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一会,努力睁开眼睛,只见小白、秦卿、冯云几人红着眼睛围在我床边,死死盯着我。见我醒了,小白激动的抱住我,秦卿抽泣起来,冯云也流出来眼泪。我咧开嘴努力笑了一下,道:“死不了。”刚出了声,就见面前冲过来一个人影,推开小白搂住我道:“芽儿,你........”然后就哽咽住说不出话来了。
我用手拍拍她后背,示意她安心。然后让冯云和守在外屋的岚凌先把张福梅送回去。张福梅走后,我对小白说:“你平白无故的告诉她做甚,我又没什么大事。”小白还没说,秦卿却接口道:“怎么不是大事,这和平时的伤风不一样,这是内创。”我瞪他一眼道:“你现在可是神医了。就知道怼我。”秦卿吐了一下舌头,低头闭了嘴。小白这才回道:“没想着四处说,可是主子晕在川菜馆大堂了,整个前院的人都知道了。”
正说着,岚冰端着药和蜜果儿走进来。11岁的岚冰如今很懂事,一直跟着秦卿在我住的屋子里近身服侍着。岚冰和岚凌虽然年龄相差不大,但性格完全不一样,岚凌一直跟着亲生父亲冯云长大,自然娇惯许多,加上他是几个孩子里最小的,我也一直不怎么管他,任他自玩自的长大了,所以岚凌很活泼好动,嘴巴也利索,有时对我也会撒撒娇做做态。岚冰既没有亲人跟着,又是很小的年纪,上面几个大的都会管教他,所以他有些沉默寡言,做事小心谨慎。而小白就是看中他这个性格,才让他跟着秦卿一起在我屋里近身服侍。
岚冰轻手轻脚的进来,默默的把药递给秦卿,又默默的退出去。我看了一眼秦卿手中的一大碗汤药,心里暗暗的骂了一声。小白见我状态好多了,心里也轻松了些,看见我面对那碗汤药露出的鬼表情,噗的一下笑了,对我说:“主子喝了吧,这次是内伤不比往常,秦卿把脉的时候眉头都皱起了,以前可没见过他这个样子。”秦卿端着药递我嘴边,道:“那人下手也太狠了,主子胸前还有个手印子。”
我听了这个突然想起来陈书同,盲问:“那个人呢?在哪儿?”小白赶紧回道:“绑了在门外跪着呢。”秦卿也忙说:“主子先喝了药吧,那个混蛋回头再好好收拾他不迟。”
啥?绑了?跪着?在门外?我听了脑袋嗡一下就大了,我心说你们几个混蛋害死我了,长公主知道了她的人被我绑了跪着,不得砍死我。我登时也顾不得什么胸口疼了,站起来就要往外跑。小白眼疾手快赶紧扶住我,又问我:“怎么了?主子别乱动,有事让我去办。”我刚站起来迈了一步,就觉得胸口发甜,又吐出来口血。小白和秦卿看了急了,什么规矩也顾不得了,连拽带推的把我按到床上,又忙往我嘴里塞个护心丸。
我也顾不得吐出来的血,一边任由他俩折腾,一边对小白说:“你去,把他请进来!快!”小白以为听错了,诧异的盯着我,我急了,说:“还不快去!”小白这才赶紧答应着:“主子别急,我这就去。”说着跑出去,不一下就拽进来一个被打的我已经快认不出来的人。此时的他已完全没有了翩翩富商小姐样儿,更没有了那清冷俊秀的公子样儿。而且,他那男人的身份也已暴露无疑。
我看见陈书同右眼肿的老高,左眼青红,鼻子下面还存着发干的血迹(估计被胖揍了一顿)双手背着五花大绑的站在我面前,我心里是又心疼又好笑,心疼的是这么一个大美人变成这副鬼样子,好笑的是这么一个大美人变成这种鬼样子。心里笑完了又想起来长公主,如果....我的男人被人打成这样,我估计会把对方扒了皮。所以我现在是不是快被长公主扒皮了。
想到这儿,我就对着小白和秦卿说:“你俩出去,我要和这个公子单独谈谈。”小白低了头不语,也不肯走。秦卿立即反驳道:“主子就是他把您打伤的,和他一起太危险了。”陈书同根本懒得看我,咬着嘴唇扭着头一声不吭。我知道他已然恨死我了,但是这事必须解决才行,而他的身份暂时不能和小白他们说,因此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放大了声音、加重了语气又说了一句:“这事儿赖我,我和他有些私事儿要说,你们出去!”小白听了,和秦卿对望一眼,秦卿又悄声重复了一句“私事儿?”然后俩人似乎明白了什么,低了头退出去了,秦卿边退还边别有深意的瞥了一眼陈书同。
小白和秦卿出去后,只感觉屋内空气骤然冷了几度。此时的我暂时也顾不得他俩到底误会了什么,暗暗吩咐无邪无忧帮我盯着四周有没有人偷听,赶紧忍着疼,嘴角流着血一步三晃的走到陈书同面前,嘿嘿笑着道:“公子安好,公子对不住,公子我这就给您松绑,公子您受苦了,公子这都是我的错,公子您想吃啥想喝啥和我说,公子累不累,公子坐坐坐,公子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公子棒棒哒,公子钵钵鸡........”我一边给陈书同解开了绑绳,一边不停的道着歉,本来就还未恢复的我到后来已经有些不知所云,边嘟囔着连自己都不知道的话语,边晕晕的又要倒下。
就在此时,陈书同突然伸手扶住我,又扶着我半躺到贵妃榻上,拿了个细毛毯帮我盖好,站在旁边,等我渐渐缓过来,才慢而轻的说道:“这次,是大姑娘你.....,不过....我也下手有些重了,我没想到大姑娘.....竟然不会武功。”我耐心等他慢悠悠的说完,也学他的样子轻声细语的道:“你也坐下吧。这次是我造次了,见到你一时.....”(我突然竟找不到合适而稳妥的词语解释我那时的行径)“总之错在我,让你受罪了。这是其一要像你赔礼的。其二是他们不分青红皂白打了你,我替他们像你道歉。”说着我强忍着伤痛就要起身给他作揖赔礼。
陈书同听了我一番话,面色缓和了许多,又见嘴角犹自带着血的我咬着牙挣扎着起身(这里的我半真半假起来,疼是真疼,但是也不至于痛苦到动也不能动,就想借势做给他看)要给他赔礼,居然有些动容,扶住了我,让我仍然躺下,自己也挨着贵妃榻坐下来,道:“我也出手过重,这次就算了,我们两清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