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给爹娘惹的麻烦太多了,而且蓝洁父母双亡,我有脸说出这些话。/首/发
背地里棣和我治过好几次气,好几次发脾气说我说话不算数,我若不说他自己去说,可是一直也没开了口。
那脸一直也没好看过。
江德卿傻了,看着我说:“你要成亲了?”
冷地说:“可不。”
江德卿惨白了脸,手一松,银子掉到地上,失魂落魄地说:“你要成亲了,你要成亲了…”
失魂落魄地转身走了。
我急忙追出去拉着他说:“喂,小江,你不会再干傻事吧?告诉你,你要是再犯傻伤害自己,我就…我就…”
江德卿转过头木头似的看着我,喃喃说:“没想到你…你要成亲了,你要成亲了…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呢?”
瞧得不对,过来抓他双肩用力摇了几摇,说:“喂,你可别在我家犯病啊,我哥成亲关你什么事啊?”
江德卿眼睛红红地看着我。说:“你真狠心…”
我心里直犯堵:明明比我们还大着两岁呢。已经行过冠礼了。怎么还这样?
其实我知道他喜欢我。喜欢得连我一句狠话也吃不住会死心眼地自杀。
如果我再刺激他。会不会又想不开?
想了想。绝情地话就变成:“你别这样。咱们可以当朋友啊。我把你当朋友。真地当朋友。只要你别动手动脚。”
咬了下唇。用力呼出一口气。说:“你真狠心…”
我心里更犯堵了:怎么全成我的错了?
晚上棣气呼呼地抱了被褥放到外间躺椅上,我知道他生气,又不敢说。
李叔检查完门户回来看到我们的情景,笑呵呵地说:“棣少爷,又和槐少爷闹气了?”
生气地说:“谁敢和他闹气。”
我在里面不做声。
李叔笑着劝他:“这么大的人了,来年就成人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进屋睡吧,外面凉。快过年了,小心别冻着了,到时候又让夫人和你哥担心。再说,你不进去睡,我睡哪啊?总不能让老李这把老骨头睡外面吧?”
我赶紧出来,抱了棣的被子说:“还是回来睡吧。
”
着嘴看着我,眼中又怨又恼,压住被子不让我动。
李叔还在说:“小哥俩动不动就弄别扭,越大越闹得凶,还不如小时候亲热。那时候啊,小哥俩天天吃一处睡一处,上午打了架下午就和好,再大的气也没隔过一晚上。我记得你们六岁吧,少爷逮了蛤蟆扔槐少爷脖子里,吓得槐少爷一头撞倒了知府大人的夫人,又把茶撞翻了,洒了好几位官太太地裙子,气得大哭一场。老爷一生气揍了少年一顿,这边还没打完呢,那里槐少爷已经抱着棣少爷哭了,老爷也打不下去了。还有就是七岁那年,棣少爷骗了槐少爷下水,差点没淹死。老爷气得下了重手,说有人劝就打得更重,夫人只敢哭,不敢劝,槐少爷从床上爬下来就给老爷磕头,磕得头上血花直流,老爷到底还是不打了…”
李叔絮絮叨叨地说着那些我们已经忘记地陈年旧事,我和棣情不自禁拉了手目光交缠。
李叔又说:“是啊,就是这样,这样多好,哥俩相亲相爱,有句话叫什么兄弟什么心,同心吧,可以切断金子…”
我微笑说:“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李叔笑着说:“老李老了,也不识字,说不出这文绉绉地词。眼下咱们家里境遇不好,老爷又走了,你们兄弟俩更应该这个什么同心,好好地把难处给撑过去。我就不信,咱家还能一直这样。今天我看江小侯爷来了送了一百两银子,你看人家外人还帮你们呢,你们两个哪能连个外人也不如。穷家小户里兄弟还相亲呢。对了槐少爷,江小侯爷是不是让你给他家做那些抹脸地喷香的脂啊粉的?要我说呢,做就做,凭自己手艺挣钱养活一家老小,没什么丢脸的。你不知道,自打咱家出了事,那些官差老爷们把咱家地东西搜得一干二净,你做的那些香粉胭脂全被他们抢走了,拿出去卖,比你收得银子要多一倍。你们走了好久还有人偷偷来问呢,问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家里还有没有剩保余的脂粉…”
我看着棣,说:“你觉得我应不应该继续做那些东西?我觉得男人做那些东西,给人感觉怪怪地。”
想了想,说:“有什么怪,再说,娘也应该过点好日子了。还有…还有你那个未婚妻,你不想让她穿得漂漂亮亮,带出去让别人看了喜欢?”
我偷偷捏他一把,小声说:“你打地什么主意?”
