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闻噩耗妲己伤情归西岐姬昌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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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回:闻噩耗妲己伤情归西岐姬昌借道

    伯邑考因为奸贼尤浑进了佞言,一命归西,妲己当时在寿仙宫,听宫女来报,“娘娘,大事不好了,尤大人向大王进言,伯公子借教琴之名,用心不纯,实则是想亲近而玷污与娘娘,现在,尤大人正在逼迫伯公子承认,要大王定他的罪。”

    “啊,这是我害了他呀,不行,我得去救他。”

    妲己知道尤浑的手段,若是堂皇的引诱,伯邑考必是不承认,若他是用重刑,伯邑考的性命还焉能在?她慌慌忙忙穿戴起来,昨夜,纣王留宿的痕迹还在,此正是: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懒起画娥眉,弄妆梳洗迟。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新帖绣罗襦,双双金鹧鸪。

    显然,纣王走了的时候,有着自己的目的,并没有知会妲己娘娘,尤浑进馋言的时候,妲己娘娘也就没有知晓,而当妲己听宫娥传报伯邑考被拷问的时候,已经是这个事件的后期,当她急急忙忙跪倒在纣王的面前,道:“大王,伯公子教臣妾之琴,勤勤勉勉,没有一丝的懈怠,你不该这样对他,他是臣妾的老师呀,求您饶恕他一死,从今后,臣妾再也不学什么琴了。”

    “爱妃,朕的美人,你来了,伯邑考可恼,实在是顽固,问他话俱是推搪,朕一时动怒,已经下了令斩了他,这一会只怕已身首异处。”

    “不,不,大王,你赦免他吧。”

    “赦免?”

    美人相求,纣王心中不忍,正在沉吟时,尤浑来报,“伯邑考言语冲撞大王,已经被斩。”

    “匹夫可恼,斩了也罢。”纣王虽是曾着意于伯邑考,然对一不愿降伏的奴仆也不需有太多的怜惜。

    妲己听纣王恼语,不敢太过悲啼,强忍着伤痛白眼于尤浑,姗姗归了后宫。

    费仲尤浑在苏娘娘走后又出计谋醢尸,作人肉包子,诸位,此间险恶非是良善所为,不去提他也罢。

    妲己归来寿仙宫,眼望梧琴,泪水不住流淌,“公子呀公子,臣妾害了你,不该让你在朝歌逗留。公子呀公子,你要明白妾的心,高山流水,知音难觅,你那倾城之容已经永远烙在妾的心里,再也不会忘记。”

    她伤心不已,为自己一时任性而后悔,径是纣王来了,也以病了为推托。

    只说她为公子事所辱,纣王也不介意,竟是离开了她,任其行为。

    这悲情似病痛,来时猛,去时缓,似秋水,最是恼人无端止,如此,竟是延续了多天。妲己方好一点,又想起了公子的百般好处,她乃作一词怀念:

    苍天茫茫,芳草凄凄,正是春三月。

    杨柳青青,细雨朦朦,巧遇断肠人。

    初相逢,睥英伟,存戏耍之心,

    交之与琴,谈之与弦。只两日,已觉百年过,

    自古英杰多流泪,铁人心亦碎。

    黑沉沉,阴森森,阎王相见亦敬佩,

    殷切切,语丝丝,奴家愿追随,

    无前世,有来生,他日再相见,了却七世情。

    。。。。。。。。。。。

    妲己伤情之痛,非言语一时可表,暂且不去说它,却说那日,天使至羑里,宣了圣旨,将所带王服交与西伯侯,西伯侯沐浴焚香,三呼万岁,谢圣上龙恩,换了王服,公告与羑里百姓,百姓闻听喜讯,感念姬昌的恩德,牵羊担酒,前来恭贺,还是那个曾经算卦的老者,他拉着姬昌的手说:

    “侯爷,我们羑里百姓感激你,已离不开你,但是,却不能因为此而耽误您的前程,此一去,您高升王位,是大王对您的赏识,也是我们羑里百姓的荣耀呀。侯爷,您就放心去吧,到了朝歌,好好规劝大往,慈善乃治国之本呀。”

