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断案经验不少的裘禁,也陷入了困境。
他沉吟半晌后,给王翔琪和殷诚厉继续关押在这间屋子里,然后将众人带到了隔壁房间,为难道:“此案复杂,在下也没有较好的思路。不如大家一齐说说,集思广益,看看有没有什么破案良方?”
因为案件发生在这种双重密室之中,而且涉案者身份又都很不简单,所以都没有人说话。
杨童禧等了一会儿,见实在没有人想要发言,便试探性说道:“这案子不简单,不能草率行事。”
“说的没错。”裘禁反问道:“那您的意思是?”
“既然破案要讲证据,那不如,我们先去案发地点做一个小实验,看看殷诚厉和王翔琪二人的证言,有没有漏洞如何?”杨童禧提议。
裘禁好奇问道:“不知你想做什么实验?”
杨童禧说:“虽然他们两个都说,已经用木条将门闩锁死。不过,也并不能据此,就完全排除,那第四个人的作案可能性。”
听到这话,裘禁无来由地微眯了一下眼睛,随后赞道:“说得不错,那依你看来,该如何排除此种可能性呢?”
“试一试,在里面门闩被锁上的情况下,从外面到底有没有可能进入土屋就可。”杨童禧道:“这土屋若是那迷晕三人的第四人翻修,说不定,他会在门上留下什么机关,以让他在里面上锁的情况下,也可以进入土屋。”
裘禁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去试上一试。”
对此案没有更好主意的众人,对此也没有意见,一并跟随着杨童禧和裘禁来到了案发土屋旁。
裘禁和邹玉杰进入土屋,用木条把木门的门闩插上。而杨童禧,则在屋外,用软剑、细木枝等物什,尝试插进门缝里,可是都无功而返。杨童禧甚至还让村里铁匠,特地打造出了一根弯铁丝来,沿着门缝插进去,想拨弄木条开门。
可惜,木门的内门闩,并不像普通门一样简单,只要铁丝插进去,慢慢磨,总能给它拨出。门闩上有一个钳错凹槽,这导致就算特质铁丝能沿着门缝插进去,也完全没有把木条拨掉的可能性。
杨童禧、邹玉杰和裘禁,以及其他对门感兴趣的人,又对木门研究了好一会儿,发现附近都没有什么机关后,终于下了断言:这间诡异土屋,在案发当晚,真的就是一个进不去也出不来的双重密室。
面对这早已通过证词得出的结论,杜海明不阴不阳地讽了一句:“呵,折腾这么久,还不是白折腾?”
对此,杨童禧倒并未恼怒,而是颇感不好意思地向众人道了个歉:“真抱歉,让大家白费了一番功夫。”
邹玉杰因心情不佳没说话,反倒是裘禁微笑着替杨童禧发声:“这可不是白折腾!最起码,这一番周折后,彻底断绝了此案是第四人所为的可能性,将嫌疑完全锁定在了王公子与殷诚厉身上。对于此案来说,这也算是一个小小的进展。”
杜海明瞥了下嘴,没再说什么。一直都只是旁观的县令王安麟,此刻却开始说话了:“我从小就对琪严加管教,更何况他什么也不缺,他不可能犯下这种罪案。快把他放了吧。”
县令是关勾县权势最大的人,他说话,裘禁也倍感压力。可他却依旧执拗道:“县令大人,不是我想针对令公子。只是,如今我们无凭无据,决计不能轻易放人,否则于法于礼都不对。”
“如今他们俩各自咬定是对方所为,没人知道那天晚上,在那个双重密室里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你说该怎么办?”县令喝问:“难不成,要因为没有证据,就一直把我儿子关着吗?!”
裘禁想了想,说:“这案复杂,涉案者的身份又十分暧昧,若处理不当的话,也容易让人记恨于您,说是县令您以权谋私,包庇令公子,而我也不敢对此案下出什么断言。不如这样,先暂时关押他们一段时间,我亲自去山海郡,将此案上报给山海郡的郡尉大人。让郡尉大人接手此案,亲自率人来审判此案如何?”
王县令想了想,裘禁说得也有道理,便轻轻点头,算是应了裘禁的说法。
如此,这案子就算是暂时告一段落,得等县尉裘禁去山海郡请来郡尉大人以后,才能继续进行下一步的事情了。
可杨童禧觉得,就是郡尉大人来了,恐怕也无法真正地破解此案。
因为此案,实在是太过无解,令人完全想不出任何真正有证据的审判方法。
就这样,王翔琪和殷诚厉就被关押在了易信乡,交给宫泽田负责看管。其余人,则通通都返回了关勾县,准备等郡尉来时,再陪同断案。
杨童禧也与邹玉杰一道,乘坐马车返回关勾县。
在马车上时,杨童禧试探性地问了一下邹玉杰对于他女儿一案的看法。
不同于看上去一切都秉公处理、两不偏颇的县尉裘禁,邹玉杰对他女儿之死,有着很成熟的看法。
他是站在县令一方的。
在邹玉杰看来,王翔琪说的没错,他身为县令之子,在关勾县是身份最高贵的公子哥儿。如果他对邹婉月有意思的话,他来与邹玉杰说,仅仅只是百将官的邹玉杰,断然不会反对他们俩的亲事,反而乐得与县令结成亲家。况且,王翔琪虽然风流,但一向都只爱去女闾雅楼,从未听闻他有过任何欺负良家妇女的劣迹,就更别提胆大包天地奸杀邹玉杰的女儿了。
反过来看殷诚厉,他身上的嫌疑就很大了。
第一,他对邹婉月垂涎已久,可邹玉杰却一直都不让他靠近女儿。他对邹婉月,有很强的企图心。
第二,君子阁曾经截杀过殷诚厉。他对君子阁,有很深的冤仇。邹婉月身为君子阁大堂主之女,遭到报复,也是情理之中。
第三,没别的,邹玉杰早看殷诚厉不顺眼了。
杨童禧提出了另一个猜想:“有没有可能,是王翔琪与殷诚厉一起干的?”
对此,邹玉杰觉得,可能性很小。
因为殷诚厉和王翔琪,在被关在一个土屋之前,并没有太多交集,可以说是近乎与陌生人。其次,王翔琪身份高贵,如果他干出这种事情来的话,事发之后,就算他抵死不承认,他也有一半的嫌疑……或者说,王翔琪根本就没必要去与殷诚厉狼狈为奸,承担着一半一命换一命的风险,去对邹婉月不轨。因为王翔琪若想的话,有更多更好的办法,得到邹婉月。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