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蕾半蹲在墓碑上,签下了股份转让协议。
雨水浸湿了她的脸颊,分不清哪是雨,哪是泪。
乔希的双眼一直在地上寻找着板砖,没找到。
……
赵蕾因为情绪极差,又淋了雨,回到家里便高烧不退。
因为怀着孩子,不敢乱吃药,乔希只好手忙脚乱的替她各种物理降温。
黄毛鬼受了重伤,无法具象实体,但也是跟在旁边端茶递水。
看着茶杯和毛巾在房间里飞来飞去,乔希知道黄毛鬼还在。
“黄毛哥,你自己也伤得不轻,还是回去找韩御帮你看看吧。”乔希说。
黄毛知道自己说话乔希也听不见,故而沉默无言,依然干着一些琐碎的事情。
他不是不想找韩御,关键他觉得这件事情自己确实办得很糟。
江湖事,江湖了。
自己因为替江湖上的朋友出头而受了伤,再把新老大牵扯进来,有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样子。
他觉得,休息两天,稍稍恢复一下之后再回去,对赵蕾的事情只字不提比较好。
故而,韩御对这边的事情一无所知。
他现在正跟鬼差们开会,研究消灭厉鬼联盟余党的事情。
经过上一次联盟瓦解的教训,现在这些厉鬼都学聪明了。
联合起来反抗鬼差的追捕,依然是他们唯一的途径,但是联合的方式,领导的选拔机制,貌似又成熟了一些。
再想像上次那样瓦解他们,恐怕不是这么容易了。
这些信息,来自于徐诺新收的鬼宠。
看到人家的鬼宠都在场,韩御才想起自己的鬼宠怎么一个都不在呢?
除了盯梢裘皮鬼的桑离,出差的圣婴大王和发配边疆的齐老鬼,不是还应该有个黄毛鬼吗?
这也太无组织无纪律了吧?
他给黄毛鬼打了一个电话。
令韩御感到意外的是,接电话的人竟然是乔希。
“黄毛哥他受了伤,无法具象实体,连电话都拿不动了。”乔希说。
“这么严重?怎么不跟我说?”韩御皱着眉头问道。
“肯定是你平时对待手下刻薄寡恩,人家怕了你了才不敢告诉你。”乔希气呼呼的说道。
韩御:“……”
十多分钟之后,韩御及鬼差们来到了赵蕾的家里。
黄毛鬼感激涕零:“是小的没用,劳御哥费心了。”
韩御打住黄毛鬼的话,问:“怎么会受伤的?”
按理说,朱宗明这么一个小混混,怎么可能伤得了黄毛鬼?
黄毛鬼一旦隐身,他再多的人也没用啊!
黄毛鬼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并拿出了打伤他的那张黄符。
黄符已经失效,但是朱砂墨迹还在。
韩御一看:“这是地府出品的镇鬼符!朱宗明长什么样?”
黄毛鬼描述道:“矮胖矮胖的,国字脸。”
“他的胳膊是不是还缠着绷带?”韩御问。
“对,对,是那天晚上我冒充虎哥把他打伤的。”黄毛鬼道。
韩御知道这么个人。
在卡法时光餐厅里,与裘皮鬼接触的,就是朱宗明。
他还记得,朱宗明临走的时候,从裘皮鬼的手中接过一个薄薄的布袋放进了皮夹子里。
郝琼抚摸着黄毛鬼的头发:“可怜的娃!”
徐诺问:“御哥,要不要做点事?”
韩御拿出手机,说:“阳间的纠纷,让阳间的人去处理,我们只做自己该做的那份。”
手机通了。
韩御:“桑离姐,查得怎么样了?”
桑离:“我发现裘皮鬼一般都是具象为实体现身,专与一些夜场负责人交易些什么。”
韩御:“干掉裘皮鬼,把他的货带回来。”
桑离:“干掉他?你不是说他是第四号鬼差邓秉坚的鬼宠吗?”
韩御:“我说过吗?”
桑离:“我明白了!”
事实已经很清楚了。
邓秉坚确实没有染指渝市的业绩,他是在凭着自己的手段,大发不义之财。
虎哥想收手,这影响了邓秉坚的经济收入,所以邓秉坚扶持朱宗明打压虎哥。
这也是虎哥死后尸体还那么诡异存在的原因。
目的,就是为了留着这具傀儡签股份转让协议。甚至还可以迷惑虎哥的真正死亡时间,给刑侦带来难度。
如果邓秉坚是渝市的鬼差,就凭他知法犯法“扰乱阳间秩序”这一点,韩御就可以送他回地府。
他不是,所以,韩御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维系异地同僚之间的关系。
但是他的鬼宠赞助朱宗明镇鬼符打伤了自己的鬼宠,这特么就不能忍了。
傍晚的时候,桑离具象实体,敲响了赵蕾家的门。
她这么做,当然是怕惊吓到了赵蕾。
你说人家刚死了老公,满屋子都是鬼,这成何体统?
关键还没有一只鬼是自己的老公。
桑离的手中提着一个公文包,包里面的纸质文件里,就夹杂着分装成小袋的违禁品。
“这能判多少年?”韩御问。
“根据渝市出台的标准,非法持有100克以上可判死刑。这些……够一个人被枪毙好几次了吧。”乔希说。
“哟,小太妹学法律了?”韩御笑道。
“嗯,拿到本本之后,我想再考一个律师证,帮老爸提供法律援助。还有……”乔希用手指戳着韩御的额头,一字一顿的说道:“别—再—叫—我—小—太—妹!”
“不错,很好,Very-Good!”韩御赞赏了乔希一句,把公文包交还给桑离:“放到菲色酒吧一个隐密的地方,然后把位置告诉乔叔。”
当晚,警方进行了突击检查。
菲色酒吧被查出大量违禁品,人赃并获,作为负责人的朱宗明被实施逮捕。
羊脂玉净瓶:收到赵蕾的感恩,气运值+666。
徐诺问:“邓秉坚那边怎么善后?”
韩御道:“他要不来找我麻烦,就让他继续活下去。”
然而,生命诚可贵,却并不是每一个人都知道珍惜。
邓秉坚失去了一只黄字号的鬼宠,还断了一笔横财,心里自然不甘。
三日之后,渝市机场。
熙熙攘攘的机场大厅,出行或归家的游客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感。
他们永远都不可能意识到,
此刻在他们的身边,萦绕着何等恐怖的阴气。
这一片黑压压的阴气跟在四个身材挺拔,威武雄壮的青年人身后,上了一辆黄色出租车。
“师傅,去北江新区,西城郦景。”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