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是个三十余岁的清瘦男子,穿一身普通百姓衣衫,戴着草编的平顶遮阳帽,穿着粗麻编制的草鞋,那握住缰绳的大手长满厚厚的茧子,楚兰歌看了一眼,心中了然,是一名长年握刀的军人。
卓一澜如此安排,应该是不放心御飞音的安全。
马车缓缓动,楚兰歌支撑起窗,恰好看到站在路边的管家。
管家见到楚兰歌,慈和笑道:“小丫头,一路顺风。”
楚兰歌忽而笑道:“管家大叔,你要保重。替我谢谢你家公子,酒很好喝。”
“一定。”
楚兰歌最后望了一眼小鞍山,便收回视线。
马车渐渐远去。
半个时辰后。
小鞍山脚下,卓一澜先下来了。
萧轼和宋府大小姐还没有下来。
管家望了望山上,低声恭敬询问:“公子,要等端王下来一起回城吗?”
“等他?一对狗男女。”卓一澜不屑,拂拭掉沾着袍摆的青草梢,“御飞音走了?”
管家说:“是,走了。有程锋护送,应该没问题。”
“嗯,那回府吧。”
卓一澜踏上马车,白皙的手刚刚撩起了车帘,身后的管家好像想起了一件事道:“对了,公子还有一件事,那位姑娘离开时让卑职给她带句话,说谢谢公子,酒很好喝。”
“酒?好喝?”卓一澜疑惑。
这话,感觉有些古怪。
不过他也没有深究,就进了车厢。
卓府一行人,全部回城。
傍晚。
楚兰歌等人赶路,到了一处小山村。
暂借了一间民房落脚。
晚饭用过后,御飞音单独见楚兰歌。
望着眼前轻轻皱着眉头的少年,楚兰歌心情复杂。
“我……”
御飞音好像有许多话想说,偏又无从讲起。
于是,他东一句西一句地将被带进端王府,发生的事情大概讲了一遍。事实上也没多大事,那一夜他被带进王府,起初被关在一间小屋子内,后来又被安排到一个清静的雅院,有丫鬟和小厮伺候,还找了御医给他看伤。
萧轼也没有审问。
只是每天会到他的院内坐一会,话也不多。
唯独有几次他提出离开,萧轼不允。
楚兰歌轻叹,有些事情她或者不应该瞒着他,至少让他多几分警惕,“你是不是想知道我死的真相?”
“你不想说,我没关系的,不知道也没关系。”御飞音嘴里说不说,表情却出卖了他。
楚兰歌无奈摇头,继续道:“是萧轼,是他杀了我。那一夜,趁着我不备,他将一把长剑,直接刺进我的心脏。我至今都不明白,他为何要杀我?在那之前,一点异样都没有。当然,也可能是他一直以来,掩饰得很好。”
终于,将埋藏地心底深处的秘密讲了出来。
这一刻,她才发现讲出秘密,也不算太困难。
楚兰歌失神间,发现掌中的温暖。
有一双手正紧紧握住她冰凉的小手,也温柔地搓着,好像想将她的小手搓暖。
楚兰歌转手将他的手握住,“我心难过,幸好有你。”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