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临终前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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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万里在外面焦急的等着,来回不停的走动。一个不留神,就碰到了别人,两人都发出“哎哟”的声音。接着,就响起了陶晶莹“噼里啪啦”炒豆子的责骂声。

    “你干吗,眼睛也不看的,横冲直撞的,把我都碰疼了。”

    “你也不没看,怎么就怪我了!”被陶晶莹骂着,张万里满心不爽,不由就随口反驳。

    “我本来就要进房子的,谁知道你怎么突然又拐过来了。碰到我,你还不赶紧给我道歉。”陶晶莹娇声质问说。

    看到陶晶莹发飙了,张万里本想来个针尖对麦芒的,但是想想别人还是女孩子,算了算了,不和她计较。

    好在,这个时候,童舰长出来了,陶晶莹也顾不得和张万里纠缠,忙迎了上去。“舰长,我外公怎么样了?”

    “嗯,精神不错,你们进去看看吧!”童舰长宽厚的一笑,随便示意一下张万里。

    “是吗!那太好了!”陶晶莹开心的笑着,就跑了进去。

    张万里明白了童舰长的意思,点点头,表示明白,也跟了进去。

    王华正看着窗外的晨曦,不防被闯进来的两人打破了宁静,打起精神,对着两人露出了一丝微笑。

    “外公,你好了!”陶晶莹嘻嘻笑着,跑到王华身前,亲昵的蹲下来,一把拉住了王华的手臂。

    张万里看到王华表现出来的平静,心里头却如同翻涌的潮水一样,他先是镇定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为陶晶莹拉过一条椅子,示意她坐下来。

    陶晶莹意外张万里的礼貌,但是还是放开了王华的手臂,接过了椅子,一把坐在了床边。张万里也拉过另外的椅子,坐在了后面,因为这样,才能让王华很方便看到他们两个。

    “很好!”王华微笑着,轻声地说。“晶莹,你的身体都好了吗?”

    “好了,我睡一觉就没什么事了。刚刚有人叫醒我,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情了,吓得我的心砰砰乱跳。”陶晶莹拍拍自己的胸口,笑着说。“原来是外公你醒过来了。”

    “呵呵!”王华笑着,掠过陶晶莹,却看到了张万里担忧的目光。“嗯,外公有点饿了,你帮我去准备一点吃的。”

    “行。还是我亲自为外公做几样好吃的!”陶晶莹说着,开心的站了起来。

    “好!”王华答应着,目送陶晶莹出了房门。

    看到陶晶莹离开,王华这才把目光对着张万里,直接问。“我的情况怎么样,还有多少时间?”

    “这什么话,王爷爷,我没懂!”张万里被王华的问话吓了一跳,虽然他知道王华的日子不多,可是叫他怎么说得出口。

    “呵呵,你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你,而且,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那就是我的时间不多了!”王华却是一脸坦然地说。

    “这个!”张万里黯然无语,不由低下了头,因为,他不敢面对王华的坦然。“他们说是三天时间!”

    “三天吗?确实有些短了!”王华长叹一声。“不过,足够我们离开泰姆河,离开英国本土。万里,你听好了,有些事情,我必须吩咐你!”

    听到王华的训示,张万里忙抬起头,对着王华说:“王爷爷,您说!”

    王华想了想,才慢慢地说:“第一,你必须给我保护好晶莹,无论什么情况下,她的安全最重要。”

    “好!”张万里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第二,离开泰姆河后,一定不能直接往南走,而是要避开后面的追兵,直接往北走,绕过英国本岛,进入大西洋后,再直接南下。”

    “我们没有追兵?”张万里说。

    “相信他们很快就会来的!”王华却是笃定地说。

    正说着,船体动了一下,接着响起了蒸汽机的轰鸣声,吓了张万里一跳。

    “还真有人追来了!”张万里忙一跃而起。

    “这是我们军舰开动的声音。”王华笑着解释说。“你赶紧坐下,我的事情还没有说完。”

    “是!”张万里忙老实坐下。

    “第三,如果,我过世了,不需要把我的遗体送回南国,时间放久了容易发臭,就把我的遗体和保镖的一起火化,把骨灰带回南国就可以。还有,你一定要好好安慰晶莹,我怕她接受不了我的死讯。她现在应该还不知道我的情况吧!”王华虚弱地问。

    “是的!”张万里强忍着心里的悲伤,回答说。

    “那就一直瞒着她,不要让她知道。如果到时候,她接受不了,请你记得一直守护在她的身旁。晶莹一直是一个小公主,她一定接受不了如此重大的打击,请你帮她一起度过这个难关。”说到这里,王华的嘴角露出一丝怀念的微笑。

