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八回:天降雨三军齐发 挡仁师徒留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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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回:天降雨三军齐发,挡仁师徒留愚名

    且说洪锦进了洞房,待意中人和一切闲杂人等尽情离去,就挑了龙吉的盖头。洪锦把她细细端瞧,以前双方虽是有过接触,但毕竟都是远瞧不真切,今日得到近距离观赏就又是一味,一种嘲讽的意味从心底生起,西岐公主又是如何?权益在什么时候还需抓在自己手里,计谋,公正,不过是经过嘴边的风。洪锦想到这里就偷向龙吉的嘴角看,但见她嘴角略扬带着一种俏皮,心里不禁又是一阵欢喜,拿他自身的处境来想,原也不过是贫困,只因教主的重视,让他拥有了三灵,拥有了上庸,三灵又如何?何时又真正属于过自己?现在眼前真实的人却是永久属于自己的?而且她还是西岐的郡主,老天啊,你是用一种怎么样的眷恋来对待我啊?我又该怎么来回报于你?

    洪锦看到这里,就想着如何来打动龙吉的心底,对她彻底地征服,让她更是娇羞地躺在自己怀抱,完成一个男人的神圣尊严。然而,当他把嘴角向着龙吉靠近,一尘不染,神圣的容颜又让他把所想着的巧妙语言,花言巧语都化为乌有,此刻,所有的话都在喉咙梗结,嘲讽,巧言,在这一瞬间都化着了绕指柔情。

    看着龙吉含羞略带无辜的眼神,洪锦放下了所有的包袱,竟是有一种对她倾诉的感觉,把心中的想法倾诉殆尽。这时,他就巴不得她能谅解,谅解他和西岐对仗过程中的所有过错,被教主压制下而身不由己的缘由,更盼着她能抬头与自己对望一眼,解尽心中所有的担忧和暗藏的所有隐机。

    然而,面对着一个陌生男子如此猴急的目光,倒把龙吉公主羞得不敢抬头,平常的伶牙俐齿皆不见了踪影,捆绑在政治上的姻缘到底能有多幸福,她也是吃不准,不过,若是因她一个人的命运而改变一个民族的命运,也未尝不是一件荣耀,若是因此而让她的人生增添更加瑰丽的诗篇,见将更是流传千古的绝唱。

    眼前的男人究竟如何,究竟体贴与否,自己能否成就一生的幸福,能否与他成为军旅伉俪,将全部掌握在他下一步的行动上。

    尚父姜子牙在临来时曾有锦囊相随,在万不得已的时候,要她相机行事,取而代之。

    那将是一场政变,或又是血流成河,龙吉抗拒这样的想法,她不愿意夫婿对西岐有任何的不忠,既已经成为一家,就当相亲相爱,和和美美,白首一生。

    以前她和洪锦也有过一阶段的交往,虽是没有彻底了解,却也算是略知些底细,她明白三灵只是挂名的事,她心里甚至滋生出了对洪锦的同情。

    龙吉内心的变化,当然并没有逃过洪锦的眼神,他一直在等待,龙吉面部增添了一点红晕,他也能觉察,因而他就想戏谑,道:“小人何幸,竟能赏得龙吉公主的玉容?”

    龙吉听得戏言,无比羞愧,想到若是如此被他小瞧,今后难壮西岐国威,因而正色对洪锦道:“将军赏得如此仔细,莫非是有眼疾吧?难道你也曾如此看着过三灵?唉,天下美女如此之多,将军皆不去选,却偏偏向西岐提出了这个条件,最后竟然是看中了小女子,莫不是将军哪里的神经出了差错?哈,以小女子蒲柳之色恐怕今后也不能够伺奉好将军?”

    听这个话音,龙吉公主对洪锦利用政治来结亲的做法不满意,语气颇多责备,洪锦乃聪明人,岂能不明白其中道理,但龙吉言语辛辣老道,不留一点情面,从正面作答还真是难以应付。

    洪锦从三灵的结局,想到通天教主的凶凶气势,面对如此绝色美女,他是真情想投身西岐,为西岐建功立业,而他此刻虽与西岐和好,甚至西岐也答复了他的一些条件,但这皆是因他居于雄关之缘故,在西岐的政治上他并无其他建树,急需要巩固地位。此刻,若在言语上妥善应对龙吉公主,未必不是一个机遇。

    因而,洪锦想到这里就说道:“公主之颜貌,非是末将虚夸,普天之下少有,公主之聪慧,也应是瑶池里仅见其一,今公主以万金之躯来眷顾小人,实在是小人祖上三世修来的缘份,或者是臣子的祖上留了福德,感动了上苍,送来了我这么大福气,蒙武王和姜丞相不弃,把龙吉公主许配,小人就是粉身碎骨,倾其所有,亦不能报恩于万一。”

