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招一过,灵智渐渐察觉自身的内力恢复速度跟不上消耗的速度。好在灵智将”龙象般若功“练到了第八层,力量以及体力倒是远远超过洪七公,所以一时间到没有落在下风。但是真真要耗下去,灵智心知是耗不过洪七公的,所以下手越来越快,打定主意要速战速决。
只是,洪七公会顺他的意么?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不会。察觉到灵智出手之间的劲力越来越弱,洪七公非但没有留手,相反,反而加大了几分攻势,同时不断用言语调笑灵智,试图打乱他的心境。
”莲花掌“、”雷公锤“、”快活拳“、”逍遥腿“等一套套武学在洪七公手中施展开来,一招一式莫不蕴含莫大的威力,兼之各种招式之间的变化随意由心,令灵智渐渐招架不住。如果内力充沛,灵智还可以凭借”大手印“的雄浑掌力强行破去洪七公的各种招式,逼得他不得不变招自保,然而此时灵智内力用一分则少一分,由不得他不精打细算。但是少了”大手印“,光凭”大悲撕风手“等武学,在招式方面又如何是洪七公的对手?加上洪七公犹有余力施展”降龙十八掌“,灵智的处境愈发的不妙。
但见洪七公先是施展逍遥腿法,双腿连环相踢,一连踢出七腿,而灵智也一连退了七步。相较于最初二人相斗之际,互相不知对方新练武功的路子,今日初初交手,两人武功俱为不凡,但相互对比竟然仍与之前无异,各有所长,各有所忌,谁也克制不了谁。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洪七公明显占据上风了。
灵智暗道:“到底与五绝这个级数的高手还有一段差距,得想个办法,如此下去,今日非输不可。”
灵智心一横,收摄心神,左手使”大悲撕风手“,右手使”大裂劈棺爪“,两种不同的爪法风格各异,但是由灵智施展开来,一刚一柔,相辅相成,竟然威力倍增。猝不及防之下,洪七公被灵智逼退数步。当然,灵智这一手,比之老顽童周博通的”双手互搏“还是有极大差距的。这”双手互搏“讲究分心二用,分使两套武功,各自之间并无任何关联,而灵智这一手只不过仗着两种爪法同根同源,衍生出一刚一柔两种风格,然后利用时间差,将两种爪法当中的招式分开使出而已。
“好好好,想不到你这个大和尚还有这一手,竟然可以同时使出两种爪法,今日真令老叫花子大开眼界了。”洪七公一边抵挡灵智的如潮攻势,一边出言赞叹道。
又是数十招过去,眼见红日西垂,两人穷智竭思,想出了无数新招,拳法掌力,极尽千变万化之致,但灵智毕竟功力稍弱,虽然招式方面始终难分高低,却渐渐的抵挡不住洪七公拳脚上蕴含的劲力。
余小英在旁看得出神,只见两人或攻或守,无一招不是出人意表的极妙之作。那”降龙十八掌“以及”大手印“乃是难得的刚猛掌法,二人又通晓天下武学的要旨,不论内家外家、拳法剑术,诸般最根基的法门诀窍,俱都了然于胸。余小英虽然学武时日不长,但是这些日子见二人切磋,虽然其中至理并不明晓,但不知不觉之间,识见却已大大不同,于日后的成长极为有帮助。
随手一掌拍开灵智的右爪,洪七公鼓荡起内力,对着拍出一掌,正是”降龙十八掌“当中的”时乘六龙“,这一招极为精妙,内力或刚或柔,形成一道漩涡,将灵智笼罩其中。若是全盛之时,灵智只需催动”大手印“当中的手法,一掌可以直接破去这一招,但是此时灵智一身内力接近告罄,就算使出”大手印“,又能有几分威力呢?灵智只觉得自己好似大海上的一叶扁舟,随着巨浪起伏,竟然站立不稳。此时,洪七公左手划个半圆,右手一掌再次推出,正是那招生平得意之作”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灵智只觉得对方掌上劲力非但刚猛无比,并且源源不绝,灵智一步步后退,试图卸去这股巨力,却始终觉得劲力如开始一般无二,灵智连退数步,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才堪堪卸去那股力道。
见到灵智的狼狈样,洪七公嘿嘿一笑道:“怎么样?你小子如今服了吧?”
