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
一阵不合时宜的惨叫声响彻这间磁砖解剖室。
我差点忘了付丘也在这里!叫得这么恶心要死啊?到底在怕什么鬼?他该不会——
“你是又不是一次看到尸体,干嘛这么大惊小怪?”
“啊,是!”付丘颤抖着下巴答道。
受不了,白痴啊!这样以后要怎么做事啊?先给他一巴掌再说。
鬼冥端详少女的脸庞。
他锁紧眉头,眼神严肃;他看见了,他肯定看见了其他人看不见的”东西”。
“你看见了什么吗?”
面对猎人的疑问,鬼冥摇摇头。
“看不见。我本来以为如果少女的灵魂还残留在**,或许可以找出什么线索……”
鬼冥咬紧下唇。
我就知道事情不会进展得这么顺利。
话说回来,他说看不见,那该怎么办才好?
“没有外伤吗?”鬼冥托着下巴问道。
菜克贤掀起少女脚上的白布。脚趾甲上涂着粉红色指甲油,而脚踝上有一些捆绑过的痕迹。
“这里有撕裂伤,就只有这样而已。”
“菜克贤先生,她是溺死的,对吧?”
“她的肺里面有大量的水。”
“看得出来她是在什么地方溺死吗?”
“我猜是某条河川吧。”
“河川?”
“我们分析过累积在肺里面的水,发现其中混杂着淡水鱼的卵。”
“原来如此,河川啊……”鬼冥以食指抵着眉心。
很遗憾,猎人只能等待鬼冥解答。鬼冥负责思考,而猎人负责行动。
此时,猎人不经意地望向付丘——那这家伙负责什么?耍白痴吗?我不需要耍白痴的人。
“有什么不对吗?”
菜克贤扭动脖子问道(速度快到让人以为他会三百六十度旋转)。
“这次我是从完全不同的角度参与这件案子,所以几乎不了解一连串的案情。三名被害人的死因都各不相同,对吧?”
“第一名被害人柳雪死于勒毙,而第二名被害人陈燕跟第三名被害人雷洁都是死于溺毙。”
菜克贤回答鬼冥的疑问。
“猎人大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们先不管马安是不是凶手;这名少女是昨天遇害的,对吧?”
“是啊,怎么了吗?”
“犯案现场是哪里?”
“一定是那座旧水门嘛!”
这小子事到如今还问这个?
“不可能。”鬼冥自己提出问题,却又否定他人的答案。
“为什么?”
“你看嘛,旧水门已经纳入警方搜证的范围了,有人会在警察面前犯案吗?”
“喔,经你这么一说——”
这倒也是——
现场一阵沉默。菜克贤似乎想起了什么,猛然击掌道:
“那座旧水门啊,我们虽然在当中找到第一名被害人柳雪跟捡回一条命的惠子的遗物……”
“却没有找到第二名被害人跟第三名被害人的遗物,对吧?”鬼冥接口。
“没错!”菜克贤盘着胳膊频频点头。
“果然是这么一回事……”鬼冥低头忿忿地说道。
这么一回事?到底是哪回事?猎人完全听不懂。
“喂,鬼冥,到底是怎样?”
“什么怎样?还有另一名凶手啦!”
鬼冥抬起头来,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
“另一名凶手!你是说共犯吗!”猎人不自觉大叫。
“不是共犯。”
“你刚才不是说还有另一个人?”
“我是说”还有另一名凶手”。”鬼冥逼近猎人。
“不要卖关子了,快点说啦!”
猎人一把揪起鬼冥的领子,狠狠地瞪着他。
“你的态度好差喔,我还是别说好了。”
受不了,你也太别扭了吧——
“好啦,奴才罪该万死,请大人为奴才解释吧。”
猎人松开鬼冥,低头谢罪。
“我感觉不到什么诚意,不过就不跟你计较了。我们跟专案小组,实在是误会得离谱。”
“误会?”
“没错,是误会。首先呢,专案小组应该要改个名字。”
“什么跟什么啊。”
专案小组叫什么名字不都一样?
这家伙真的很烦耶。
“我刚才也说了,这次的案子其实是两桩不同的案件,而且有两个”不同动机”的凶手。”
“咦——原来如此啊。”
猎人还没来得及惊讶,付丘便抢先发出怪声。
“这没什么好惊讶的,只要摒除先入为主的观念然后再一一过滤,答案便只有一个。而这个答案,更是离奇得令人难以置信。”
鬼冥眯着眼睛、笔直地凝视解剖室的墙壁,仿佛那边有什么东西一样。
“能不能讲解得简单易懂一点,最好简单到连我都听得懂。”
猎人烦躁地叼起香烟,不过随即被菜克贤警告:”这里禁烟。”于是不敢点烟。
“首先,杀害柳雪、绑架第三名受害者的人都是马安,这一点无庸置疑,毕竟现场留有证物;不过杀害第二名被害人陈燕和第三名被害人雷洁的凶手,绝不可能是马安。”
“为什么?”
“诚如各位所知,雷洁遇害时,马安早就死了。”
“那陈燕呢?”
“只要想想动机就知道了。这只是我的推测,不过之前我已经向各位说明过马安的精神状态了吧?”
猎人颔首。由于马安目睹母亲自杀,因此他异常恐惧死亡;少女的那句”去死吧”就是点燃他心中恐惧的关键。
“假如我的推测正确,对马安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自己动手。”
“原来如此。陈燕和雷洁的死因是溺毙,那就不算是自己动手了。”
菜克贤佩服地盘起胳膊,一边接续鬼冥的话。
“喂,等一下!想害人溺死,也可以自己来啊。”猎人打岔道。
“怎么做?”
“怎么做?就是像这样从后面压下去……”
鬼冥一说,猎人马上压着身旁的付丘后颈实地演练,而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也吓得付丘疯狂挣扎。
“老弟,你刚刚都没在听喔?”菜克贤讪笑地说道。
“闭嘴,变态老头!”
““变态”两个字是多余的。刚才鬼冥不是解释得很清楚吗?溺死在河里的少女,全身上下只有脚踝有撕裂伤。”
“那又怎样?”
“如果凶手像老弟你刚才那样从后面压着被害人的脖子,那儿就会留下压迫的痕迹了。”
“啊!”
猎人恍然大悟,松开付丘。原来如此,确实没错!可是这么一来——
“那凶手又是怎么杀害被害人的?”
猎人偏了偏头,不过脑中净浮现一些无聊的想法。
“依照遗体的状况看来,恐怕是在少女的脚踝绑上重物,使她们沉进河底。”
鬼冥指着遗体的脚踝说道。
“难怪……”
听到这里,猎人总算看出脉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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