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顾诚玉做了官,比起之前更有威严,他也不得不比之前更恭敬些。
“二哥的死却是意外,不过,他之前身子就有亏损,这些年一直没养好。”
顾诚玉可不知道余瘫子心里在怀疑他,不过就是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
“靖原府的事小人听说了,这都是小人的失职。”
余瘫子重新跪了下来,这件事的确让顾诚玉损失了不少,他不能推诿。
余瘫子刚才小心地窥了眼顾诚玉,见顾诚玉的面色如常,可他心里却惴惴不安起来。
他也算是看着顾诚玉长大的,顾诚玉的心思一向难以琢磨。
但他毕竟跟了顾诚玉这么多年,对顾诚玉的秉性还是了解一点的。
看来顾诚玉是对他有了戒心了,他倒是也没生气。要说私心,他确实有。
给顾诚玉办事的时候,捞些好处也是正常的。
他相信顾诚玉也清楚,要想马儿跑,那就得让马儿吃草。
但他从来不敢过分,一直在顾诚玉忍受的范围之内。
“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吧!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对你还是了解的。这次邢掌柜的事,谁都不可能料到。这邢掌柜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我的银子是这么容易拿的?”
顾诚玉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余瘫子,他不信余瘫子没动过私心。
他这几年酒楼的利润不少,在其他州府开分号的时候都是大笔银子出入。
余瘫子的权柄不小,他难道就没有中饱私囊?
人心易变,每日看着这么多银子从自己的手中过,一点也不动心那不可能。
但余瘫子不过分,他只会睁一眼闭一眼,就算是九五之尊也无法避免下头的官员贪墨。
余瘫子心里发沉,他这几年确实有些狂妄了,早就没了之前的谨小慎微。
他差点要忘了,他不是东家,他就是个掌柜的。
“小人之前来过靖原府,那时候邢掌柜看着一切如常,没想到等小人走后,他就做下此等错事。也是小人目光短浅,没看出邢掌柜的狼子野心。”
顾诚玉坐在上首仔细观察着余瘫子的反应,他确定余瘫子应该不知道邢掌柜的事。
但找人分了余瘫子的权柄势在必行,只是如今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
顾诚玉觉得有些头疼,他突然想到了三郎。
从之前三郎的表现来看,三郎这几年倒也历练出来了,看着还算上得了台面。
不过,光是三郎一个还不够,三郎也不能完全信任,他觉得三郎也有些小心思。
“这眼睛也不能看出人的内心到底是红还是黑不是?这几年你也着实辛苦,让你的终身大事耽误至今,我倒有些不好意思。”
顾诚玉突然笑了笑,略过香掌柜的话题,说起了余瘫子的终身大事。
余瘫子一听这话,额头上却沁出了汗珠。
他可不觉得顾诚玉是关心他的终身大事,这倒有些像要卸了他的差事。
之前顾诚玉不是没提过,但之前说这事儿和现在提不同。
邢掌柜这么大的事顾诚玉不提,还问起了他的终身大事,这不是明摆着了吗?
“我年纪也不小了,就不打算娶了。专心为大人办事,只要有人照顾老母就成。”
余瘫子早就给他妹子找了个营生,老娘就托付给了妹子家照看。
“那可不成,你年纪也不算大,怎能孤老终生?否则那岂不成了我的罪过?我看你每日忙碌不得闲,也是该休息休息了。”
顾诚玉话音刚落,还跪着没起身的余瘫子连忙颤着声音回道:“小人愿受大人驱使一辈子,小人一直记得大人提携的恩情。若是没有大人,小人不是死在当年的徭役中,就是做那偷鸡摸狗的事被人抓去了县衙,哪还有如今风光?”
说到这里,余瘫子的声音有些哽咽,他确实不敢忘顾诚玉的恩情。
“如今我走出去,谁不称呼我为余管事?这都是大人给了小人体面。只求大人莫嫌弃小人,再给小人一次机会。”
余瘫子给顾诚玉结结实实地磕了个响头,心中异常慌乱。
他无法想象顾诚玉不要他做事,他今后该咋办。
其实顾诚玉每年给他的银子不少,他也余下了不少银子。就算离开了顾诚玉,他一样能过得富足。
可跟着顾诚玉那是受人尊敬的大管事,那样的权利,他自然放不下。他只是个俗人,自然不能免俗。
且他跟着顾诚玉习惯了,离开后他该何去何从?
顾诚玉哑然失笑,余瘫子这是误会了吧?以为自己要炒他鱿鱼?
竟然还说起了往事,这是想让他记旧情吧?
“我只是见你太辛苦,想派两个人去协助你!你倒是想多了,你这么能干,我自然舍不得放你走。但你的终身大事也一样重要,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娘难道不盼着你给她生个大胖孙子?”
余瘫子见顾诚玉不是要赶他走,心里着实松了口气。
不过顾诚玉的意思是会有两个人来分他的权柄,如今他当然不敢不满。
“是小人误会了。”
顾诚玉下了椅子,走到他跟前,亲自将他扶起。
茗墨和茗砚将顾诚玉和余瘫子的话听在了耳里,不免也联想到了自己。
两人下定决心,日后一定要更谨言慎行。
又是两日匆匆而过,顾诚义的棺材总算入了祖坟。
厉氏的棺材早就下葬了,厉氏太年轻,且又是个妾,自然没有和顾诚义同时下葬的道理。
“三弟,你也别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咱们活着的人得看开些。你还有小宝他们,他们都是孝顺的。”
顾长柏上前拍了拍顾老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顾诚玉在后头冷笑一声,今晚就解决了顾长柏。
“小宝!大哥想了想,老宅确实要重建了,那正屋实在晦气。不过,隔壁的章家却有些难办。章家老大倒是好说话,但他那婆娘总喜欢占便宜。咱们要买下他们的院子,就怕他们狮子大张口。”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