    老者的话,姬昌听在心里很难受,这样的老百姓多么好,他们的要求并不高,只希望能有一个慈善仁爱平和的社会,这个话,我当谨记,今后只要有能力,就不应忘此语。

    当下,姬昌含泪应了老人,道:“老人家,你放心,姬昌到了朝歌,一定向大王转达天下百姓的意愿,不负你所托。”

    “啊,侯爷,您心胸广阔,是我们老百姓身边难得一见的好官呀。”

    第二天,姬昌乘上官舆,随天使行,至道中,只见父老乡亲夹道欢送,提壶阐担,姬昌一一拜谢。

    一行人马前行,正行进间,忽有天使前来接应,宣读圣旨,姬昌接旨,却知他们不过是代大王前来送肉饼,并没有他事。

    “派这许多人来,只为了赏伺几块肉饼?啊,这事蹊跷。”

    “是呀,得告诉我家侯爷知晓。或是饼内藏毒?”

    不提下面议论纷纷,姬昌在那里也感奇怪,不知所以,只为几块肉饼,值得大王派人来送?这事太不合常理了?难道纣王宠爱他到了吃几块肉饼都舍不得的地步了?

    不对,纣王与他的关系,应该没有好到吃几块肉饼都舍不得,非要派人送来的地步,这里一定有原因。

    姬昌想从前来的天使口中掏出信息。他就开口相问:

    “啊,这位大人,你可知道陛下为什么要赏肉饼给姬昌吗?”

    “少罗索,识相些,给你吃你就吃了。”

    天使的口气很威严,一点儿也不客气,这不像是对待一个王爷的口气,倒是像对一名罪人,姬昌眯起了眼,打起了盹,故意把不在意堆在面上,心里却在起变化。啊,这事有变化。

    “啊,若是有了变化,难道我儿在朝歌已经地位不保?”

    “不好,若真是有变化,只怕我儿遭难了,这可如何待之,难道?唉,不如观他们的动静。”

    想到这里,西伯侯依然不露声色,恭敬对天使谢了恩,从天使手里接过肉饼,稍作迟疑,暗中挑了一块,试了银针,随后就食用了三块。

    后来天使雄壮魁梧,并带有利器,与先前来的天使并不是一班,相互间并不相熟,他们与先前天使示意,躲避一旁叽叽咕咕,商量着什么。

    姬昌更是小心,警视几个随从,向自己靠拢,那后来的天使见姬昌警觉,亦不敢轻易下手。

    伯邑考所派随从担夫并姬昌原有护卫跟从人等,加上两班天使也近百人,一行人马行动起来也是威武,蜿蜿蜒蜒排起向着朝歌走来,离城只有三五十里,再不动手就失去了机会,那些天使中就有一人逼近姬昌,挺刀便刺,姬昌近前大将,辛甲,辛免,化着随从多年,焉能让此人轻易得手?

    先刺来的失了手,后来的天使就齐上来助力,太颠闳夭是西岐有名的上将,千军万马他们都走得,何况只是对付这几个贼人?

    不多回合,所来天使皆被他们打倒。

    姬昌抓紧审问:“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侯爷饶命呀,我们非是别个,乃是尤大夫门下。”

    得知后来天使皆为尤浑手下剑客,奉纣王命令前来送他归天。姬昌很是悲伤,伯邑考已死,所吃肉饼竟是儿子伯邑考之肉身,啊,天呀,食子之肉,有伤天理呀?

    姬昌痛哭淋漓,手指抠喉呕吐不止。

    “天呀,我姬昌成了什么人?居然吃了儿子的肉,我是不是已经成了魔?为什么就不能卦算出这一层的厉害,这事传出去,不明白的,还以为我姬昌亦不过是食肉魔王,今后,天下百姓还有人信我吗?”