灵智一张脸涨得通红,想他自穿越以来,什么时候如此狼狈过?但是人家乃是正大光明将他击败了,也挑不出任何的毛病,倒是他自己,在这切磋期间,不知道耍诈了多少次,如今还是有什么好说的?灵智倒也光棍,很快便面色如常,拍拍屁股站起来道:“小僧今日认输了,不过老叫花子你别得意,倘若你进步慢一点,指不定哪天就被小僧超过了,到时候,嘿嘿”
洪七公笑骂道:“你小子光会嘴硬,等你哪天打赢老叫花子再说这话不迟。”
不过他也知道灵智说的是实话,这小子资质过人,如今都能跟自己过上千招,再过几年岂非更加难缠?看来,倒是要努力修炼一段时日了。
余小英见到二人终于停手了,陪笑道:“帮主,大师,今日可真的叫晚辈开了眼界啊,来来来,早就为二位备好了吃食,打了这么久,想必饿了吧。”
二人也不客气,当下灵智抓起一整只烧鸡,撕开一半递给洪七公之后大口吃了起来。二人一边吃一边聊起各种武学经验,而余小英在一旁仔细的听着,虽然大都听不懂,但是他却暗自记在心中,等到日后功夫所成之后再细细揣摩,倒也用心。
洪七公灌了一大口酒,咂咂嘴道:“大和尚,你的掌法、爪法、轻功都是极好的,就是内力弱了一点,不然,今日老叫花子要赢也没有这么轻松啊。”
灵智没好气的白了洪七公一眼道:“老叫花子,你多大岁数?我又多大岁数?能这么比的么?”
其实这些时日不断切磋以来,洪七公早就暗暗称奇,想到:“这小子年岁才不过二十多岁,武功竟然比之老叫花子只稍弱一筹,难道是得了神授天传?否则怎么能够这么厉害?老叫花子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可大大的比不上。”又转念忽想:“估计这小子一直以来顺风顺水,没遇到过什么挫折,今日败给老叫花子,也是好事,嘿嘿,想必以后他会大大的感激老叫花子我吧!而且这小子虽然嘴上不客气,实则还是极为恭敬的,合我老叫花子的脾性。”
洪七公越想越得意,对于灵智的侍奉也毫不客气起来,一碗酒喝完,又马上催促灵智倒上,倒把余小英晾在一旁。
二人酒足饭饱之后,各自回房打坐炼气,以补回今日损耗的内气。一夜下来,都感觉精进一丝,特别是灵智,一场大战,内力接近告罄,再次修回之后,竟然再原来的基础上提升一大截。
第二日,灵智拿出看家手段,整治了好大一桌吃食,一边吃一边细聊。洪七公见识不凡,于江湖上各路武功无不了然于胸,不断讲些别的门派的精妙招式给灵智听,讲到妙处,手舞足蹈的比划起来。而灵智也知道机会难得,一边请教一些疑惑之处,一边又将自己的一些奇思妙想缓缓道出,短短十余日,二人感情直线上升,竟好似相交多年的好友一般。
洪七公一脸怪异的望着灵智道:“小子,你昨日提到那身法乃是自创,跟老叫花子好好说道说道。”
灵智微微一笑,侃侃而谈道:“正所谓‘师法自然’,小僧寻思,武功练到深处,想要再次进步,就得借助以天地之威,观摩各种飞禽走兽的习性,不断完善自身武学。小僧这‘虎奔猿跃之术’的灵感,来源于《九阴真经》上面的‘蛇行狸翻之术’,结合原本所学轻功‘虎奔功’,以五禽戏为骨架,仿虎、鹿、熊、猿、鸟等数种动物,创出种种神态。”
而后,又细细的将虎戏、鹿戏、熊戏、猿戏、鸟戏各式的奥妙一一道出,最后总结道:“小僧这门武功,随着见识越高,可以不断完善,随时增加其他动物及轻功法门进去,超过那‘蛇行狸翻之术’只是时间问题。”