在耳边小声说:“她被别人喜欢了,娶走了,我才高兴,我可不想
子,我只想多个妹夫。”
经过李叔一说,第二天我们重新开始做香粉,没几天,门口又开始排队捧银子。
娘叫我们不要太招摇,以免再出事。
我苦笑,现在颜箴李千山下落不明,太师宰相他们相继灭门,谁还有闲心从我们身上找事由起事端?我只要老老实实坐在家里,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事找上头吧?
现在上门的也只有江德卿一人。这人是牛皮糖,只要我一想翻脸,他立刻一脸委屈地望着我,好像我欺负他一样。明明已经二十多了,为什么还不娶妻,娶了妻子就会不用一从部衙里下了班就往我家跑吧?都不知道他姓方还是姓江了。
娘见他可比见我和棣亲多了,还有蓝洁小丫头,远远地见了他也会高高兴兴地喊:“小江哥哥。”
蓝洁若不是顶着我未婚妻的名号,还是很可爱的。夏天才满十二岁地她还是个孩子,天天围着我和棣转,给我们打下手,时不时还偷偷抹那些还脂粉,抹得粉嘟嘟的脸上红一块白一块。
笑得我们做不下去,追着捉她用汗巾子擦脸,闹到娘忍受不了出来训我们几句,叫我们别欺负她。
有时候懒得做那些东西,就带了她一起出门到市上逛。一般这时候我都怕棣生气,走在后面。却大大咧咧拉了她的手,遇到什么好玩的就看,然后就跟人讨价还价,有一次一直还到小商贩黑了脸死活不卖了。
蓝洁笑得声音跟玉玲似的,回过头叫我:“槐哥哥,你怎么不过来牵我地手?”
我还没应声就见棣回了脸鼓眼瞪我,只好说:“我不喜欢牵人地手。你跟好你哥哥就行。”
听了这话蓝洁就了嘴,棣则笑开了脸。
过年了,家里不能像以前那样张灯结彩,小蓝洁父母过世不到一年,也能穿红,我和棣就跑到成衣铺里给她买了件镶了兔毛的蓝色小祅,又给她买了好多地小玩意,守岁时拿了给她,让原来思念父母伤心的她破涕为笑。
娘也伤心,与爹爹成亲二十多年,这是头一次自己过年。可是天子严令得违,私下里问我们好几次到底犯了什么事,我们都王顾左右而言他,胡七八扯一番,弄得娘也不再问我们,只是叹气,说:“好好地两个孩子,碰到了泰王爷和颜神医,弄得现在这个地步。”
我悄悄离开大屋,走到外边,看着茫茫夜空,听着零星而起的鞭炮声,想着:你们现在到底在哪里?雪山朱果寻到没有?
从我们回家一直到过年,娘都没有说过叫我和蓝洁成亲地话,也没像以前那样逼棣纳妾娶亲。估计像我们这样被皇上关过大牢地人,也没有几家敢把姑娘嫁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娘想通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日子也过得挺好,想做点脂粉就做点脂粉,心情好了就给那些穷人免费瞧病赠药,闷了就和棣带着装成小男孩的蓝洁出门逛逛,除了不能出门(有一次和棣想跑到城外颜箴的那个庄子里玩几天被挡在城门口),其余地时候还是很惬意。
江德卿被我骂了几次,不敢再设法碰触我,每次都是眼巴巴忍耐地看我和棣。其实这人除了这一点讨厌外,其余的地方也不错,知道我们闷,带了我们去皇上御马苑骑马,去皇家园林里和破冰钓鱼。
皇帝可能也知道,也不管,有几次远远地看到他带着李千山的两个孩子在园林里转,孩子们看到我们,欢叫着跑过来,而他则转头离去。
不知道皇帝葫芦里卖什么药,明明很想杀我的样子,却一直忍着不杀,对我视而不见。如果说因为江德卿是他最喜欢的表弟,而江德卿最在意的是我所以才不杀我,打死我也不信。
从几次地见面里我早已知道他恼死了李千山喜欢颜箴,针对男子之间的味极为反感。如果他知道江德卿喜欢我,非置我于死地不可。
为什么他不杀呢?
娘到底还是提出让我成亲地话题。
刚过完十五,娘大清早地把我们叫到正堂。
叫我三月初七与蓝洁成亲。
我当时就蒙了,蓝洁父母死了还不到一年,怎么也得让她守孝三年啊。
娘考虑得很周到,说不用守完孝再成亲,先拜堂,不圆房,这样也是可以的。反正京城里没有亲戚,安安静静地办了就行。等我成了亲后她就可以去南方陪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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