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1章 瓮中捉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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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朵眼胡同由三个小胡同组成,胡同最窄处不足1.5米,最宽处也不过5米。

    这里最有名的特色,当属“炸糕刘”的油炸糕铺子。

    “炸糕刘”被称为堰津小吃四绝之一,很多来远道而来的外地人,都会慕名前来尝一尝外焦里嫩细甜爽口的油炸糕。

    耳朵眼胡同北胡同第三个门,就是二来子的家。

    二来子平时喜欢抽几口大烟,因为这个坑家败产的嗜好,四十好几了连媳妇都没娶上。

    此刻,街边停着一辆黑色小轿车,车里是姜新禹和张金彪。

    “那个老太太就是二来子娘。”张金彪指着一个蹒跚而行的小脚老太太。

    姜新禹抬头看了看,说道:“二来子和他父母住一起?”

    “那家伙在外面有一个相好,他不经常回来,偶尔回来一趟,给家里买些米面油啥的,他爹身体不好,常年卧病在床。”

    “这么说,他还是一个孝子……”

    “孝不孝的,还凑合吧,二来子是家里独子,他要是不管父母,俩老的非饿死不可。”

    “听二来子这个名字,我还以为他至少有一个哥哥或者姐姐。”

    “您猜的没错,二来子上面是有一个哥哥,只可惜,三岁那年得伤寒病死了,您听他这名字,来子来子,他父母当年是希望再生一个……”

    张金彪在红桥混了这么多年,对街面儿上的事多少都了解一些,让他查二来子的底细,甚至比保密局的人还要管用。

    姜新禹抬腕看了一眼手表,在这里已经等了半个多小时了,说道:“他那个相好住哪?”

    张金彪说道:“北大街状元巷,那女人前几年死了丈夫,家里还有一个两岁半的孩子,要说也真是不易……姜队长,他回来了!”

    二来子手里拎着一袋米,快步穿过马路,喊道:“娘,这么冷的天儿,您这是去哪了?”

    二来子娘回过身,举了一下手里的中药,说道:“你爹夜里咳的厉害,我给他抓药去了。”

    二来子说道:“咋又咳了,前几天不是挺好的吗?这么着吧,下午我带他去医院看看,整天喝汤药也不见效……”

    “章口就来,说便宜话一个顶十个,去医院看病不要钱啊?”二来子娘不满的说道。

    二来子四处看了看,低声说道:“娘,您儿子我有钱了……”

    张金彪下了车,远远的叫了一声:“二来子!”

    二来子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混混,看见张金彪不亚于小鬼遇见了阎王爷,他赶忙说道:“呦,这不是彪哥嘛,您有事啊?”

    张金彪迈步走过来,回身指了一下轿车:“找你打听点事儿,走吧,车里说。”

    二来子眼珠转了转,陪着笑脸的说道:“成,您容我把米送家去,马上就出来。”

    张金彪也没多想,二来子娘瘦小枯干,拎着十几斤重的米袋确实吃力。

    二来子走了几步,忽然把米袋子往地上一扔,转身撒腿就跑,仗着熟悉地形,三转两转就没了踪影。

    张金彪目瞪口呆,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好小子,敢和我玩这套!”

    儿子经常在外面惹是生非,二来子娘也习惯了,她看都不看张金彪一眼,背起米袋慢慢往家里走去。

    姜新禹摇下车窗,对张金彪说道:“上车。”

    张金彪快步走过来,拉开车门坐进去,说道:“您别着急,我马上回去叫人,用不了一半天儿,准把他找出来。”

    “回去叫人就来不及了,二来子心里有鬼,肯定是急着跑路。”姜新禹一脚油门,轿车朝北大街方向疾驰而去。

    …………

    状元巷本来没名字,清光绪年间辛卯科举考试,这里出过一名状元,这在当时成了轰动一时的新闻。

    街坊四邻觉得脸上有光,就把无名巷改成了状元巷。

    二来子在附近窥视良久,没发现异常情况,一溜儿小跑进了状元巷,来到其中一户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谁呀?”门内一个女人问道。

    二来子低声说道:“我。”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

    二来子相好名叫春芳,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少妇,样子倒也有几分姿色。

    “你咋又回来了?”春风惊讶的说道。

    二来子进了屋子,说道:“春芳,我得出去躲几天,这段儿时间就不过来了。”

    “出啥事了?”

    “别问了,要是有人来找我,你就说不知道……我箱子呢?”

    “在里屋呢。”

    房间内光线昏暗,床上睡着一个小男孩。

    春芳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一个上了锁的藤木箱子,嘴里抱怨着说道:“人都是你的了,还防着我,真是的……”

    二来子摸了一把春芳**,笑嘻嘻的说道:“别瞎想了,要是防着你,我能放心把箱子放这儿嘛。”

    他掏出钥匙打开锁头,从箱子里摸出一封银元塞到春芳手里,说道:“去十个叫王大牙的人,就说我让你去的,记住了,兑换国币是一比十八万,别让那孙子把你唬了。”

    看着手里沉甸甸的银元,春芳又惊又喜:“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二来子说道:“回头再和你细说……换了钱之后,你自己留一半,另一半给我家里送去……”

    笃笃!

    门外响起敲门声。

    二来子顿时紧张起来,对春芳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二来子,我知道你在里面,赶紧把门打开!”张金彪在门外说道。

    “吗的,他咋来的这么快……”二来子把心一横,到后面找来一把菜刀,一手拎刀一手拎着皮箱朝门口走去。

    春芳慌乱的说道:“二来子,你要干啥?”

    “没事儿,就是吓唬吓唬他,过来开门。”二来子低声说道。

    春芳小心翼翼的拿掉门闩,房门刚一打开,二来子闷声不响,举着菜刀就要往外冲。

    张金彪早有防备,手里的木棒狠狠砸下来,正打在二来子拿刀的手腕,菜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张金彪顺势飞起一脚,把二来子踹了一个跟头,嘴里骂骂咧咧的说道:“敢跟老子玩横的,你他吗的也不打听打听,红桥这一片儿,有一个算一个,我张金彪怕过谁!”

    说着话,他迈步走进屋子,身后的姜新禹也跟了进来。

    二来子挨了一木棒,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顷刻间烟消云散,说道:“彪哥,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没想怎么着……”

    张金彪说道:“实话告诉你吧,我们早就到了,就等着给你来一个瓮中捉鳖,知道瓮中捉鳖啥意思不?就是在坛子里抓王八,你说你能跑哪去?”

    春芳战战兢兢的说道:“你们、你们别乱来,警察署就在街对面……”

    姜新禹笑了笑:“巧了,我就是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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