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拜访石山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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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长已经不再回来,他的职位,还有任务需要有人去履行,这个人就是老金,他被正式任命为军统南京区区长,代号:下山虎。



    老金带着他的两个老部下“老六”和“邓子”,辗转来到了南京,他们已经做好了所谓的合法身份,按照计划,老金首先要拜访“石山堂”。这个石山堂可大有来头,在南京地界上赫赫有名,其历史渊源可追溯到明末清初,这百十年来发展的更是风生水起。



    晚清的江宁府,北洋政府时期的南京府、江宁县,直至抗战前的南京政府,石山堂都与各路官员有很深的交往,这其中就包括军统的戴笠,当然这些往来都是秘密,一种利益交换的秘密。



    南京沦陷前夕,石山堂的掌门人,也就是堂主“季宣龙”也恐战事不利,被迫转移到了香港。梁鸿志的南京维新政府所谓主政时期,应维新政府之邀,季宣龙于1938年底又返回了南京,他还是舍不得这片土地,更舍不得两百多年的祖宗基业。



    石山堂实际就是民间帮派“洪门”的一个分支,当然它早已自立门户了,至于谁是支流,谁是主流,各有各的理。



    城南的一处民宅,外面看只感觉这座庭院很大,除此之外,似乎也没什么出奇的。庭院的大门很厚实,一人来高的地方还开了一个可开关的小窗口。



    老金叩打门环,一会儿工夫,门上的小窗口打开了,窗口里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他正打量着老金,问道:“找谁啊?”



    老金本就是扬州人,当兵以前一直生活在扬州,他用一口纯正的扬州话回答道:“啊,我是扬州的,老家让我捎一份信来,给龙爷的。”



    老金说着就将一封书信要从小窗口递进去,可那老头并没有接过去的意思。



    “哦,你等着。”老头说完,就把小窗口关上了。



    三四分钟后,小窗口没有打开,而是大门直接打开了。



    大门走出一个四十上下的中年人,身材魁梧,穿着一件深灰色中山装,看门的老头则跟在他身后,老头说:“就是他。”



    那中年人问道:“扬州的?”



    老金点点头,答道:“是,老家让我捎封信给龙爷……”



    中年人摆摆手,说道:“进来说。”



    跟着中年人穿庭过院,这才来到了一间大会客厅,典型的中式古典式布局。中年人挺客气,让座给老金、老六和邓子,不过老六和邓子却也没有落座,而是站立在老金所坐的圈椅背后。



    刚一落座,佣人就端上了茶水。



    中年人说:“既然是老家的,那就是自己人了,不用客气,喝茶喝茶。”



    老家的风土人情、田地收成、街市现状、日子又不如从前等等,聊了一小会儿,算是过门。



    老金将“老家”书信呈上,又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一枚银戒指,老金说,这是老家的信物。



    中年人一一接过,说:“哦,龙爷啊,这些天忽冷忽热的,龙爷身体抱恙,今天不方便见客,我是管家,你叫我罗五就可以,这样,你稍等,我去看看龙爷。”



    拿着书信和戒指,管家罗五走出会客厅的大门,其实他并不是离开了大会客厅,而是转角再转角,来到了会客厅的内室。



    此前,石山堂的掌门人季宣龙实际就与老金他们一墙之隔,罗五与老金的对话,季宣龙一清二楚,此时的季宣龙已经退至会客厅的第三进内室,这里与老金所在的大厅是完全隔音的。



    罗五将书信和戒指交给季宣龙,看到这枚很平常的银戒指,季宣龙就明白的一大半。再看信,文字上的确就是一封普通的书信,所言只是老家经营不好,望能收留老金他们谋个营生……信的落款是——小弟:立春。



    这个“立春”是谁,季宣龙当然清楚,再回过头看信的内容,隐语显然是有的,也只有季宣龙能够明白里面的意思。



    处理这件事一定是两难的,接受“立春”的请求,显然是有风险的,南京已经在日伪的牢牢掌控下,收留老金,一旦有个闪失,如何收拾?拒绝收留呢,这毕竟还是中国的土地,有一天日本人跑了,真正的主人回来,又如何面对故人呢!更何况这里面还包含着民族大义。



    想一想石山堂的招牌,想一想二百多年前祖宗的英勇不屈,还能有选择吗!弃忠义而苟安,又如何立得住招牌!



    季宣龙皱着眉、抽着烟,沉思良久,说道:“老五,找间铺子给他们。”



    罗五咂着嘴,说道:“给他们铺子没问题啊,他们这可就立住脚了,这几个人可不是省油的灯啊!”



    “是啊,要是省油的灯,就不会来趟这浑水了,”季宣龙叹了一声,说:“你找个铺子,租给他们,以后尽量少来往也就是了。”



    按季宣龙的意思,尽量少来往。罗五提出把城北的一家赌场租给他们,一来城北离这儿远一些,眼不见心不烦;二是那家赌场经营的很一般,市口位置也比较冷清一些,罗五说,这样实际上也挺好,便于他们做自己的营生。



    得到了季宣龙的赞同,罗五回到了大会客厅,把戒指交还给老金。罗五说:“既然是老家的,又有书信,那就好说了,我们龙爷虽然好些年没回去过了,不过龙爷还是很重乡情的,你们出来不容易,搭把手的,也是应该的,龙爷呢,身体不大好,你们的事情,放心,我来办……”



    罗五说,季宣龙有间赌场可以招租,问老金是否愿意接手。老金当然是同意的,一番千恩万谢之后,就开始了商谈赌场的租约。



    租约定的一条一条还是很详细的,条件看上去还算公允,租金每三个月一结。



    罗五问:“这个赌场,你做过吗?”



    老金有些尴尬,说:“我偶尔玩过,但没有做过。”



    罗五说:“没关系,这个不难,我看你们人手也不够,这样,赌场里原先的人手都留给你,他们都是熟手,你呢,过去以后,管好他们,也就差不多了,干个一两个月的,你也就上手了,到时,手下的伙计换不换人的,你自己定,放心,我们不干涉。”



    老金表示会尽心经营,不会让季宣龙失望。



    罗五说:“放心,不要有太大压力,这个租金啊,就是个约定,如果真的经营不太好,也没关系,都是老家的,我给你交个底,龙爷说了,你赚钱了,就按合约付租金,不赚钱就算了,没事,不过,赌场里的伙计也得管好了,最起码不能让人家饿肚子。”



    老金说:“那是的,罗管家,你放心,这一点我要都做不好,也就不敢在这里混下去了。”



    ……



    告别了这座深宅大院之时,老金也就算是在南京找到了落脚点,而且比预想的还要顺利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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