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的大夫们全被叫来了,挨个仔仔细细的检查着裴文长用过的伤药。
待检查到裴幼敏送来的那只小药瓶时,裴幼敏面如金纸、呼吸急促,看起来好似下一刻就要昏厥过去。
“敏儿,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我先带你回去,咱们休息一下?”
叶氏忙让身边的丫头帮忙扶住女儿,怕女儿又开始‘犯病’,急声的询问着。
此话,恰好被站在不远处的裴醒山给听到了。
裴醒山斜斜的看了过来,沉声道:
“在文长的死因水落石出之前,任何人不得离开这个院子!”
裴曾山知道他大哥刚刚无故丧子,此时正处于最愤怒的时候,谁若是胆敢忤逆了他,下场必定万分凄惨。
因此,哪怕他是他的同父同母的亲弟弟,哪怕他训斥的是自己的夫人与女儿,裴曾山也没敢吭声。
叶氏护女心切,心急之下却是并不惧怕裴醒山的威压,闻言,顿时皱眉反问道:
“大老爷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怀疑五少爷的死,与我闺女有关不成?!”
裴醒山冷声道:
“文长是在你女儿来过之后才无故发起高热的,在你女儿来之前,可是一直都好好儿的,恕我不得不对幼敏有所怀疑。
当然,我绝非会无凭无证冤枉他人之人,只要没查出证据,我便会立刻放你们走。”
“你!”
叶氏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一旁的裴曾山一把拉住。
裴曾山沉着脸训斥道:
“你没看见大哥正为丧子而悲痛着吗?你就体谅一下他吧!反正多呆一会儿又死不了,待查完了再走就是了!
况且,你这个时候急着带敏儿走,岂不是加大了你们的嫌疑?”
叶氏不可置信的瞪着这个平日里在她面前威风八面的男人,狠狠地一把甩开了他的手,怒声道:
“他的儿子是儿子,我的女儿就不是女儿吗?
你要我体谅他,可是谁来体谅体谅我和我的女儿?
你没看见女儿都变成什么样子了吗?
你又知不知道,敏儿时不时的就会发病,连大夫都束手无策,谁知道哪次发病就变傻变疯或是彻底没了?
在敏儿最需要你为她说话的时候,你居然帮着外人说话,还跟外人一起怀疑她,你还配做她的亲爹吗?”
裴曾山被叶氏喷了一脸口水,见裴幼敏的状态的确十分不妙,顿时哑然。
叶氏看也不看裴醒山,下令道:
“我要带敏儿回院子,看谁敢拦着!
若是敏儿今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就吊死在国公府的大门口,让全朱雀的人都看看,你们国公府,是怎样苛待我们嫡出一系的!”
裴醒山因为嫡庶的问题可谓直接从云端跌落回了地面。
若是叶氏一闹,被圣上知晓他原来一直屡教不改,那就算不来个满门抄斩,自此以后,国公府里头的任何人也不会再得到圣上的重用了。
国公府也必将走向没落。
裴醒山可不想冒这样的险,因此,一听这话,眉心便微微皱了起来。
恰在这时,只听那位专门为裴文长治伤的大夫突然‘咦’了一声,指着其他大夫正拿在手中细细端详的小药瓶道:
“这瓶药,好像不是我让药童做的啊。”
裴醒山眸色一沉,立刻转头看了过去。
那三名女子瞧见了,忙道:
“这就是堂小姐送来的伤药了,堂小姐这次来看望五少爷,为的,就是送这瓶药,还说是好不容易从外头求来的、极好的伤药呢!”
这三名女子生怕此事牵连到她们身上,因此,并未告诉众人,其实裴文长根本就没有用过这瓶药。
裴文长与裴幼敏关系并不怎么样,再加上裴幼敏又莫名其妙的突然提起心云那件事来,让他心中有了警惕。
因此,他根本就没有用裴幼敏送来的伤药。
不过……
若是能将罪责全都推到那位堂小姐的身上去,保全了她们自己,她们又何乐而不为呢?
“幼敏,这药可当真是你送来的?”
裴醒山看了看那瓶药,又转头望向裴幼敏,沉沉的开口询问。
裴幼敏原本不想点头,但又怕否认之后更加引起怀疑,便只得强作镇定的点了点头,道:
“是……是我送来的。
自从得知堂弟受伤之后,我便一直很是挂心,想着寻味好药给他,让他能够快快的好起来,这才……”
裴醒山却根本不想听她的废话,一挥手,道:
“细细检查!”
叶氏并不知道裴幼敏暗中帮裴枭然、也是帮她自己除掉裴文长之事。
裴幼敏也没敢告诉她,因为她知道,她娘是定然不会同意此事的。
因此,对女儿万分信任的叶氏见已经查到了女儿的头上,便暂时打消了离开的念头,自信满满的等待着检查的结果。
几位大夫觉得此物最可疑,忙倍加小心的查看起来。
待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之后,几人商量了一下,才派了一人上前来回报结果。
那人对着裴醒山一拱手,微微皱眉道:
“回国公爷,此药……并无任何不妥。
而且,就如同堂小姐所说,此药对治疗外伤确实极好,里头有好几味珍稀的名贵药材,的确可以加快伤口的愈合。”
此话一出,最为吃惊的反倒是裴幼敏。
裴幼敏第一反应便是:不可能!
若是裴枭然给她的这药没有问题的话,那她要用什么来杀死裴文长?
而她若不是想要用这药杀死裴文长的话,又何必费心巴拉的还要用心云的尸骨来威胁她将药送来?
正惊疑不定间,身旁的叶氏却是意料之中的冷笑了一声,阴阳怪气的开口问道:
“国公爷,这下,我们可以走了吗?
若是您还对敏儿存有疑虑的话,那不妨再请外头请大夫来查验一遍。”
裴醒山看了裴幼敏一眼,眸底也有几分不解。
原本,他见裴幼敏如此害怕的模样,再加上的确是她来了之后裴文长才出问题,几乎已经肯定了是她动的手。
没想到,这一次,竟是最擅于察言观色的他猜错了。
裴醒山自不会跟一个女人去斤斤计较,更何况,那人还是自己的弟媳。
他点点头,像是完全没有听出叶氏话中的嘲讽之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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