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平温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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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平郡,原申府地域。

    此刻在那已成一片废墟的场中,梦洛浑身暗红干裂,指尖剑光在臧褚那恐怖的攻击之下,却是仅仅只撑了几息时间,随即破碎。

    原本就重伤不堪的身躯,这一刻,彻底的连一丝血迹都看不到了。

    整个躯壳已经是完全的一片焦黑。

    只余下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那个宛如兵主一般的凶人。

    在那扭曲的空间之中,一双彻底变成了暗金色的眸子向梦洛看来。

    双方目光一对,梦洛身躯微颤。

    登时,双眸之中彻底的失去了光泽,变成了一片乌黑。

    其身躯便宛如燃烧殆尽的木炭,在那炙热狂暴的气机之中,迅速碎裂,灰飞烟灭。

    在原地,只留下了一副金铁灌注的骨架,表面闪动隐隐光泽,恍若剑光。

    这是武道炼体练之深处,受武道意志所影响,身躯自然而然所成。

    只是,在臧褚那灼热狂暴的力量之下,梦洛这仅存的骨架却是没有坚持太久,便被烧的通红,甚至开始渐渐扭曲变形。

    最终,化作虚无。

    在一众人震惊的目光中,梦洛被臧褚打成灰飞烟灭。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各位,何不入我太平道?”

    便在这时,道士踏步,嘴角含笑,同时一缕飘渺的道音在天地回响。

    仿若是上天的轻喃,又像是至亲的呼唤。

    “我等愿入太平道!”

    霎时之间,一众没有远去的宾客,忽然面露狂热,跪倒在地,泪流满面的大声疾呼。

    看着道士的目光,带着一丝丝狂热。

    光罩之中,梦汐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连连后退,充满惊骇的看向道士。

    “太平道主!!!”

    她心中惊骇欲绝,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碰上了传说之中的太平道主。

    对于此人,她只从族中长辈口中闻听。

    其中一句话影响深刻至极。

    此人已晋至那不可察,不可看,不可觉之境。

    若是他不想你看到,记住。那么便是你站在他的面前,都只会自动忽视。

    “洛叔!!”

    梦汐瑶面露痛苦,她仅有金丹境的实力,此刻闻听道士之语,只觉心神轰鸣,已经即将承受不住,要跪地叩拜!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诸位,可愿入我太平道?”

    道士微笑,一股悲天悯人的气息散发,让人顶礼膜拜。

    “我等愿入太平道!求道主收留!”

    顿时,一名名世家勋贵痛哭流涕,跪倒在地,面色狂热的看着道士。

    此刻,就连在那光罩之内的梦汐瑶此刻也是面露挣扎,浑身气息暴动,时而狂热的看着张角,时而惊骇欲绝。

    “啊……”

    梦汐瑶坚持不住了,大叫一声,跪倒在地,双眼狂热。

    “泽阳,带上此女,随我去迎接一位贵客!”

    “是,道主!”

    儒雅中年用神念,将梦汐瑶悬浮飘在自己身后,旋即看了眼场中盘膝而坐,双目紧闭的臧褚,向着道士问道。

    “道主,臧褚他……”

    “便让他留在这吧。”

    道士轻笑,手中的九节杖动了,一抹抹诡异莫名的道韵在虚空浮现,随即迅速向着整个庆平郡笼罩而去。

    …………

    辛郡城南望三百余里,有一山,名为莱山。

    远远望去,山岩巍峨高耸,怪石罗列,奇洞幽深。

    正值仲春,冰河解冻,万物复苏,生机绽放,初春的阳光,照耀着无尽的苍茫大地,万里苍穹碧蓝如洗,朵朵白云,悠悠的飘荡。

    大地上遍布如茵的青草,草尖上挑着滚滚的露珠,晶莹剔透,颗颗闪烁着迷人的光辉,耀人眼目。

    更有猿啼,鹤唳,蝉鸣,鹿呦,熏熏然若画。

    一派秀丽的风光,宛若百里画廊,令人流连忘返,心旷神怡。

    每当到了这个时候,便会有士子书生,勋贵子弟,大家闺秀自辛郡城之中汇合好友,集于山中,或是吟诗作对,或是踏青赏景。

    这一天,正值暮晚,夕阳斜照,彩霞满天。

    在一凉亭之中,几士子互相谈论着最近的奇闻趣事。

    刚结束了一个话题,一范姓士子便有些迫不及待的说道:“诸位,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吧?山下平家庄的平温栩已经卧病不起半载有余了,时常疯言疯语,神志不清。”

    “平家庄散尽家财,到处寻名医诊断,也是无济于事。”

    “弄得现在,家中仆役散的是一干二净,只剩下一个侍女和一名行将老朽的老仆和他相依为命。”

    “当真是生不如死,几乎已经成了废人!”

    说完,这范姓士子还摇摇头,做惋惜状。

    “这平家好不容易出了一个廪生,有了汉庭食补,眼看着就能再进一步,却是没想到栽在了这头!哎,可惜啊!!”

    “还有这样的事儿?”

    与其旁坐的王姓士子闻言大惊,持在手里的杯中之酒都洒在地上,讶然道:“记得去岁我来此游山,还是平兄亲自接待。他本人聪慧天成,乃我平生少见,还以为今年乡试科场他定是春风得意,便是解元我也是十分看好他的,怎么会……发生如此惨事!”

    “哼!!”

    那范姓士子姓范单名一个孟字,取了一个儒家亚圣的字,本人却是长眉细目,嘴唇很薄,长得很是刻薄寡恩。

    闻听王姓士子所言,冷冷一笑,道:“平温栩,温文尔雅,栩栩如生,名字是好名字,但是这本人嘛,却是年少气盛,恃才傲物。”

    “只以为他自己秉承圣贤之道,说什么有教无类,竟是胆敢于学院之外私设学堂,号称来者不拒,不论是乞丐,还是大字不识的庶民,更甚者还有女子。”

    “学政怜他之才,只是让他关了学堂,便也不再追究,哪想这平温栩竟是当场与学政起了争执。”

    “什么,这平温栩竟敢如此,就不怕学政削了他的廪生资格?”有一士子惊呼道。

    学政原掌一郡校学政令和岁、科两试,巡历所属之地,察师儒优劣,生员勤惰,凡有兴革,会总督、巡抚行之。

    至如今,更是拥有了有褫夺生员之资格。

    一旦得罪了学政,下场可想而知。

    范孟说道:“学政大人何等高风亮节,只是把袖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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