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水仪和张慧锦都瞪圆了眼睛看着苏酒卿。
苏酒卿则是将昨儿的情况说了一遍——虽说现在风气开放,但是真传出这个话,还是也不好听的。
苏酒卿说完之后,陈水仪和张慧锦都是目瞪口呆了。
陈水仪半晌才磕磕巴巴问一句:“那要怎么办?”
“是我自己疏忽了。”苏酒卿垂眸,神色有一瞬间的无奈。虽说跟着丫鬟小厮,也未曾真正的独处,可是她也不可能一一去给人解释。
所以,对于这样的事情,苏酒卿还真的是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不怕,反正不行的话……”张慧锦犹豫了一瞬间:“或许可以求宜嘉公主帮帮忙。”
宜嘉公主一句话,就能将这些事情都压下去。
苏酒卿对于这个事儿,也是真的不愁。
所以很快就又和她们说起别的事情,岔开了话题。
到了中午时候,一桌精致菜色便是呈了上来。
许是考虑都是女子,所以并无口味特别重的菜色。俱是清淡爽口,或是精致耐看。
那一道水晶鱼脍,正是重头菜。
鱼肉也不知是怎么处理的,每一片都像是水晶一般,呈现出半透明的样子来。
苏酒卿只尝了一片,就已经是决定用于振了。
水晶鱼脍不愧是驰名京都的菜色,好看且不说,只说口感:鱼肉细腻鲜嫩,每一片上都裹着汤汁,却又不粘腻。
送入口中,更是入口即化——
这样的色香味,放眼京都也找不出几个能比得上的。
苏酒卿满足的喟叹一声,眼眸都是微微眯起来。
唇瓣上沾染了一点汤汁,她伸出舌尖舔了舔,半点也舍不得浪费。殊不知她这样的容貌和神态,却又是另一种色香味俱全。
张慧锦怔怔的看着,只觉得口中的鲜美都失色。
陈水仪咽了一口口水,羡慕的看着苏酒卿:“我要有你这么好看,吃东西我爹肯定再也不拦着了。”
陈水仪并不纤细,偏偏又爱吃,所以一直以来在家里都颇为克制,总被念叨,心里对这件事情十分介怀。
所以陈水仪这话是真心话。
苏酒卿哭笑不得,干脆就再来一筷子鱼肉送入口中,笑眯眯道:“你们不吃,我可吃光了。你们看我就是——”
再怎么秀色可餐,到底还是比不上真正的美食。
所以陈水仪和张慧锦都是迅速低头。
陈水仪是真不想错过一分一毫,张慧锦虽然克制一点,可也只是仪态好看一些,速度是半点不慢的。
她们三认之所以是会如此要好,很大一个原因就是都不是什么矫情的人。
一顿饭的功夫下来,三人在喝茶消食的时候,都是有些坐不挺直了——没办法,肚子里撑得慌,如何还能仪态端方?
尤其是苏酒卿,跟个懒洋洋的猫儿似的,恨不得都要趴在垫子上了。
“你们觉得味道可还行?”苏酒卿含蓄问一句。
张慧锦很干脆:“可。”
陈水仪巴巴道:“我到时候让府里人去点菜,你让他们给我先做。”
苏酒卿顿时笑出声:“岂止是如此?你只要说一声,一定给你亲自送过去。”
于振的事情,就这么的定了下来。
于振需要银子,其实是给他娘子治病卖药,所以苏酒卿不仅给了银子,还给了一些好药材。
但是同样,该计较的东西她也是半点没含糊——于振她也是给分红的,但是于振若是想离开酒楼,那就必须将做菜的方子交出来。
这就保证了,于振的手艺,只会在她的酒楼里。
更保证了,她的酒楼一定会永远无人可比。
苏酒卿这点要求,于振半点没含糊就答应了。一来是形势所逼,二来也是因为苏酒卿的确是给出了足够的诚意。
送陈水仪和张慧锦回去的时候,陈水仪大大咧咧的并没有说话,倒是张慧锦拉住苏酒卿低声说了一段话:“若你心里难受,也别一个人憋着。”
苏酒卿看着张慧锦,忽然喉咙里就有些哽咽。
“若是有人欺负你,我们纵然干不了大事儿,但是总也有能做的。”张慧锦的声音听起来是清冷的,可话里的东西却是暖得叫人想哭。
苏酒卿几乎就要哭出来,忙抬手压了压眼睛,嗔怪了一句:“好好的,又说这样的话,叫人心里怪难受。谁敢欺负我?你只管放心就是。”
张慧锦这才作罢。
送走了二人,苏酒卿又在门口呆了许久,这才回去了。
回去之后,苏酒卿就认真的考虑了一下,那些话到底是不谢云澜的杰作。
知道这件事情的,当时就一个谢云澜。
宋郦肯定不会如此无聊——而且他也不至于那么坏。
但是谢云澜就还真不一定了。
苏酒卿还惦记着另一件事情:那就是宜嘉公主的事儿。
宜嘉公主要她帮忙转达的话,还没告诉冯庸呢。
其实那天倒是该拉着宋郦一起去冯庸那儿来着。
现在倒是好,只能等着蒋旬——
苏酒卿还想着蒋旬什么时候才会有功夫,结果第二天蒋旬就派人过来了——说是下午时候,让苏酒卿寻个理由出来。
说起来,明明已经出了宋郦的事儿了,她应该和蒋旬也保持距离的。
可是蒋旬办事儿太过妥帖,所以反倒是让她生不出半点抗拒来。下意识的还有些心安——总觉得这些事情,蒋旬必定是会做得很好的。
苏酒卿带着春月出去的,春月忐忑的劝道:“姑娘还是应该悠着点儿——不然将来……”
之前蒋容的事儿,已经让春月担心得不行了。
现在又冒出这些人……
苏酒卿无奈叹了一口气:“你当我愿意?这也是为了宜嘉公主。”
宜嘉公主的事儿,她能不好好办么?
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只能硬着头皮去。
苏酒卿这头是这样的心思,一出去,就见蒋旬的马车在巷子里。
蒋旬的马车是真的猛然一看很低调,再仔细看……就觉出不同来。
木头是最好的沉香木,其余不管是帘子还是灯笼什么的,都是细细一看吓一跳——就说挂在那儿的小琉璃灯,精致程度就叫人咂舌。
这样的物件,放在别人那儿,必是好好收起来,唯恐磕碰了。
可在蒋旬这里,也不过就真的是个使用的物件而已。
苏酒卿还是第一次见蒋旬的马车,所以还是忍不住暗暗心惊了一下。58xs8.com