这一番话,只听得洪七公默然无语,可见对他的冲击是何等之大。况且洪七公见灵智并无任何敝帚自珍的想法,言谈间无任何保留,不免佩服他的开阔心胸,当下也不小气,除了一路”打狗棒法“当中的玄妙略有保留之外,便是”降龙十八掌“之间的奥妙也告之灵智大半。
二人越聊越是钦服对方了得,从掌法聊到拳脚兵刃,再聊到轻功,最后聊到内功。相较于有行的拳脚功夫,无形的内力极难印证。洪七公一身内力,乃是由外而内练成,较之其他高明内功心法毕竟弱了一筹,甚至比不上全真心法,他能练到这等地步,实在是自身天赋异秉,勤修苦练的结果。而灵智虽然内力雄浑程度远远不及洪七公,但是有着密宗传承以及《鸠摩智遗卷》的他,细究起来,还要胜过洪七公一筹。二人于内功一道一番交流,竟然反倒是洪七公所得更多,隐隐在他心头模模糊糊的留下一个影子,要将原本的内功心法完善几分。洪七公自觉得了天大便宜,自然不肯随意承他这份人情,这下对于一流突破绝顶的窍门,当下毫无保留的告之灵智,以期望还他一个人情。
待到听到灵智打算在这中原闯荡一番的时候,更是抛出一枚铁制令牌,言及倘若遇到棘手之事,可上丐帮任何一处分舵求助。
有了洪七公这个免费的陪练,灵智一身武学提升的极快,见识底蕴也大大增加。此刻可以说真真正正有了宗师的气度架势,远远不是原先那个”灵智上人“可以比拟的。更重要的是,于洪七公一番交流下来,灵智更是明白了自己的”道“,懂得了今后的方向。
每个人的资质不同,对于武学的领悟也不同,可以说每个人的”道“都不一样。也是灵智运气好,遇上了洪七公,二人的武学性质都是直来直去,以力破巧,并不以招式见长,纯以劲力压人。倘若一开始灵智遇上的是黄药师,那他想要真真明白自己的”道“,只怕还要花上老长一段时间。
洪七公与剩下几人齐名,同为五绝,素知黄药师、欧阳峰、一灯之能,心想今日既然蒙这小子真诚以待,得提点他几句,好好跟他讲一讲其他几人的武功特点,不然日后碰到令外几个,动起手来,对他们武功招式不熟悉,未免太也吃亏,虽然以这小子的武功倒也吃不了多大的亏,但是难免灰头土脸,丢了密宗之主的脸面。
洪七公道:“大和尚,以你的武功,这天下大可去得,只要不是碰上与老叫花子齐名的三个,一般人铁定不是你的对手。不过,正所谓‘强中自由强中手,一山还比一山高’,日后与人动手需得更加小心谨慎。”
嘱咐完之后,洪七公细细的将欧阳峰、黄药师、一灯三人甚至周伯通、裘千仞二人的武功特色讲给灵智听。
其实洪七公哪里知道灵智有着后世的记忆,对于另外几人的看家本领早就耳熟目染,一些此刻还未创出的绝学的了解还要超过洪七公。只不过感受到洪七公那份拳拳爱护之心,灵智心中倒是十分感动。
灵智道:“老叫花子,小僧蒙你指点,无以为报,只好多做几样拿手小菜给你,权表寸心了。”
洪七公笑道:“好,就是这么着,老叫花子一辈子的爱好就这么一个,既然你小子夸下海口,老叫花子便拭目以待了。”
灵智神秘一笑,一头扎进山中,不多时,便见他提着两只野鸡,一只大獐子出来。
洪七公欢欢喜喜的道:“小子,今日要做什么鸡?是叫花鸡还是花雕鸡?”
灵智缓缓摇头,道:“都不是,你等着便是。”
说完,将那只大獐子抛给余小英去清洗,自己却提起那两只野鸡走到这苍头山背阴之处,只把洪七公看得莫名其妙。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