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7章 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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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山崩地裂,可能是从一个小小石子的坍塌开始。

    马亮和狐贞贞已经一小撮站在金字塔顶点的人,感觉到了即将来临的剧变,却不知道这颗小小的石子在哪里,是什么。

    伦敦,国家博物馆。

    克劳德·亚当·安托瓦走出博物馆的西大门,看到台阶上还满是破烂的酒瓶、没有燃烧干净的抗议横幅以及各种可疑的垃圾污渍等等,厌恶的掩住口鼻,低头,疾步走了下去。

    博物馆门外的广场,抗议者和法警冲突后留下的是一片狼藉,几个破油桶燃烧着,一群流浪汉围在一起烤火取暖,其中一个流浪汉往油桶里面扔了什么,“嘭!”一声,木材和火焰炸开了,破油桶串一人来高,让周围的流浪汉惊呼着,纷纷闪避。

    哈哈的狂笑声响起,其他油桶附近的流浪汉旁若无人的大笑起来,一张张油垢、污渍密布的脸上,全是癫狂、迷乱的神情。

    克劳德摇了摇头,夹紧风衣,迎着呼啸而起的寒风大步而去。

    刚刚走出广场,迎面就走来几个衣衫破烂的孩子,他们穿着也不知道哪个垃圾堆里翻检出来的衣衫,沿途乞讨,不断对行色匆匆的人们说道:行行好吧,我们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

    这时,哐当哐当的柴油公交车冒着黑烟进站,克劳德连忙躲开两只脏兮兮的小手,压住帽檐,登了上去。

    车厢里的乘客很少,他在一个靠窗户的位置上坐下,紧紧抱着一个黑色的公文皮包,长长的呼了口气。

    在他身后,两个黑人壮汉登了上来,其中一个脸上有着一条长长的刀疤,细长的眼睛凶光闪烁,看到了克劳德,视线相接,忽然狰狞的一笑,靠了过来。

    公交车司机不敢启动车辆,其他乘客赶紧看向窗外。

    “你就是克劳德·亚当·安托瓦!?”

    刀疤脸的黑人坐在克劳德前面,粗壮的身躯还有一小部分悬在座椅外面,盯着克劳德,不怀好意的问。

    “是我!”

    克劳德并没有害怕,只是静静的抱住皮包,淡淡的说。

    “听说你拒绝了默克老爹,这么说你很有胆色?”

    克劳德笑了笑,说:“我不做违法的事儿。”

    刀疤脸不置可否,只是从掏出一把银色的手枪,用手帕慢慢擦拭,“默克老爹要你做什么?”

    “没什么!?”,克劳德耸耸肩膀,“他只是看上了博物馆的某件收藏,但很可惜,我不能这么做。”

    “噢!”,刀疤脸的漫不经心的调转枪口,轻佻的指着克劳德的眉心,笑着说:“现在,我有同样的要求,你做不做!”

    “抱歉!我不做违法的事儿!”

    “咔嚓!”

    刀疤脸打开了保险,又问:“现在呢?”

    车厢内的气氛紧绷到极点,后排就坐的一位女士都快吓哭了,另一个黑人同伴故意盯着她,还不断挺胯做着下流的动作。

    克劳德毫不怀疑,对方一旦听到自己拒绝机会扣动扳机,于是他沉默了,轻轻拉开公文包的拉链,从中拿出来一个黑色泛着银边的东西。

    刀疤脸前一秒还是猫戏老鼠般的残忍神情,后一秒就脸色大变,看着克劳德拿出来的东西愣住。

    “滚!”

    很难想象,克劳德这样一个文质彬彬的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肺活量,这一声:“滚”,就像炸响的一颗闷雷,又像猛兽在封闭空间内的一声嘶吼!

    “我很抱,抱歉,我,我这就滚,这就滚!”

    两个黑人壮汉连滚带爬的逃离车厢,克劳德深呼吸几次,成功的平静下来。

    他文质彬彬的敲了敲前面的椅背,对呆住了司机说:“对不起,我赶时间。”

    “啊,噢,噢!”

    司机连忙的点火,特殊改制过了的发动机一阵嘶吼,喷出黑黑的浓烟,窜出车站。

    克劳德松了口气,抱住公文包,头靠着玻璃窗,无神的看着窗外。

    大街上到处都是无所事事的人。

    寒风中,各种纸张、碎片、破烂布头乱飞。

    店铺有的像是被火烧过,一片烟熏火燎的痕迹。

    有的门窗都不见了,里面一片打砸抢后的狼藉。

    店铺的外墙上,到处都是涂鸦和标语。

    ……

    所有的这些,他都视而不见,眼神空洞,没有焦点。

    “请,请问……”

    一个好听的女声出现在身边。

    这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金发姑娘,脸上有些淡淡的雀斑,但脸型和五官很完美,瞧着像是些东欧血统,眉目比克劳德要立体一些。

    “……您是序列者吗?”

    听到序列者这个词,克劳德像是从梦中醒来,抬头看了眼这位漂亮的金发女郎,摇了摇头。

    “先生,别否认了,我刚才看见了你的徽章,麦克托·道森公司的标记对吗?”

    克劳德皱了皱眉,“序列者怎么会出现在皇后区?”

    “冒充序列者可是“大罪”,您刚才还使用了教团的能力。”

    “我不是!”,克劳德紧了紧风衣,不再理会这位姑娘,头靠着窗户上,又是一副梦游般的神情。

    后来,一直等公交车进站,克劳德都没有理她!

    当他下车,向一片高大的建筑群走去的时候,这位金发女郎也冲了下来,对着他的背影大喊:“求求你,我需要你的帮助,我可以满足你的一切要求,求求你!”

    身后的声音从高亢到呜咽,克劳德都不为所动,等他钻进一个长长的巷子里,跟在身后的女声终于听不见了。

    一栋中世纪的哥特式建筑,就是他的目的地。

    类似的建筑在巴黎很多,这片位于肮脏和混乱的皇后区,所以人员稀少。

    克劳德没有走正门,而是走进一个狭窄的弄巷,忍着遍地的污秽与恶臭,敲响了一个小小的木门。

    一分钟后,木门吱呀一声拉开一个缝隙,一双阴冷的眼睛出现在缝隙后的黑暗里。

    “东西带了吗?”

    一个干涩、沙哑的声音问。

    克劳德点了点头,拍了拍皮包。

    木门这才打开,门后是一个头发花白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克劳德抱着公文包走了进去。

    漆黑的长廊伸手不见五指,门外的光线像是被什么神秘的东西完全遮挡了,门吱呀一声关上,呼呼呼的微响,长廊两边的燃起一盏盏油灯。

    “欢迎你,未来的颠覆者!”

    白发男人怪笑着在他耳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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