    “你,羞死人了。不说你了。”

    洪锦句句肺腑,声声情真,龙吉即便有所抵触此刻也被融化。待洪锦牵手而来,她也就附身而上,不复再有其他过激的行为。

    洪锦经历过风花雪月,对付女人自然有一套,此刻他是睛目生辉,柔情倍生,双手齐上,直把龙吉公主的少女心性全部激发,终于成就了旷世姻缘。

    翌日,龙吉来到前厅,十全道人齐来恭贺,看到枯骨道人蓝幽幽的眼神煞是可怕。龙吉就想起前日意中人没有讲到底的故事,乃在午后又缠着意中人再说一遍。

    “师傅,枯骨道人还是不甘心降服西岐,难道不怕他还有反骨。”

    意中人明白龙吉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她就说:“十位道人中,长耳道人与如雪妹妹好,被如雪妹妹说通之后,他就与癫道人找了多宝,多宝看到大势已去,心里也就同意,他们汇总之后又汇报于妙氏兄弟,然后由多宝出面说服,眇目长牙独臂三个道人都没意见,大事就基本定了,只有枯骨带着三两人不甘心,但已四面被困,终被妙氏兄弟收拾,不得而已臣服了。”

    意中人虽是轻描淡写的说着,龙吉却知那时的动静不会小,如今既已安定,团结重要,她也就没必要知道的那么详细了,尚父所担心的兵变与取代之事都可以搁下。

    想到这里,龙吉反而感到高兴,或是与洪锦的一夜之情已经让她心里有了权衡。因而她就又问:“师傅,情魔如何处理?我必要他们血债血偿。”

    “公主,你放心,那几个顽固要留给姜丞相亲自处理,我们要他们道出老魔的秘密,只要他们松口,我们还给予他们机会,姜丞相要我们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啊,我的公主,你忙着渡你的蜜月吧,这个事端,你就不要知道了。”

    师傅如此一说,龙吉真还有些着羞,道:“我怎么不要知道?师傅欺负人,不来了。”

    “好,不来了,不来了。”

    师徒两人说说笑笑,不觉天色近晚,洪锦回来,意中人就起身告辞。

    龙吉对和亲这件事渐渐也看得开了,不以为是政治的手段,而以为男女之情必然经过的关口,所谓的和亲是一种说口,真实的目的就是成全男女之间的爱情。

    五千年来,无论媒妁之言,还是父母之命,皆是男女之间牵线搭桥的渠道,和亲,她应怀着感恩的心,而不应有所不满。

    呵呵,或是经过了洪锦的滋润,龙吉心理变得强大,或是他们夫妻两个已经非常恩爱。

    这日,意中人就对洪锦夫妇说,公主此来也有些天了,今该回去向武王谢恩。

    遵循古法,洪锦夫妇急忙整备礼品,礼拜了武王,又在武王的示意下叩拜了姜丞相,方行大礼,子牙急忙阻拦,道:“俗礼皆免了,洪将军既来,当有要事吩咐,请前往议事厅。”

    群臣四下定位,请来武王,依旧由姜子牙主持了军委会议。武王道:“自同盟山会盟之后,我们已经拖延了许久,如今一切皆顺,尚父,您看还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吗?”

    子牙道:“大王,此事臣谋划已久,明日就是黄道吉日,正是我们兴兵伐纣的好时机。”

    飞虎也激情请战,道:“丞相,没有什么犹豫的,纣王昏庸至此,兵发朝歌,速战速决。”

    李靖狡性,说话斯文,他道:“各位王爷,大将军大元帅,此战非同小可,不可逞匹夫之勇,且容丞相给大伙作出祥细部署,丞相,你给我们讲解讲解。”

    子牙微微一笑,道:“李元帅之言甚是,我谋划很久,左右两路有飞虎元帅李靖元帅,足可抗敌,唯这中路军缺一善于征战的主帅。”

    这话一出,就有激将的意思。

    武王有意将目光向洪锦这边扫来,洪锦急忙进言道:“臣得大王和丞相的厚爱,感恩涕零,未有寸功进献实感惭愧,丞相,我愿率本部人马作中军打头阵。”

    姜子牙就等他这话,即刻道:“大王,朝歌四面皆有阻敌,正是我进兵的好时节,今洪锦将军带一兵,为中路副帅,执先锋印,与武成王平南王分兵三路,大事可成也。”

    武王言道,一切听凭尚父。

    子牙即刻传令,明日兵发朝歌。

    是夜,天空忽然下起了雨,一直有三个时辰不停,

    武王忧虑道:“尚父,如此天气,怕不宜动兵。”

    子牙想了一会,道:“大王,大雨三个时辰不停,上天乃是要告诉我们,兵伐纣王,正须分三路而行。黄飞虎一路,李靖一路,洪锦携龙吉领中军是一路,正是三路,大王你看,这不正是天意安排?此去必能成功了,大王且在盟津等候各路元帅捷报吧。”

    武王仍还有些不放心,子牙却已传令下去,三军校军场集结待命。

    当然,在校武场上集结完毕,在如此天气军士就有了怨言,“丞相选什么日子不好,偏偏选在今天?”