    辛甲,辛免等一起禀道:“主上,尤浑费仲俩奸贼没有得手,岂能甘休?他必然还会派人来,要想平安返回西歧已是困难重重,事已至此,不若将这一班天使全部斩杀,我们趁势反出朝歌。主上,我们逃吧。”

    姬昌见辛甲辛免太颠闳夭都望着自己,就知自己的一举一动皆决定这群人的性命,甚至还联系到西岐数百万子民的性命,若是处理不当,纣王岂能不派兵围剿,依西岐现在的形势,群龙无首,未必是天朝兵马的敌手。

    想到此处,姬昌就对手下说:“辛将军,闳夭将军,你们都应该清楚,我们若是就此逃了,大王必不会轻易的让我们逃,在尤浑奸贼的建言下,必会派大兵拦截,前方关卡重重,我们岂能轻易逃了,再说,我若是逃走,我子伯邑考的冤屈就更没地方陈述,再无平反的机会。在奸贼的蛊惑下,比干王爷和黄飞虎将军不明真相,以为姬昌真是一个反贼,他们在朝中就不会为我讲话了,使我西岐永远落得一个叛逃的贼名。诸位将军,依我之意,不若还是返回朝歌,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那里有比干丞相,武成王黄飞虎相助,谅也无大危险,倘若他们向大王讨个人情,伯邑考的冤情也能解得开。”

    姬昌坚持要面见纣王,陈述一片忠君爱国之心,向纣王表白心意,众人阻止不了他,只能依他的计策而行。

    由辛甲陪姬昌面君,太颠闳夭在殿外接应,辛免则去找这几年结拜的弟兄黄明,周纪,龙环,吴谦,让他们知会比干丞相和武成王黄飞虎在金殿上保本。

    姬昌到了金殿,递上本章,纣王让殿官接了,递上来细看:

    臣姬昌启禀陛下,七年前,臣受陛下所差,前往羑里,孵化万民,臣是披肝沥胆,宿寐以求,今羑里风调雨顺,民心归附,百姓安乐,尽为王化,羑里之地呈现出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好景象,凡此种种,皆托陛下洪福,臣闻明君所作,布德行仁,去谗逐佞,望陛下在此好景之下,整顿朝纲,用贤明,则百姓和平,社稷康宁,成汤基业兴旺。

    姬昌只字未提到其子伯邑考,仿佛未知一般,虽有尤浑费仲之前进了不少谗言,又为纣王设计了应对姬昌的多种借口,然姬昌犹若未知,纣王倒无法置他死地。“这事迟早会被他知晓,那时闹起来,反为被动,不若再此警戒他一番,倘若他沉不住气,必然会留下口实,在依此定了他死罪,斩了他,想必王叔也不会有看法,呵呵,四大诸侯就此除了三个,还有一个对朕还忠心,留着也罢。”

    “姬昌若是死了,西岐就失去了依持,祖上的疆土复归完整,当初,成汤分封功臣,分藩了四大诸侯,致使几百年来,朝歌一直受他们的牵制,现在,在朕的手中,成汤的天下复归完整,千年之后,后世子孙看待朕,必将是成汤第二。”

    想到这里,纣王是哈哈大笑,哈哈,哈哈。“朕越发来刺激姬昌,让他犯下错误,以便好法办了他。”

    于是,纣王就对于姬昌道:“姬爱卿所陈,甚善,寡人已知之,然这贤明难求,凡是进了金殿的人,谁不说自己贤明?爱卿,你说呢?你是不是也这么自认?若说是奸佞之辈,谁也不会承认,这事争辩起来甚为费心,也罢,羑里之事且容后议,今有一事,朕却不能不告诉爱卿,或许爱卿真还不知道,爱卿,你的大儿子伯邑考,在此太过无礼,竟在王宫内肆意妄为,对贵妃等行为不尊,已被寡人处置了。”

    姬昌闻听。痛哭流涕,道:“大王,犬子无理,虽死亦不能赎其罪,愿大王念其年轻无知,乞还其尸骨,使其得安家园,不成为孤魂野鬼,他的老祖母年迈,想必这会儿正在城外,望着他归还。”

    纣王面无表情,道:“爱卿,此一说已是迟了,寡人在胜怒之下,已将他醢尸,姬昌,啊,你怎样了?心疼了吗?”

