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潼坐在餐桌前,一手一支筷子互相打架,面沉似乎水的说道:“行也没用!”
“姜先生呢?”
“不知道!”
“……小姐,你还吃吗?不吃的话,我就收拾了。”
“怎么不吃,我还饿着呢!”
童潼拿起筷子,说道:“小纽扣,坐下,陪我吃饭。”
小纽扣说道:“我在厨房吃过了……”
童潼没好气的说道:“再吃一点,撑不死你!”
小纽扣只好坐下,她看出小姐情绪不好,小心翼翼的说道:“小姐,你和姜先生吵架了?”
童潼泄气的吐了口气,说道:“没有……”
院门一响,有人走了进来。
小纽扣起身走到窗前,向外看了看,说道:“大奎哥回来了。”
童潼正郁闷中,存心想找茬训人,立刻说道:“把他叫进来!整天不见人影,来了堰津,性子都野了!”
小纽扣走出去,只见大奎正要进厢房,说道:“大奎哥,小姐叫你。”
“啥事?”大奎边走边问道。
小纽扣忧心忡忡的说道:“不知道,你小心一点,小姐心情不太好。”
进了屋子,大奎站在门口,等候童潼的问话。
童潼冷着脸说道:“你又去哪了?”
大奎说道:“去茶馆听相声去了。”
“听相声……你一个川娃子,听得懂吗?”
“还行。”
“自己去的?”
“跟朋友去的。”
“啥朋友?”
“李爱国,姜先生认识那个……”
童潼心里一动,说道:“我记得,李爱国是码头上的吧?”
童大奎说道:“是。他是白河码头的账房。”
“他是工头?”
“算是吧,主要负责记账。”
童潼招了招手,说道:“大奎,你过来。”
“小姐,你要是不让我出去,以后我就不出去了。”童大奎走到餐桌近前。
童潼对小纽扣说道:“你先出去,我有话对大奎说。”
小纽扣低声说道:“小姐,大奎哥说了,以后不出去了,你少骂他几句吧……”
童潼笑道:“鬼精灵,你还来说情了,谁说我要骂他了?出去出去!”
小纽扣松了口气,转身退了出去。
童潼和颜悦色的说道:“大奎,坐下说话。”
童大奎说道:“我站着就很好……”
“让你坐就坐!”童潼的脸色简直比六月天变得还快。
童大奎坐在椅子上,规规矩矩的听训。
童潼想了一会,说道:“你和李爱国关系怎么样?”
“像兄弟一样!”
“你有事,他会帮你吗?”
“肯定会!”
童潼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是这么回事,二宝有一批货出了点问题,现在被人盯上了,你能不能找李爱国帮忙,把盯梢的人引开?”
童大奎愣了一下,说道:“小姐,是什么人盯二公子的货?”
童潼故作轻松的说道:“军统那帮家伙,他们疑神疑鬼,到处查违禁品,你说,二宝有那个胆子运违禁品吗?”
出于保密原则,汪学霖没说杭老坎帮着运货的事,正常来说,童潼也没必要知道。
童潼这属于突发奇想,觉得李爱国在码头上是管事的,肯定手底下有几个人,如果他愿意帮忙,或许可以把这批货顺利运走。
童大奎想了想,说道:“小姐,军统查的都是大案子,万一要是出了事……”
“笨!你不会留点心眼,别跟李爱国说出实情,只要把人引开一两个小时,这批货就能顺利装船!”
“我试试!”
童潼不放心的问道:“这个人信不信得过?”
童大奎没怎么犹豫,笃定的说道:“信得过!”
“那就好……这样吧,你明天和李爱国谈这件事,他要是不愿意,千万别勉强。”童潼嘱咐着说道。
童大奎从来没见过童潼说话如此有条理,心里不免有些疑惑,说道:“小姐,这批货真的是、是那个……”
童潼不高兴的说道:“姓童的人,说话都爽快,有什么事直说!”
“这批货真的是二公子的货?”
“……当然。”
“军统为啥要查二公子?”
“嗳呀,不是跟你说过了嘛,军统的人谁都查,并不是针对二宝!”
“可是,我担心……我担心李爱国不敢和军统的人作对。”
“大奎呀大奎,你真是个棒槌!你不告诉他实情,他怎么知道那些人是军统?”
“也对……”
“另外,你告诉他,不让他白帮忙,事成之后,有重谢!”
“小姐,不用。我和爱国是好朋友,他不会要钱的。”
童潼冷哼了一声,说道:“你跟着我爹这么多年,看来是啥也没学会!亲兄弟还明算账,何况朋友!”
童大奎连连点头,说道:“我记住了……”
此时。
琢玉阁古玩店内。
魏忠文把姜新禹让进里屋,回手关好房门,说道:“怎么样了?”
姜新禹把一只玉老虎放在桌上,说道:“成了!”
魏忠文欣喜的说道:“成了?太好了!”
“明晚八点钟,让我们的人去四号仓储等着,胡占彪会亲自去装船,军统的人即使看见了,他们也不会查军队的物资。”
“你没暴露吧?”
“没有。胡占彪最多怀疑,我也参与了这笔生意。”
“几点钟开船?”
“九点整。”
魏忠文在心里计算了一下时间,八点钟装船,刚好来得及。
姜新禹犹豫了一下,说道:“童潼今天跟我提起了这件事。”
魏忠文说道:“她怎么知道?”
姜新禹苦笑了一下,说道:“估计是童潼的上级,想利用我和她的关系,把这批货放走,他们想不到的是,码头上的特务不是我安排的。”
魏忠文轻轻一拍桌子,说道:“童潼进入了蛰伏期,没有指令不准启用,他们这么做是在违抗命令!”
姜新禹说道:“他们是出发点是好的,方式方法也还算合理,只不过,执行人太没经验,假如我是敌人,童潼肯定暴露!”
魏忠文说道:“我要向上级反映这个情况!”
姜新禹看了一眼手表,说道:“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
魏忠文指着桌上的玉老虎,说道:“这是?”
“宣统年间的物件,不值什么钱,留着吧。”姜新禹推门走了出去。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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