    “丞相一向料事如神,今莫不是失算了?”

    “我们要相信丞相,他老人家是不会错的。”

    、、、、、、、、、

    这里军士议论未停,天空忽然放晴,一扫刚才的阴戾天气,艳阳高照,军士由小声议论变为呼喊了。

    大雨三时不停,就是预示兵伐朝歌要兵分三路。

    姜子牙丞相最是英明伟大,他是神人呀,他是我们的谋帅,他是当今世间的谋圣呀!当年玉帝下棋曾请他助谋,他是真神也,唉,世间的事没有他不能预测到的,大雨所以三时不止,乃是丞相要借助这种天气来考验我们大家的韧性,也是洪锦元帅皈返武王的喜雨。

    面对微笑不语的子牙,士气更加高涨,高声呼喊:“出发,出发,出发,暴纣必除。”

    武王心里也有感触,然应对形势还须他发话,环顾群臣开了金口道:“尚父真神人,孤有此谋臣,高枕无忧。”

    武王这个话,发自肺腑,群臣都附言。

    “请尚父上高台发布命令吧?”

    于是,子牙在高台上发了缴文,公布了讨纣的公告,并由他自领中军,洪锦执副帅领先锋印,飞虎李靖则分领左右两路大军。

    各路队伍出发,先头部队走了大约两个时辰,忽有人来报,“丞相,有两人挡住中路大军前进,先锋请示定夺该怎么办?”

    “何人大胆,他们又所为何事?”

    “他们不但阻挡大军前进,还要面见大王陈述利害。”

    “哦,把他们带过来。”

    出发即受阻,寓意不吉庆,子牙就传令把那两人带过来了。

    这两人被推到近前,依然是嚷嚷闹闹,竟是说出一番道理来。

    “大军不能发,我们要见武王和姜子牙丞相。”

    动静闹大了,武王与群臣一起前来看何人竟有此胆量?

    来人衣冠楚楚,相貌翩翩,似有识之士?众人不免揣测,这二人究是何方神圣?竟有此胆,敢阻拦我仁义之师?

    子牙因而问:“你们是何方人士?”

    那二人团团施了礼,然后对武王道:“大王,小民伯夷,这位乃是叔齐,我二人闻大王今日起兵伐纣,特来阻拦,有话相偈。”

    这二人一报名姓,群臣却是大都知道,这二人在当时也有贤名呀?朝野上下知道的人还不少,为什么要这样说?

    这里且容详细讲解,伯夷叔齐乃是首阳山人氏,帝乙还在位的时候,这二人即有声名,那时,他们虽是年少,却饱读诗书,可以说是有识之士,用今天的话来说,他们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平日里吟诗作对,和一些文人雅士举行学术交流,组织诗社词社,在当时的学术界是大大的有名望,但是,他们也是死脑筋的那种,正所谓百无一用是书生,西伯侯在世时,他们和西伯侯的老师鬻熊是忘年之交,甚至于《鬻子》一书也有他们的贡献,许多篇章他们都曾为之修订。

    当初,西伯侯以鬻子为师,正是西岐求发展之际,西伯侯求贤若渴,考虑到他们和老师之间的关系,曾多次请他们到西歧来,是的,他们若来到西岐,皆有高官做,或可封为西岐史官,可是,这二人自负甚高,宁肯在朝歌寻求发展,也不愿到偏隅之地作高官。正如今日某些京官,哪肯放下架子到边远地方去锻炼?

    伯夷那时也是这样,宁做京城员外郎,不做边疆千户侯,西岐不过是边远小诸侯国,到那里是自掉身价。

    叔齐年轻气盛,哪肯去作什么小官,伯夷为了两人的情谊,也就不愿走。

    所以,西伯侯让人带信函给他们,他二人都是推而拒之,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但是,在朝歌那边谋求发展,他们是久无建树,纣王昏迷酒色,宁愿宠信尤费之人,也不去重视这等吟诗作画的贤良,所以,他二人是一直碌碌无为,没有要职,混到后来也不过相似枢密院的知事罢了。

    这等小官与国家大事何干,以致埋没了他们的青春,但他们今日到此却究是所为何事呢?难道二人想凭赤手空拳,就来挡武王百万大军吗?

    所以,当兵士把他们两个带到帐前,武王就问了:“两位贤士,为何挡吾西岐仁义之师呀?你们此来,可有什么指教吗?”