    西伯侯心似刀绞,泪如雨下,不敢多出声。

    这会儿纣王在看他如何答,倘若他答不心疼,金殿上的文武百官和天下百姓必以为他没有人性,和昏王同样是残暴,是呀,自己的儿子死了,犹不心疼?这样的人还有人性吗?今后姬昌怎么在满朝文武和万民面前树自己的威望?倘若这一会答心疼,昏王又岂能相让,他必然会追问,你既然心疼,必然会记恨于朕。既然记恨于朕,必会在背后谋着朕,朕为了天下太平,不能留你,妨着你今后对朕不利。

    看着姬昌不敢答,以泣泪来掩盖,纣王加重了语气。

    “姬昌,你心疼了吗?是否对朕不满。”

    啊,步步紧逼,这却如何答。“回大王,孽子不端,竟对娘娘有不尊之念,他是死得其所。”

    这死得其所有两层意思,纣王没有听出来,依旧是笑,重复了死得其所之语,黄飞虎等人见此,皆不好相劝,也不敢多进言,大王现在反复无常,脾气难以琢磨,少惹了他,防着害了西伯侯性命。

    趁纣王大笑未息,比干借机奏道:“陛下,西伯侯今日上殿,特为陛下加封他为西伯文王一事来谢恩,陛下,在伯邑考这件事上,姬昌本身既无错误,是否不要多做牵连,放过他一马,他必然感恩,今后更是尽力效忠成汤,陛下,不若今日为姬昌举行一个加封的仪式?”

    “啊,好罢,王叔的面子怎么能不给。”

    纣王想着猫戏老鼠,来日方长,且给王叔一个面子。

    于是,纣王就着人宣旨:“西伯侯姬昌加封为西伯文王,朝歌夸官三日。”

    纣王金殿上不能尽兴,回至后院,差尤浑费仲两人前来解闷,二奸臣说了一会笑话,尤浑就奏道:“陛下,姬昌老奸巨滑,派去刺杀他的人,在路上没有得手,他来金殿之前,已知道伯邑考死去醢尸的消息,上了金殿,他却装着不知,无动于衷。实在是够狡猾,今后可要防着他,小心行事为妙。”

    “啊,真是想不到,他的心机居然这么深,比他儿子还深,简直是老奸巨猾,老鼠要就不下,要下都是一窝,看来留他不得,得寻过机会把他除了,啊,尤爱卿,这事就交与你去办,但是,你一定要小心,不要惊动了比干王叔,若他和众家王爷联手,朕也不好对付。”

    “陛下英明,依臣之见,此事不可多拖延,打草惊蛇,让他脱身就不好办,今日让他出了金殿,就是臣等的失策,当时,因为前去行刺之人没有回来,臣等不知他的虚实。”

    “这事交于你们去办,要干净利落,不要留下活口,一个也不能留,但要避着些,切不可让朝中大臣知晓,朕的面子须过得去。”

    “陛下放心,臣等一定完成任务。这次一定斩草除根。”

    两奸臣得旨,前去布置不提。

    姬昌平安回到驿馆,即有黄飞虎,微子,箕子,微子启,微子衍,麦云,麦智,膈胶,夏招,等朝中大臣前来拜访恭贺:“恭喜西伯喜登王位,特来讨杯喜酒。”

    “啊,谢谢各位大人,姬昌这厢有礼,今日没有准备,他日定将酒水奉上,唉,如今犬子冒渎圣威。姬昌是身在瓮蹩中,是福是祸还在未知之数。”

    姬昌一一道谢之后,众人散去。独有武成王黄飞虎留下,他对姬昌说:“我有一言进告,不知西伯贤王可听的进去。”

    姬昌施礼,道:“武成王何话要说,但请无妨。”

    黄飞虎乃道:“西伯贤王,今圣上用佞臣,诛贤明,朝中混乱,万民恐慌,东南两大诸侯虽反,他们的力量尚不足治朝歌,若得使大王醒悟,依吾之意,唯有贤王有此之威,救成汤万民之难,解成汤颓唐之势,贤王,你乃是深山之虎,海中之龙,若是放归山林,必能得到发展,而你留在朝歌,乃是猛虎入笼,这也不是贤王所愿。”

    武成王之语说到了姬昌的心里,姬昌大为恐慌,不知飞虎何意,迟疑半晌,不敢语。武成王见此,大声说道:“西伯贤王,敢是不信我说的话?”

