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出的什么题目?”我问阁罗凤。
“父王让我们选择一个区域自行管理,以一年为限,介时将会派遣官员考察,业绩突出者胜出。”阁罗凤答道。
“你们各自选的什么地区?”我又问。
“诚节选的外城。”阁罗凤看了我一眼,像是怕听我的责备,“我选的山区。”
“棋行险招,这样正好!”我肯定的点点头,“一来,可以麻痹对手,使他掉以轻心;二来,正好实施你的计划。一举两得!”
“知我者,莫过于尔!”阁罗凤眼中的柔情像是一张无形的巨网擒住了我。
“其实这并不难理解!”我笑道,“如果不出城,你从唐朝辛辛苦苦运回的那堆物品岂不形同废物?”
“道理是很简单,可是许多人并不都像你啊!”阁罗凤感慨道。
“所以,你应做好心理准备,这一年里,会有很多无法遇料的状况。”我善意的提醒他。
“有你在身边,我还担心什么!”阁罗凤神采熠熠、自信满满。
“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我问道。
“当然是越快越好!”阁罗凤兴奋得磨拳擦掌,跃跃欲试,“现在正是水稻种植的季节,种子都已下好,只等说服那些民众试行栽种了!”
“圣贤都说‘齐家、治国、平天下’,万事由小及大。我想,其实王真正想看到的是你对管辖之地所做的种种决策跟管理的方法。所以,你必须做出一些惊人的动作。例如,要推广水稻的话,应该给山区的民众一些优惠政策,使他们心甘情愿的改变长期以来的耕作方式,否则,强制执行的操作将无法取得良好的效果。”我建议道。
“若霓,你若有什么想法尽管直说!”阁罗凤欣喜的等待我的下文。
“据我所知,滇地大部分良田沃土都属于贵族所有,平民几乎没有属于自己土地。如果,你贴出告示,召告民众,凡是愿意到山区垦荒,垦出的土地登记注册后,属各自所有,由你决定种植的作物以及负责种苗,但凡到了收获季节,第一年,除去种子的花费,其余都归垦荒者所有。之后,三年内免除苛捐杂税,以此来调动民众的积极性。”我边说边看阁罗凤,他听得聚精会神,“当然,这只是我粗略的想法,至于具体的决策,还得请爷自行定夺!”
“你的想法很有创意!我马上命人拟文,发出告示!”阁罗凤高兴的扬扬眉,“你简直就是一个超极谋士!”
“这点小事就让你对我刮目相看了?”我不以不意的耸耸肩,“其实,你还需要更多人的协助!”
“我只需要你!”阁罗凤傲然的仰起头,“你休想把我再推给别人!”
“人的精力有限,你不可能万事亲力亲为!”我劝导他,“这次对决的重要性,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将来的利益就是他们将来的利益,明眼人都会竭尽全力协助你的!所以,但凡能够为我所用之人,都要不计前嫌的拉拢为我所用!”
“好的!那么,这些事都交给你!”阁罗凤郑重的托付我,“你拟好名单后,再拿给我过目!”
将军府上下在得知阁罗凤即将启程进驻山区后,已经开始忙碌起来。
杨珏儿跑来问我:“大人真的要进驻山区一年吗?”
“当然!这种事怎会有假!”我点点头。
“那么,我决定进山区,跟大人同甘共苦!”杨珏儿一脸悲壮的神情。
“即使你不想去都不行!”我轻笑道,“山区孩子的础基教育工作是由你负责的!”
“真的吗?大人还记得我?”杨珏儿似乎不敢相信,神思飘忽,“这说明我的存在对他而言是有价值的!我一定不辜负他的期望,努力工作!”
我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理会杨珏儿的自语,丢下她,走出门,取出竹笛,唤出古力。
“小姐,有何吩咐?”古力现身。
“你通知天哥哥以药材商人的身份来云南一遭,做笔大生意。”我道。
“公子查到一些有关小姐受伤的内幕,不放心您,正在赶来的路上。”古力道。
“那些过去的事已不重要了!”我认真的看着古力,“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天哥哥一到,你马上让他以杜昊的身份来拜访我。”
“知道了,小姐!”古力随即退下。
随后,我又去找炎儿。
终于,在将军府的赛马场上,我一眼就看到皮肤晒得黑黑的已经俨然像个成年男子的炎儿的身影。如今的他,在马背上驰骋的样子,像极了阁罗凤,一样的威风凛凛,气势逼人。我想,不久的将来,他必定会成为阁罗凤的得力助手。
“若霓,你找我!”炎儿扯紧缰绳,让马停在我身边,一跃而下。
“听说,你不仅骑术一流,连驯养术也是一流的!”我取出帕子递给炎儿擦额角汗珠。
“当然!这是我最引以为傲的!”炎儿的神情依旧属于少年的自负。
“如果,有一个地方需要一名驯养师,你愿不愿意去?”我问道。
“驯养只是我的爱好,并非职业。”炎儿不解的看着我。
“如果你父亲需要你呢?”我追问。
“他派你来当说客吗?”炎儿神色一沉,冷笑道。
“是我自已想来的!”我正色道,“因为,我知道你想拥有自己的门户,只要你跟我们一起到山区去,一年的后,我可以保证你梦想成真!”
“你说真的?”炎儿神色一闪,马上说道,“我跟你去!”
“那么,你回去好好收拾一下,安排好你娘,择日启程。”我嘱咐他。
晚些时候,我又找到阮洛,把我的想法告诉他。
阮洛一听到山区去当军务教导员,又是帮阁罗凤的忙,马上就答应下来。
到了晚上,一切都已按照我的想法办妥,只等着杜昊的来访了。
而蒙诚节的府上,这一天也将是不平凡的一天,他跟阁罗凤终于不可避免的走到了公开对立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