    “我会的,王爷爷,请你放心!”张万里信誓旦旦地说。

    面对王华,其实张万里心中也很痛苦和难过,因为王华是除了父母和朋友之外,对他最好的一个人。可是,居然没几天的时间,他就要失去这个亲人,让张万里迷茫而惶恐。

    “嗯,那我就放心了!”说了这么多的话,坚持了这么久,王华也感觉好是疲惫和无力。“万里,你记得一定要回到南国,因为那里才是你的家乡。对了,你和我说说你在非洲经历过的事情吧,我想听!”

    “是!”张万里点头,就轻轻的、慢慢的说起了自己的故事。他知道王华并不是想听什么东西,而是需要一种倾听的气氛,所以,他选了一些高兴开心的事情说,宛如母亲的催眠曲一样。

    果然,在张万里的诉说中,王华闭上了眼睛,进入了睡眠中。

    张万里停止了诉说,看着王华脸上安静却显得有些苍老的脸庞,仿佛真的是他爷爷一样,充满了悸动和念想。

    这种情绪很快被陶晶莹轻快的脚步声和愉悦的哼唱声打断了,陶晶莹端着早点走了进来。

    “怎么外公又睡着了?”陶晶莹低声地问。

    “嗯,他太累了!”张万里回答道。“对了,你都做了什么早点,好香!”

    “香吧!”陶晶莹得意的一笑,把其中一份交给了张万里。“给你!”

    “我也有份!”张万里很开心。

    “嗯,我顺手做的。”陶晶莹随意说。

    张万里接了过去,打开一看,原来是一碗馄饨。个个晶莹剔透,饱满丰润,一共十个,还洒了一些葱花,青白相间,衬托着袅袅升起的热气和扑鼻的香味,显得分外美味。

    张万里小时候也吃过馄饨,那是节日的时候才有的待遇,父母过世后,就根本品尝不了,所以,顿时食欲大动。

    “那我不客气了。”张万里抬头对陶晶莹道谢一声,拿过调羹就吃了起来。

    果然很好吃,张万里迅速的消灭了这一碗馄饨,就连汤水都喝得一干二净,抬头正好看到陶晶莹一副吃惊的表情。

    “你也吃得太快了!”陶晶莹取笑他说。“感觉饿死鬼投胎一样。要不要再给你几个?”

    陶晶莹做了三碗馄饨,王华十个,张万里十个,她自己的只有六个,不过,她才刚刚吃了一个,却发现张万里居然全都吃完了。

    “不用,不用,我吃饱了!你慢慢吃!”张万里当然不会多要。其实,他喜欢的主要是这种味道,家的味道,而并不在乎多少。

    两人说话的时候,估计声音惊醒了王华,王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陶晶莹发现了,忙放下手里的碗,对着王华问。“外公,你醒了,我做了馄饨,你最喜欢吃的。”

    “好!”王华低声答应着。

    “那我来喂你!”陶晶莹边说边过来扶王华,让他背靠着坐下。

    张万里赶紧帮忙,扶着王华靠在了枕头上,同时抢着接过了那碗热气腾腾的馄饨。“你吃,我来喂!”

    “你行吗?”陶晶莹不放心地问。

    “放心,平时,我都是自己做吃的!这点小意思了!”张万里边说边从陶晶莹接过碗,慢慢喂给王华吃。

    其实,王华并没有什么食欲,刚刚只不过是打发陶晶莹出去的借口,但是陶晶莹已经做好了,只好勉为其难的吃着,但是很慢很慢。

    陶晶莹都吃完了,王华才吃了两个,然后就表示吃饱了。

    “外公,你真的饱了吗?”陶晶莹问。

    “嗯。味道很好!”王华赞赏地说。

    “既然,王爷爷饱了,那就给我吃好了。”张万里知道王华的情况,生怕陶晶莹再问,就干脆的接过话头说。

    “好!”王华微笑着点头。

    张万里赶紧把馄饨消化掉,都没给陶晶莹说话的机会。陶晶莹又气又恼,但是张万里已经老实的拿着碗跑开了,留下了两个表情各异的爷孙俩。

    其实,张万里是希望留给他们两个多一点的时间,因为,他知道王华的时间不多了,他最需要的就是亲人的陪伴。

    “王爷爷,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大小姐,那怕是牺牲了我的性命!”张万里用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做出了一个男人最坚定的承诺和保证。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