    姬昌慌忙双膝向下,嘘一声道:“飞虎贤王,悄语,隔壁有耳,贤王,你一语说到了我心中,还烦请贤王切莫声张,帮助我出个主意,如何出得五关?”

    黄飞虎慌忙扶起西伯侯说:“贤王请起,只有贤王真心想走,此事不难,五关令符俱在我王府。”

    姬昌道谢了,黄飞虎即令人取铜符令箭,须臾拿来,交予姬昌,他又道:“西伯贤王,这是令符,五关将士见此如见我亲临。”

    姬昌道:“武成王今日之恩,比过天地,胜似重生父母。”

    武成王说:“你也不要谢我,这是比干丞相定下的计谋,希望你出去后,从外围给予运动,给予朝歌帮助,让大王醒悟,必要之时,可用成汤血脉取而代之,但是,西伯贤王,今日我虽放你走,你却不可对成汤生反复之心,要永远效忠成汤,成汤天下今后依然是成汤子孙来做。”

    “姬昌怎敢,这个事情重大,姬昌谨记在心,不肖武成王吩咐。”

    “如此就甚好,贤王敢起誓么?”

    姬昌起了誓,“皇天在上,列祖列宗,各路神灵明鉴,姬昌在此起誓,永远效忠成汤,以比干王爷为首,永远做成汤的好子民,若有违背,天打五雷轰。”

    起了誓后,飞虎拉姬昌起来,道:“希望贤王能平安归还,今后清理君侧,斩杀尤浑费仲两个奸贼,可为长公子报仇。”

    说到伯邑考,姬昌是热泪盈眶,喃喃自语,“儿呀,你不该任性,到这里来丢了性命,父子俩阴阳阻隔,永无见面,儿呀,为父今后再也看不到你了。”

    飞虎见他情伤,怕他迟缓,就催促他不要耽搁,以免夜长梦多。

    姬昌领受,即时差辛甲,辛免打点行装,连夜奔五关而去。

    当夜,尤浑费仲也接到禀报,姬昌已经金蝉脱壳,离了朝歌,他们就报与纣王,纣王大怒,即刻差上将殷破败雷开二位大将军领兵追赶。

    此时,姬昌年岁已高,坐下车马行动慢,至天明,方走下百十里路,后面却是尘土飞扬,追兵隐约可见。

    姬昌心慌意乱,不辩东西,就如失林飞鸟,漏网惊鱼,只顾没命的逃,离黄河渡口只有五六十里地了,忽遇三岔口,一路通向五关,此去必有拦截,另一路却不知何去?或是断壁,直指黄河天堑?

    这正是,前有堵截,后有追兵。

    正当姬昌犹豫,恰在此时,南方大道走来一僧,他大步流星,似追风赶月般到了文王跟前,寻问根因:“你们这一行人,为何如此慌张?究是何因?可是从朝歌来?”

    遇到了拦路,姬昌细述前因,“大师,我等逃难之人,且莫阻难。”

    “啊,既是逃难,想必从朝歌而来,可曾遇见西岐长公子伯邑考。”

    “伯邑考正是我儿?大师,你是何人?可怜我儿,已被昏王醢尸了。”

    知长公子伯邑考已被醢尸,眼前就是西伯侯姬昌,燃灯大师失声痛哭,道:“公子,贫僧对不起你,对不起散大夫所托,公子,你被害了性命,贫僧也有责任。”

    经过询问,得知眼前之人乃燃灯大师,姬昌心内稍安。

    燃灯大师顾不上悲伤,安排众人分两路走,“辛甲,太颠闳夭,你几人带着侯爷走此路向南方,过陈塘关再至西歧,辛免,你和这般车马依旧走原路,向临潼关来,引开后面追兵,待追兵散了,再行到陈塘关会合。”

