
曹瑞并没退缩,依旧语气平静的说:“你能斗得过老爷子?别天方夜谭了赵雄。你看看你现在的处境,你连自己都顾不了,到时候拿什么照顾冉晴?你让她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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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离乡抛弃亲人,跟你亡命天涯吗?”
说到这里,他看见赵雄脸上的怒火有些许缓和,又趁机补了一句:“还有一件事情,我得告诉你。老爷子目前很生气,现在已经带着五万精兵以你的名义对明教发动袭击了。解铃还须系铃人,能不能救冉晴,还是得看你的态度了……”
曹瑞带着赵雄来到赵父面前时,赵雄毫不废话,直接跪倒在父亲面前:“爹,孩儿不孝,孩儿知道错了。求您高抬贵手,放他们一条生路。”五万全副武装的精兵,这是要将陆冉晴与她的家人赶尽杀绝的意思。赵雄此时深刻的理解了曹瑞的说法,更明白自己此时此刻唯一能给陆冉晴的爱便是——放手。
一天后,有士兵拿着一摞书籍问赵雄:“将军,这些缴获的武功秘籍该如何处理?”
“交给我吧。”至少,留下一点能够拿来纪念的东西,也不枉他们相爱一场了。
赵雄离开大漠的前一夜,幽兰谷外,白衣少女坐在沙地里流了一夜的泪。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在她身后十几步之遥,有个白衣少年陪着她流了一夜的泪。太阳升起之前,他在沙地上留下一行字——“系我一生心,负你千行泪。”
只是很快这行字迹,与他的泪一起,被风沙吹散的杳无踪迹。
赵雄夫妇的高兴自然是更不必说,两人手里抱着梓逸和宛悦,太阳没落山时就站在门口翘首以盼了。以至于当赵长垣推开马车门,第一眼便看见了自己那两个“咯咯咯”笑不停的娃娃们。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温情,让他百感交集,抱过儿女贴着脸亲了个没完,直到龚玥玥在身后扯着他的袍子提醒道:“没良心的,就记得孩子,不记得亲娘了么?”
他赶紧将儿女递给妻子,拜倒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刘氏面前磕了好几个响头。
当晚,美酒珍馐自是不在话下。除了赵家人以外,方知文一家也被请上了饭桌。此时的方知文,已经褪去伪装,恢复了他本来面目。本就是个眉清目秀的小郎君,经过这大半年来的磨砺,气质上也比以往成熟稳重了许多。
两家人这么久以来相处的十分和睦,方家人勤劳知足,方知文又代替赵长垣喊了刘氏半年的“娘亲”,与赵家共度患难,自然而然衍生出一些真切的情感来。
刘氏一边给方母夹菜,一边关心着方知文的终身大事:“知文也老大不小了,方嫂也该考虑给他娶房媳妇儿了吧。”
方母垂下眼帘,苦笑了笑:“我们家这状况,怕是会拖累人家姑娘的。”虽然目前方家算是脱了贫,可生理上的残缺,却是一辈子都无法摆脱的阴影。
一听这话,刘氏有些不乐意了:“哪儿的话,你们一家人和和气气,知文又是个懂事温顺的孩子,要是哪个姑娘嫁给他,那可是有福气的。”
方母望着方知文,眼里尽是慈母的关爱:“那也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我们家这孩子就皮相好,可向来没什么主见,也没什么胆识,见到姑娘就脸皮薄,多说两句话都不敢。他要是能有赵少爷十分之一的气魄,恐怕孩子都满地跑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