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个差役也喊道:“县尊,这耕犁不假,省力气还省事儿。您看耕出来的,土里的石块儿草根直接都给挑了出来,挑出来的同时又被这玩意儿给推到了两边,一遍耕过去直接都能撒种了。”
“两位差役说的不错!”郑里正连忙在旁边补充道:“咱们昌谷眼下耕种,前面用耕犁耕过去,后面跟着一人撒种,再跟着一个人盖土,一遍过去地就种好了。”
“好!好!好!”县令连连点头,又道:“那自己浇田的机关呢?本县可是好奇的紧呐,这水怎么能自己从河里到地里来?快带本县去看看。”
众人又连忙上去路上,先到了河边,进了河边放着水车的木屋里头。
郑里正就指着翻车说道:“这就是韦郎君新造的翻车,可是奇了!就这么几个轮子拼到一起,看这转的不快,可力道却大了许多,将水从河里一直送到外面渠里。”
说罢,又请县令移步,走到外面,指着龙骨板,道:“水顺着龙骨板一直到上面,然后流进竹渠里面。”
“这竹渠看着长啊。”县令说道。
“还得您移步。”郑里正又领着众人顺着竹渠走到后坡,说道:“这土坡上挖了大池子,水顺着竹渠流进大池子里。然后韦郎君又叫咱们从大池子里接了竹筒,一直接到田里。您方才见那竹管,就是引大池子里的水过去的。若需要浇水的时候,只要将竹管中间挡着的竹片阀门一拔出来,水就从大池子里顺着竹管流到了田里的竹管里。田间那些竹管上有小孔,水从那些小孔里面直接流进了田里。”
县令吃了一惊,奇道:“咦!这得张了如何的脑子才能想得出来!郑里正,且试给本县看看!”
“好嘞!”郑里正一搓手,立刻派人过去接龙骨板和水车。
不多时,就见竹渠里面有了水流,流入了蓄水池当中。
郑里正又派了人去拔出竹板做的阀门,然后领着县令下了土坡,重又回到了地头。
这时候,已经看见从那些竹管上的小孔中流出一股股的水来了。地也已经开始湿润了起来。
“您看,若需浇灌田地,只消教人连上龙骨板和翻车,之后,谁家想要浇地了,就扒开自家地里竹管上的阀门。觉得浇的差不离了,就再把阀门插上即可。”郑里正说道。
“好!好机关!”县令惊奇道:“韦郎君真是天纵奇材呀,这浇水的机关真是奇思妙想,偏偏又有用的紧!唔……这机关,在旁处可用的了?”
众人都看向韦仁实,韦仁实笑道:“回明府的话,咱们福昌都是平地,哪儿都用的了。只需要将蓄水池高出田地就行。若是有坡,就修在坡上,若是没有,就搭个台子。无非是龙骨板长一些罢了。不过若是山多的地方,恐怕就不太好用了。”
“福昌能用便可!农事本就是因地制宜的事情。”县令显得十分高兴,说道:“依本县看,此法大为可行。韦郎君,本县回去之后,便传告各处里正过来,这机关还请韦郎君莫要藏私啊。还有,这耕犁,本县上书表功,没有实物却是不行,最好能有一件耕犁的实物,才好说话。”
“学生哪里敢,农桑之事,百姓之利,学生做这东西出来,就是想着让百姓们种起地来更加方便,岂会藏私?”韦仁实笑道:“耕犁自然也要给明府的。”
“哈哈哈哈……好胸襟,好气度!”县令对韦仁实的回答十分满意,又说道:“本县亲自来看这一圈,韦郎君做的事情,的确是大功一件。本县辖下出了韦郎君这样的人才,做出这有利于百姓,有利于农桑的好事,本县身为一地之父母,不能不有所褒奖。”
说话间,众人已经又回到了韦仁实家门外。
县令朝旁边的差役看了一眼,那差役便立刻往后跑去。
不多时,就听见后面闹哄哄的,众人回头一看,几个衙役从后面赶着几辆牛过来,牛车上全是一些布帛绸缎与贵重之物,全都迁到到了韦仁实家门前。
“这些布帛耕牛,乃是福昌县衙所奉。韦郎君心系百姓,做出新式耕犁,又做出这浇水的机关,此乃改良农具之功,本县怎能不奖?”县令笑呵呵的对韦仁实说道:“福昌县毕竟不裕,赏赐之物有些少了,请韦郎君体谅勿怪则个。想来,待这改良农具之功上传天听,介时圣上赏赐,才是无上的荣耀。”
“若不是明府治县爱民,使民生安定,学生哪里有机会摸索出这些东西?些许薄功,心中有愧,不敢当得明府如此夸赞,羞煞学生了!”韦仁实恭敬的把这份功劳给分了出去。
后世里的经验告诉韦仁实,这种时候千万不要吝啬马屁。
功劳全是领导的,在领导的英明决策和有效指导监督下,自己才捡了便宜。这个态度必须要摆明。
领导不会真的抢走这份功劳,但日后却会因这种态度而对你有所青睐。
这是一个官权远远比后世里官权还要严重的多的社会,而且还有背后这么一个家要靠他一个人撑着。这些原本被韦仁实所厌恶鄙夷的厚黑手段,也不得不重新用了出来。
果然,县令听了韦仁实的话登时喜笑颜开,伸出手来在韦仁实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后环视一周,笑道:“哪里,本县为一方父母,自当竭力为治下黎民谋求民生之大利,这本就是本县的分内之事啊!只要是为百姓造福,为百姓谋利者,本县都会诚心感谢,不吝奖赐的!”
县令昂首挺胸,话说的十分大气。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