    “遵命。”

    听他的吩咐,众将按计行事。

    且说殷破败和雷开两将得纣王的吩咐追赶姬昌,追了半宿也没得影子,正是着急无奈时,他两人忽看到前方有着车马,就带兵将一路追了下来,将至临潼关前,辛免令随行分散开来逃走,殷破败,雷开也就分散来追,二个轿夫被他们逮住,兵士就争抢着杀了。

    那时侯,论功行赏靠的是人头,谁提了人头才算是谁的功劳,有两士兵为争人头互相间又打了起来,恰雷开看见,被他一人加了一刀,了断了他们,雷开犹不解恨,破口骂道:“这般混蛋,平常争论也就罢了,上战场打仗也这样?留着你能何用?去死吧,还有气的,都快些给我向前追去。”

    众兵士惧其威,分散搜索,却并没搜到,只得垂头而归,回到朝歌,两将少不得添油加醋表功一番,即便这样,纣王也不领情,痛责一番后,依例处置他们,定了死罪。

    黄飞虎不忍朝歌缺失栋梁才,保本留却了他两个的性命,从此后,殷破败雷开对飞虎也就感恩。

    燃灯大师带着西伯侯奔陈塘关,关主李靖迎出府外,宾主见面,皆是仰慕,然后面喊杀声阵阵传来,姬昌不敢久留,匆匆要走。

    李靖挽留不住,乃安排人员翻山越岭送西伯归还。

    山路途中,姬昌与燃灯大师谈起金钱八卦,姬昌滔滔不绝,他说:“在羑里起程之时,就卦到有今日的后果,必有贵人相助,不料想还是燃灯大师您哪。”

    随后,姬昌就从大师的来处谈起,居然也是知晓,了解鸿钧老祖的存在,到了这会,燃灯大师也就敬佩姬昌,他就与姬昌谈起佛缘,摇课,解梦之术。

    相谈一会,二人是惺惺相惜,相互敬佩,大有相见恨晚之态,燃灯非常崇信姬昌的金钱课,姬昌就说:“燃灯大师,我这个金钱卦术,不算是最好的,俗话说,强中自有强中手,世上还有更高明的人,昔日,朝歌有一位下大夫姜尚,他的道术才是高明,比我这个还要高明多了。”

    燃灯大师听说还有此人,遂产生了寻访之心,他乃对姬昌说:“西伯贤王,翻过此山,此去西歧不过还有二百里的路程,有这几位将军护送,贫僧亦是放心。昔日,散大夫托付贫僧,务必保护好长公子,贫僧对他是下了保证,今既出了此事,再也无颜面对散大夫和南宫将军等人,西伯贤王,贫僧是五湖四海去惯了,今听你这一说,欲去寻访姜兄,共论玄说,到那时,或可还能与贤王再见面。”

    见燃灯大师如此说,姬昌就道:“大师,你送我至此,亦是大功一件,有我在,何惧他人质言,当日,我就曾嘱咐犬子不可来朝歌,他这是不听我的话,致有今日之亡。与大师并无碍,大师,你就放心跟随我到西岐去吧,无论如何,我是要谢你的。”

    燃灯大师道:“西伯贤王,虽则如此,即使无人责备,然贫僧心中愧疚,贤王,你也不必留,他日还能相逢。”

    既然挽留不住,两下就挥手告别,姬昌一行翻山越岭,甚是狼狈,衣衫不整。

    下得山来,姬昌见有一人家,就差辛甲兄弟为众人前去讨饭充饥,辛甲辛免皆长得巨壮,又是满头血汗,那户家人见了,疑是来了强盗,就不容他们进门,姬昌乃上前道:“主家,我乃是西伯姬昌,在羑里被困七年,今日得以脱身,腹内饥饿难忍,乃前来打扰,主家,你莫怕,但有所借,他日当加倍来奉还。”

    听说是西伯侯一行,主家不胜惶恐,倒身下拜。

    这正是:

    羑里囚侯整七年,一朝脱身过江龙。

    先平西北和西南,赢得江山万年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