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之定了定神,不假思索便撕开了项屹的里裤,露出他大腿的肌肤。
用桃铭送过来的清水和干净棉布,细细清洗着伤口。
虽然知道用处不大,却还是低下头,朝着箭伤处吹了几口气。
“唿,唿——”
项屹一直默然不语,只是在她撕开自己里裤之时,目光闪过异光。
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专注清洗伤口的苏浅潼,眼眸清澈照见她的影子。
这时的苏浅潼头发依然凌乱不堪,甚至脸上还带着血迹和泥土,却沉着中自有风韵,神情专注中透着锐利,浓睫投下深影如扇。
他嘴角微微扯动一下,气息微窒,初见时以为她只是个伶牙俐齿的猫儿,现正才知她原来是个不畏生死的巾帼娘子,怪不得如此不喜让他捧在掌心了。
苏浅潼拿出一直随身带着的医疗必需药品和简单工具。
“项屹,我给你大腿打用一些麻醉的药物,然后再处理伤口,好吗?”
项屹摇头,“不,此刻我想保持头脑的清醒。”
她心中闪过不忍,“不用麻药,处理伤口时,会很痛的。”
“今日有上千的兄弟,牺牲了性命,比起他们,我这小伤算不了什么。这种疼,我应该承受。”
烛光为项屹冷峻的脸染上一抹暖意,只是在火光的映衬下,他的眼眸却是失落神伤。
苏浅潼默默地回望他一眼,也知道劝说也不一定有用,便拿了块棉布放在他口中让他咬着。
随之,苏浅潼拿出玄铁匕首在火上消毒,手起刀落便把他大腿的伤口剮开了一些。
然后把箭头取了出来,压迫止血,再用羊肠把伤口重新缝好,煳上了出发前已经准备在身上的消炎药材,这才把伤口包扎了起来。
整个过程,项屹一直任由她糊弄。
他额头已经冒出一片的冷汗,嘴唇苍白,胸口不住的起伏,却是硬没有吭过一声。
苏浅潼只能把料理过程尽量加快,减轻他的痛苦。
看着项屹挺直身体,咬紧牙关的坚毅模样,苏浅潼不禁再次赞叹这个男人的毅力。
她帮项屹其他伤口都上了药,然后细细拿着棉布,为他的额头擦着汗。
“项屹,你的伤口已处理妥当,这两天不要走动,好生休息好。”
项屹眼眸一直没从她身上离开过,眉宇间晦暗的神色,微微放亮了些,笑了笑。
“你是个奇怪的女子,今日你有太多的出乎我意料了。我以为你在山崖之时,肯定已经会惊恐到六神无主,谁知还这么冷静的说笑。刚才帮我处理伤口时,更是手都没抖过一下,还不避男女之嫌的扒去我的裤子,真是吓坏了我。”
苏浅潼斜眼看着他。
“哦?以前的我,在你心中是怎样的?”
项屹眉目之间,泛出宁谧柔和的神采,嘴角微扬。
“有时候慵懒示弱得像只小猫,有时候冲动得像脱缰绳的野马,有时候又狡猾得像只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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