    伯夷即对武王再施礼,道:“侯爷,你乃当世贤者,当孰知君为臣纲,父为子纲之理?自盘古开天劈地以来,黄帝定了纲伦,伏羲从卦象中演得了五常之理,自此是人人遵循,四海得以升平,就再也没有祸乱发生,目下,纣王为君,侯爷为臣,以臣伐君,犹如以子吊父,实在是亘古未闻,还望侯爷三思而后行。”

    这话掷地有声,武王有所顾忌,竟是闻言未语,子牙急忙道:“两位贤士请了,贤士之论不明理的人必然会笑掉大牙,两位虽是满腹经纶,却未闻桀无道,汤伐之,岂不是可笑,敢问汤可是无君之人?”

    伯夷变了脸色,道:“丞相所言不然,汤乃是自尧舜后的大圣人,桀祸乱百姓,九夷不堪其残暴,逐渐叛离他,万民皆诅咒他早日灭亡,是贤人伊尹助汤流放了桀,天下才能得到太平,试问当今谁还能有伊尹之贤能。”

    子牙依旧是不动声色,语气平缓,道:“桀之害乃宠妹喜,纣与之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宠妖后,驱贤能,诛妻灭子,造炮烙,挖虿池,天下万民皆欲食其骨血,贤士何尝不知,我看贤士不明这里,亦是不贤唉。”

    叔齐怒了,道:“依我看,都是你等谋臣,欲陷西岐侯爷于不义,久闻姜子牙足智多谋,赛得先知,依我看也不过是如此,想当年不过是卖耙子的出身,能有多大的谋略,还不是仗着在昆仑山做了几年道士,略知些地理,以三寸不烂之舌蛊惑侯爷,你这样不忠不义,反骨常在,若是神灵有知,岂能饶恕呀?”

    子牙并没有被激怒,他深知现在的一言一行都有军士在旁记载,若是处理不当,极有可能动摇军心,他语气平缓,道:“贤士差了,依你如此说来,纣王无道竟是伐不得了,任由其荼毒万民,而言不得了?唉,贤士枉称贤也,我们武王贤名四海皆知,上承天命,下附民意,已于去岁称王,侯爷侯爷不过是过去时,贤士怎不知岁月是向前发展,车轮是向前滚动,贤士枉称贤士,西歧乃富裕之地,万民景归,吾曾闻,良禽择木而栖,贤士既为贤者,何不闻武王之圣贤之名。”

    听到这里武王会意,乃大声道:“尚父和二位贤士的辩论相当精彩,二位贤士有见地,孤已明白其意,孤应习汤,纣虽无道,还不应死在我手,但可依附民意,将其放逐南巢,由其自生自灭,尚父,请传令三军,君臣之道不可违,不可轻易弑杀纣王,来人啦,且把两位贤良带下去休息,待孤不时请教。”

    伯夷,叔齐听到这里急了,姬发误解其意,依旧要发兵呀,他们不由大声喊道:“侯爷,侯爷,啊,啊,大王,大王,吾等还有话说......”

    二人犹有许多辩语,却已说不得,子牙令人把他们请下去,拖去馆舍歇息了,二人走远,子牙对众人道:“这些文人雅士,枉称贤明,平常自负极高,目无一切,相互诋毁,非人轻,彼自轻也,当然他们今日来,让我也是醍醐灌顶,不由检点起来,我们的目标需要调整,当去效仿古法,让纣王学那尧舜掸位与武王,这事很重要,大家可要记住了,若纣王实在顽固,再当别论。”

    群臣都颔首以对,说,姜丞相高明。

    至此,子牙下令三军开始加速前进。武王却以请教为名,赐一闲职,将叔齐伯夷限制住,外来消息,一例对他两人闭塞,再不提进兵事,在以后,子牙的兵马打下了朝歌,灭了纣王,伯夷叔齐知道顿觉面色无光,再也无法在西岐立足,遂抽机遇不辞而别,隐躲在首阳山。

    子牙怕他两人将今日故事著书留遗后世,影响西岐武王贤明声誉。乃以辅助周王朝天下之名,请他二人下山,他们却是身有傲骨,躲在深山终不肯出,子牙以激将之法不成功,就令兵士放火烧山硬逼。

    子牙原意激将,烧一小段火吓唬一下,却不想冬日首阳,枯草遍地,黄叶乱舞,刮来一阵风,风助火势,火借风威。这二人逃脱不得,被大火活活烧死。

    子牙知道到,感叹不已,仍称他们志向高洁,坚守志节,为后世楷模。

    当然,此节皆是后话,只在此带过,本书以后就不再提到他们了。

    这正是:

    自古文士视甚高,为争权益口若烧。

    若论真刀真枪走,不如街头卖耙郎。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