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的,不留一丝缝隙的拥抱。
然而,在余蒙蒙看不到的地方,宁泽却露出了一丝苦笑,宛若抱着一颗明珠,却开始茫然不知将其放在何处才好。
这些天来,宁泽不停地在问自己:余蒙蒙究竟想要什么,她想要的是自己能给得起的吗?而自己这样的普通人,真的能配得上她么?
本来,那日在皇宫中,宁泽先是为了报恩,所以就一面窃喜,一面欢欣地将成亲这件事情应下来。不过短短的一个月不足的时间,宁泽就突然有了种手握烫手山芋的感觉。
而面前的这个女子,却每一次见了他都是这种全心全意、无怨无悔的模样。
宁泽分辨不出来,她究竟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但是,心中却是宁愿相信她对自己是真情实意的,哪怕,仅仅是在此时此刻的片刻之余
因此,内心纷杂繁复的感情,让他内疚的同时,还对余蒙蒙怀有一种异样的憎恨感。明明,人就是这样实实在在的抱在自己的怀中,却总是让自己有种不真实的虚妄感觉。
恨,苦!
他抱着余蒙蒙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收紧,想要将余蒙蒙能带给自己的一点点的真切,都抓紧自己的怀中,而不让它像随风而逝的青烟,唯余一缕虚妄和惆怅。
吹息了烛火,在静谧的夜色中,夫妻俩都是入睡的模样。但是在背对着对方的时候,都不约而同地睁开了眼睛。
对余蒙蒙来说,是心安,是喜悦;而对宁泽来说,他却有中深深的挫败感,甚而沮丧。他在想,余蒙蒙若是一本书,该有多好啊?那样的话,无论多难,宁泽都会不遗余力地将她解读,然后一字不落地背诵下来。
可是余蒙蒙偏偏是一股来去自由的风。无法探知其方向,也不知其来意,究竟更是因风,还是因雨?
夜深时分,余蒙蒙总算是安然入睡。习惯性地转过身来,像往常一般地依偎着宁泽入睡。望着她在黑暗中也明晰的脸,宁泽情不自禁地摩挲着,眼里有着淡淡的疲倦,和深深的眷恋。
一早醒来,韶光初现,宁泽就一阵张皇地看着空荡荡的床上,心里无奈而被迫地接受着这个事实:余蒙蒙的踪影又不见了。
四处望着,只见于外间的桌上留着一张纸条,说她出去了,让宁泽在娘的面前替她找一个借口,回来以后定然多谢。
放下纸条,宁泽就开始苦笑。夫妻之间,会讲一个谢字吗?
余蒙蒙,你心中,到底是有宁泽,还是没有宁泽?
宁泽真的很像这样直白地问个清楚,却总是羞于启齿,也不敢启齿。怕他一开口,连这幻影也不再属于自己了。对余蒙蒙,他终究还是无可奈何。那怕,余蒙蒙给自己的不过是日日的担忧,和时时刻刻的患得患失。有时候,宁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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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自主地发呆,想余蒙蒙是不是对自己也是这样的呢?哪怕,只要有偶尔的一刻,他也心满意足,死也甘愿了!
可是,他真的不敢问。他向来自诩不是个过于痴愚之人,就算算不得擅长于察言观色,但必定也有六分功力。
但他所有的自信,在面对余蒙蒙的那一刻,立刻土崩瓦解,不复存在。
还是头一次,宁泽尝到了真真正正爱上一个人的滋味,却没料到,是如此的痛苦不堪。
日日如此下去,简直要将自己毁掉了。而恰是时候,慕容兴邀他于宫内留宿几晚,教授围棋之道。宁泽当时就迫不及待地同意了,搞得慕容兴还诧异了许久,打趣道:“宁大人新婚燕尔的,不再闺房中守着亲亲娘子,竟然愿意留宿在宫中陪朕下棋?”
“君命,不敢不从。”宁泽的回答,如同那些久居官场的老狐狸一般,滴水不漏。
慕容兴自觉无趣,便下了旨,颁一道去了宁府中宣读。宁老夫人的脸色当即难看得厉害,狠狠地剜了余蒙蒙一刀,眼里的埋怨之色悉数可见。
余蒙蒙自觉没做错什么,就大大方方地回看着宁老夫人,最后将宁老夫人给看得泄了气,连连叫道:“蠢货,蠢货!”
知道是宁老夫人又将宁泽留宿宫中的事情怪罪在自己的头上了,余蒙蒙也不生气,乐呵呵地将其扛下来,接下来行事,却仍旧是我行我素。
宁老夫人见她每日里见了自己,神色一切如常,开始怀疑自己的这个儿媳妇儿是不是蠢,更加紧急地为宁泽张罗平妻和妾室的事情,一时忙于应酬,竟然也没工夫管余蒙蒙了。而余蒙蒙自然是乐得能少一事,全副的精力便都拿来对付过了正月十五即将觉醒的千面蜘蛛了。
她决定首先,一定要趁着千面蜘蛛觉醒之前,就将千面蜘蛛从白慕的体内剥离出来。但是这个的难度太高,千面早就寄生在白慕的体内,必然是深踞于其内,难觅其踪。所以,最好,最合适的机会,是在千面醒过来的一瞬间,就将其捕获。
不过,这样一来,难度太高,又是千钧一发的时候,所以,除了小心,就是更加小心。别无他法。
如此一来,少不得要辛苦一些,至少,要在正月十五那日开始,就蹲守着白慕,以防千面觉醒,事情变得难缠。
“唉……”一想到要离开宁府,余蒙蒙就不由自主地叹气。
她叹的不是难,而是麻烦。宁府毕竟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比其自己能来去自如的皇宫,又能怎么样呢?
真正将她困住的是宁家少夫人的这个身份。毕竟是新妇,总不好推病一来二去的怎么也不肯去同宁老夫人和宁泽用餐吧。
一来二去的,少不得求助他人了。
最后,思来想去,最合适的人竟然是墨昌!
看来,得回去冥界一趟了。
那么,势必又要见到比毕方。
唉,拆了东墙补西墙,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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