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罗凤的表情像平常一样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仿佛昨天的事没发生过一样,但是,他却突然改变行程,决定在洛阳多呆两日。
我不禁抿嘴偷笑:原来冰雕的模样是专门用来诓人!
“爷!”阮洛急勿勿的走进来,神情忧虑。
“什么事?”阁罗凤双眉紧蹙,神色不悦。
“他已经抵达洛阳。”阮洛的音色细微而清晰。
“他是谁?”张致问。
“没想到诚节也来了!”阁罗凤淡淡的笑容漂浮着,眼底闪现出一丝阴霾,“该来的总会来的!”后面的话像是自言自语。
说曹操,曹操到。“公子,有位自称来自南诏的蒙公子前来拜访!”一个青衣侍卫立在厅门外禀报。
“请他到内厅来!”张致看了阁罗凤一眼,道。
大厅内的压抑的气氛在蒙城节到来后,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一声令下,“嗖”的消散得无影无踪。
久别的人照例打着想念的幌子,虚情假意的热闹的寒暄着。
我一眼扫到了跟在蒙诚节身后,垂着头,小心冀冀,娇娇怯怯的颜若怜,兴奋的奔了过去,喜不自禁的叫道:“怜儿,我好想你啊!”
“阿若姐姐!”她猛然抬头,杏眼圆睁,满脸的讶异。
“傻啦!”我忍不住给了她一暴栗。
“痛啊!阿若姐姐!”她小声的抱怨,眼里却是喜悦。
“走吧!”我拉着她,向众人见礼后,翩然而去。
花园内,众多的树木已经开始陆陆继继的飘洒落叶,微风旋着叶子,像个顽皮的孩子抚弄不停。
“怜儿,你怎么会来呢?”我忍不住问。
“你知道吗?”怜儿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将军府出了大事,雪夫人毒杀了大人新娶的幽月夫人。”
“怎么会这样?雪夫人不是疯了吗?”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因为疯颠,才会丧心病狂做出那种狠毒的事吧!”怜儿惋惜道,“好好一个美貌如花的夫人,不仅死得冤枉,死后还被雪夫人搞得面目全非,惨不忍睹啊!”
“啊,死后鞭尸?”我不可置信的张大嘴,到底是怎样的深仇大恨,要以这种惨烈的方式发泄出来。
世人一直信奉,死亡是一切罪恶的结束,再大的仇怨,也会因死亡而消融。历史上,也只有伍子胥为报杀父杀兄之仇而鞭尸楚平王。其实,这种做法有点变态,死人没有任何感觉,反倒显出使作俑者的心胸狭隘、目光短浅、野蛮无知。
“听说,见过幽月夫人最后一面的侍女,一个吓病,一个吓疯,整个院落的人在一夜间跑得干干净净!”怜儿继续说道。
“那雪夫人呢?”我想起炎儿的处境,又问道。
“雪夫人被关进大牢,等候发落呢!”怜儿道。
“你家大人为何来洛阳?”我问。
“自从将军府出了这事后,为免他分心,王便下命,让大人来唐朝辅助将军办事!”怜儿道。
原来如此!
我随手折了一朵菊花在手,为怜儿插在发间,金黄的花色映照着她的脸,光彩万丈,“你呢?近来好吗?”
我对人尽可妻的蒙诚节没有好印象,总担心怜儿会被欺负。
“姐姐不用担心,我一切都好!”怜儿娇羞的眨了眨眼,眉眼间闪着别样的神彩。
我一闪神,她的这种神彩有种熟悉的感觉,仿佛在身上见过。
“如果发生什么事,一定要告诉姐姐!”我叮嘱道。
“是,姐姐!”怜儿笑嘻嘻的跑开。
送走怜儿后,我心神不安的回想着脑内无法消化的种种信息,一种如坐针毡的诡异感包围了我。
杜府内,杜昊看着不约而至的我很高兴,张罗着,“幽心,你来得正好,家里弄了些秋蟹,我让厨房蒸好,一会就可以享用.......”
“不用了!”我打断他的话,“我们去书房,有些事我必需弄清楚!”
“什么事这么着急?”我僵硬的表情引起他的注意。
“你知道东方幽月吧?”来到书房,我劈头劈脸的砸下这句话。
“我知道,她是阁罗凤的战利品!”杜昊的神色不屑的挑挑眉。
“她死了!”我仔细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接着说道,“死后,还被人毁容!”
“很不幸!阁罗凤将军要伤心了!”杜昊不为所动的讽刺道。
我对上他的眼,缓缓说道:“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幽心,你好不容易来一遭,何必谈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杜昊轻描淡写的带过话题,“我去问问厨房的蟹蒸好了吗?你不是最喜欢吃的吗?”
他在回避问题,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瞒着我。
我移步挡在他面前,神色厉然:“是你干的吗?”我曾在医书是看到过,心术不正的医者为了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残忍的揭下活人的面皮,制成人皮面具。
杜昊定定的看了我几秒,道,“助人助已的事,何乐而不为?”
我骇然的退后两步,心中的猜测变为现实,看着那张英逸不凡的脸孔,不由得充满了恐惧。
我掏出那张人皮面具,狠狠的摔向他,嚷道:“你是我见过最虚伪最残暴最冷血的人,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说完便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