徜徉在海中,我痴痴的看着满眼的姹紫嫣红,做梦也没想到,整整一座杜鹃园,现在属于我了!
天渐渐暗下来,我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回去走的是正门,门匾上龙飞凤舞的题着两个字————梦园。
梦园,应该是梦难园吧,多么具有讽刺意义的名字!
沿着青石板路前行,曲曲折折的道路四通八达,岔道如枝丫般延伸开来,让人找不着方向。
一阵凄婉的琴音断断续续响起,我循着乐声前行,无意中闯入一片竹林。
竹林后是一座独立的庭院,窗口坐着一个苍白削瘦的清丽子,半倚着身子,一只手随意的抚着琴弦。
一个红衣侍出现在屋内,琴声嘎然而止,“怡红,诺儿和小曼呢?”抚琴子转身问道。
“夫人,公子跟已经睡了!”怡红垂着头,表情躲闪。
“哦!”她一声轻叹,咳嗽起来,苍白的面孔突然显现一丝血,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光彩,喃喃低语:“也许,我再看不见他们啦!”
“夫人,您别胡思乱想了!”怡红上前扶起她,“只要按照颜神医的药方坚持吃药,一定会痊愈的!”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她站起身,望向窗外,莹莹的泪光闪烁,眼眸如同浓雾笼罩一样,朦朦胧胧,“扶我去蝶梦轩走走吧!”
“可是,夫人,天已晚......”怡红有些犹疑。
“我想趁现在还看得见,再去那瞧睢!”她一脸的伤感。
“夫人,您千万不要这样想!我们现在就去!”怡红扶着她向门外走去。
风微冷,她削瘦的身子在的映衬下越发弱不风,就像一个水晶玻璃人,一触即碎。
好奇的跟在她们身后,蝶梦轩隐隐可见,但门外却是一把大大的锁,阻隔了行人的脚步。
“夫人,我们还是回去吧!”怡红道。
“有些冷!”她抱住双臂,找了个地方坐下,然后命令道,“怡红,去取件披风来!”
“好的,夫人,您不要到处走啊!”|怡红嘱咐道。
我有些吃惊于怡红说话的语气,这不是一个侍应该有的态度。
可是,当我走到她双眼时,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的眼很大很,只是眼眸中有一层浓浓的雾状物密布,像是一块清透的玉器,被撞后留下的痕迹。
我知道这是一种眼疾,患此病的人,视力会慢慢减退,直至完全失明。
“,是你吗?”她突然惊喜望着我的方向,喊道。
“?什么?”我听不明白。
“你终于回来了!”她接着说道,“都怪,当初,如果直接告诉大人事情的真相,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子。”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越听越糊涂。
“只因被私迷住了双眼,明明知道大人对你一往情深,我却视而不见,以为只要不揭穿真相,大人一定会好好待我,可惜,这只是我自己骗自己。所以我遭报应了!从你失踪的那一天起,他完全变了个人,日日金戈铁马,笙歌燕语,府上的侍,一时间多于过江之鲤。而孩子出生的当日,正是越析灭国之日,我娘跟越析王以身殉国,弟弟古乐天不知所踪。因为难产,我元气大伤,患上眼疾,还得了不治之症。一切都是我贪心的结果!”她懊悔的流着泪,拉着我的手痛陈。
“夫人,你认错人了!”我抽出手。
“不,不会的!你的声音我怎么可能听错?”她几乎是扑上来,整个人抱住我,“你一定还在怪,对不起你!”
“可是,我真的不认识你啊!”虽然她的样子很可怜,可事实就是事实。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她颓然松开手,跌坐在地,迷茫的眼,泪如雨下。
我惊诧的望着她,虽然过于削瘦,却也是个地道的人,如果见过面,一定不会忘记的。刚才那个侍称她为夫人,应该是阁罗凤的夫人,为何在接风宴上没见过呢?
中,怡红的身影渐渐近了。
我忙扶她起身,道:“好了,别哭了!明天,我再来看你!但,不许告诉别人我来过!”
“好的,我谁也不说!”她保证道,又不放心的补上一句,“明天,一定要来哦!”
躲在竹林里,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我心中的疑问层出不穷,这将军府的怪人怪事真是多:一个高傲狂颠之人,把我当作鬼;一个病入膏肓之人,认我做。但,当务之急还是应先找到回写意轩的路。
正当我立在一处岔道踌躇不定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颜,我送你回屋吧!”蒙泰不知何时出现在身边。
“有劳蒙管家!我本想出来走走,没想到迷路了,正想找个人带路呢!”我谢道。
蒙泰静静的在前面走着,突然转身问道:“颜是哪的人?”
“南诏人啊!”我笑道。
“小人唐突,请颜别介意!”蒙泰顿了顿,颇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颜的声音很像一个故人!如果在府上遇到什么奇怪之事,请不要放在心上,就当没发生过!这是将军府的规矩,我想颜是聪明人,一定会遵守的!”
“这是当然!侍守则的第二条写得清清楚楚:不该看的事情,视而不见;不该说的话,绝口不提;不该听的话,装聋作哑。”我恭恭敬敬的回答。
我不知道蒙泰是在什么时候跟上我的,但他的话确实是在警告我?这将军府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